“我認為它們什麼也不是。”
“嗯？”
徐嬌娘仍處于昏迷狀態。
慕子煜扛著她慢慢向之前的方向走，聯系門派護法的同時，一邊與天靈說著話。
“在我的眼中，它們就是一坨會動的肉。”
“那它們為什麼會動，還會使用靈氣？”
“這個嘛，我怎麼知道。”
暫且擱下疑問，慕子煜已經收到了門派回信。
一切平安，而且已經找到了葉師弟，不過那山洞之中頗為古怪之處，幾位護法想要調查一番，了解到慕子煜兩人無恙後，便讓兩人趕去匯合，再一起回玄天門。
慕子煜見已事了，便不慌不忙找了條山間小溪，略做休整。
“她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看著躺在一旁昏迷不醒的徐嬌娘，慕子煜有些不放心︰“還有，老婆大人，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等你空下來咱們再談。至于她嘛……沒什麼事，妖火對她的侵蝕微乎其微。”
甚至還不如慕子煜所受到的影響。
慕子煜挑眉，他還記得徐嬌娘明確告訴過他︰不準佔便宜。
慕子煜雖不是君子，卻也不是混蛋。
見徐嬌娘一臉血污著實難看，便只將她臉上簡單擦拭一二，又將自己的衣服蓋在她身上，遠遠避開，刻意不去看她。
躺在搜集來的干草堆上，一松懈下來，慕子煜才發現右眼疼得厲害，看東西都有些模糊。
右腿火辣辣的，背上更是痛的要命，體內經脈都有些扭曲，靈氣流動紊亂，甚至出現了堵塞。
胸口處腫起好大一塊，那一掌雖沒傷及內腑，卻也打裂了一兩根肋骨，著實難受。
剩余大大小小的傷口慕子煜也懶得過問了，開始吸收靈氣，調理經脈，修復傷口。
“小魚兒，你不困嗎？”
“不困啊，怎麼了？”
天靈小姐的聲音仿佛自天邊傳來，有些飄渺的感覺︰“休息一下吧，強行使用武技，對你的靈魂意識損傷太大。”
她的聲音好似帶著魔力，慕子煜正打算說話的時候，卻突然覺得一股無法抵抗的疲倦襲來，雙眼沉重無比，只是片刻，便沉沉睡去。
就在慕子煜睡去不久，絳影卻緩緩自他體內飄蕩而出，凝聚成形。
雖由火焰構成，可看那身形模樣，分明便是天靈小姐無疑。
她看了眼沉沉睡去的慕子煜，手指一勾，一小瓶丹藥自慕子煜懷中飛出，她數出幾粒，為他服下，又分出一部分絳影，將慕子煜整個籠罩其中，與外界隔絕。
做完這些，她才朝著徐嬌娘走去。
雖是火焰身軀，卻好像沒有任何溫度，一步步走到徐嬌娘身邊，竟是沒留下任何痕跡。
盯著徐嬌娘看了一陣，在感嘆她精致的面容同時，天靈手指點上了她的眉心。
與慕子煜不同，徐嬌娘的神宮則是在西北角。
她已經快將神宮，靈魂，意識相融，轉為神識。
屆時，她將不受肉體束縛，哪怕肉身被毀，也能以神識逃命，存活世間。
雖處于昏迷，可識海遭受入侵，身體的本能便在第一時間強行喚醒徐嬌娘。
已經初具人形的神識掠過識海，徑直來到了天靈身前。
還是那由火焰構築的身軀，天靈只一抬手，便將徐嬌娘禁錮原地，她臉上雖露出笑容，可由這火焰身軀展露的笑容此時看起來特別恐怖詭異。
她看著徐嬌娘，平靜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天靈，慕子煜的夫人。”
“擅自進入你的識海我很抱歉，還請你原諒，但不這樣做，我無法與你交談。”
听她這麼一說，又見她沒有敵意，徐嬌娘冷靜下來，但語氣多少還是有些不善︰“找我？有什麼事。”
到底是被人強行闖入識海，若換自己來估計更生氣，天靈沒去看她那冰冷含怒的眸子，說道︰“這個我想你與做個交易。”
天靈豎起第一根手指︰“第一。我可以讓你的靈寶進化為太初級。”
徐嬌娘一言不發，仍只是盯著她。
天靈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我再給你三階武技四本，二階武技三本，一階武技一本。”
徐嬌娘眼楮微眯，還是沒說話。
天靈豎起第三根手指︰“第三，我幫你完全解決妖火的反噬，再傳你一套功法，讓你可以修煉妖火的同時不受侵蝕。”
徐嬌娘眉毛挑了挑，微微蹙眉。不過這次，她說話了，語氣中少了幾分冷意，多了幾分疑惑︰“那，你要什麼。”
天靈沒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笑著說道︰“我猜，自小魚兒與你說了我的事後，你一定很想見我。”
徐嬌娘點頭︰“不錯，我是很想見你，我還想知道，你是如何能夠在妖火爆發之前，突破光耀境的。”
這不是修煉天賦，或是修煉所需時間的問題。
而是只要隨著徐嬌娘的修為增長，她體內的妖火也會隨之增長，只要達到具備突破光耀境的實力，無論如何它都會爆發出來。
“現在知道了？”
“就是你所修煉的那套功法？”
“這只是其中之一，功法只是基礎。只要接下來你答應我的條件，我便告訴你。”
“說來听听，我且考慮一下。”
天靈深吸一口氣，豎起第一根手指︰“第一。在我回到慕子煜身邊之前，你需要一直待在他身邊，你若有事，我會讓他跟著你。”
徐嬌娘皺眉，思索片刻，說道︰“你是怕他產生心魔？可你這樣不異于飲鴆止渴，就算不受你的影響，他也會受我的影響，甚至會甚至會”
“我知道會怎樣，我的夫君我了解的很，就算你不對他有影響，時日久了他也會動心，他從不是個專情之人。”
徐嬌娘一愣，看著天靈硬是說不出話。
天靈倒是無所謂笑道︰“你當然不懂，可是我懂。”
“閑話先不提。”
天靈又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若有朝一日小魚兒來找我，你也得隨他一起來。”
“你在何處？”
沉默一會兒，天靈道︰“我也不知道，但只要是小魚兒，一定會找到我。”
徐嬌娘更無語，她看著天靈，請她繼續。
于是，天靈豎起最後一根手指︰“最後一個條件。不要傷害他。”
“你考慮吧，請在一個時辰內給我答復，一個時辰後，小魚兒就必須要醒了。”
用不了一個時辰。
連三分鐘都用不了，徐嬌娘點頭道︰“好，成交。”
天靈微笑，從手中遞出幾個東西︰“這是定金。”
徐嬌娘接過，那東西卻化作光點，融入徐嬌娘體內。
乃是三本三階武技，貨真價實。
“以十年為限，十年之內，若是我不能回到小魚兒身邊，或是他找不到我，你自可離開，我答應你的事也會做到。”
十年，對她們這種修士來說不算長，徐嬌娘皺著眉道︰“再加五年吧，否則我覺得不安心。”
天靈忍不住笑道︰“隨你，你若是高興，一直跟在小魚兒身邊也行。但記住我最後一個條件。不要傷害他。”
不只是肉體上的傷害。
也包括心靈上的。離開的時候，請干脆一點。
兩人又各自立下血誓，天靈這才轉身離開。
“對了，我再傳你一套功法，讓你可以在戰斗時免受妖火的影響。”
慕子煜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面朝大地，而且大地正在移動。
他扭頭去看，自己正被徐嬌娘扛著。
報應啊。
“你什麼時候醒的？”
“就在你睡著的時候。”
“沒問題嗎？”
“比起你受的傷，我還算好。”
徐嬌娘遲疑了一會兒，又開口道︰“之前，我與你夫人做了筆交易。”
“什麼？”，慕子煜一愣︰“什麼交易，她讓你做什麼？”
徐嬌娘把那幾個條件一一說了，最後又說道︰“所以未來的十五年里，我們便要形影不離，你睡覺的時候我也得守著你睡。”
還是別了吧。慕子煜心想，自己睡覺的時候可不喜歡被別人盯著瞧，那多不舒服。
“而且要是我有事，你也得跟著我走。”
“那要是我們倆同時有急事怎麼辦？”
“分開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個月。”
慕子煜想了想，又問道︰“最後一個條件，怎麼說？”
“很簡單，要是你愛上我，要麼我跟了你，要麼永遠消失。”
“要是你愛上我，我不愛你怎麼辦。”
徐嬌娘白眼一翻，心想這對夫妻腦子多多少少有點問題，不然怎麼湊一起。
“那就算我倒霉，我自個兒找個地方哭。”
“哦，好吧，那我們還是盡量保持距離好些。”
說著，慕子煜便從她身上滑落，穩穩立住，他道︰“一定要在睡覺的時候也盯著我嗎？”
徐嬌娘一窒︰“你你就不好奇，為什麼她要與我做這個交易？”
“當然是為我好，不然如何。”
不，其實天靈也有她的私心，就藏在第二個條件里。
不過徐嬌娘不知道，慕子煜也不會說。
至于具體到底要讓徐嬌娘做什麼，還得問過自家老婆大人。
他笑嘻嘻伸出手道︰“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認真認識一下，畢竟未來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相處。”
徐嬌娘扭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著慕子煜，雖猶猶豫豫的，最後還是伸出手與他握在一起︰“徐嬌娘。清風徐來波不興（1）的徐，輕紗絲蘿依喬木（2）的嬌”
“唔那最後一個字，該是寄語閨中顏色好（3）的娘咯。”，慕子煜搶先道。
【作者題外話】︰（1）︰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甦軾《前赤壁賦》
（2）︰“妾本絲蘿,願托喬木。”——好像是《虯髯客傳》，《紅拂記》，紅拂說的
（3）︰“寄語閨中娘，顏色不常好。”——晁采《子夜歌》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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