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良不慌不忙地走上前，靠近吳素素。
“知道了又如何，你沒有證據，不會有人信你的。”
“誰說我沒有證據？”
劉志良的臉色在听到這句話的時候，徹底陰了下來。
他猛地上前，一把抓住了吳素素的脖子。
鏡頭一抖，畫面變了。
本來粘在吳素素衣領處的攝像頭滾落在地，忠實地將眼前這一幕拍了下來。
“你藏在哪里？”
吳素素默不作聲。
劉志良盯著她，半晌，冷笑道︰“你沒有出過醫院，東西肯定在醫院里。”
吳素素眸子閃爍一下，她這個反應讓劉志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你把東西藏在醫院哪里了？”
“我不會告訴你的，你別想找到！”
“反正就在醫院里……我要是找不到，那就直接毀了！”
劉志良從桌上拿起煙灰缸，沖著吳素素的腦袋砸去。
吳素素悶哼一聲，暈死過去。
劉志良抱起吳素素，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畫面漸漸暗了下來。
【這不會是那段視頻前面的內容吧？有沒有大佬出來說說這段視頻是不是合成的啊？】
【這個吳素素就不能小心點嗎？明知道對方不是什麼好人，竟然這麼不注意！】
【朋友，積點口德吧……這些要都是真的，這個吳素素估計已經死在那場大火里了，說死人的壞話，你是真沒良心啊。】
【不是連線嗎？為什麼放的是五年前的視頻……而且竟然還能放出來，沒有被燒掉嗎？】
“滋滋。”
突然，畫面泛起閃光，伴隨著刺耳的聲音，再次亮了起來。
這一次，鏡頭像是飄在空中，正對著一處敞開的陽台。
陽台上放著一個黑色的物體。
周圍的一切建築都被鏡頭拍了進去。
焦黑的牆面，坍塌的地板，還有暴露在外被燒得烏黑的鋼筋，無一不說明，這是被燒毀後的一座廢墟。
一道白色身影緩緩出現在鏡頭里。
她頭發披散在身前，擋住了臉，身上穿著一件病號服。
她向著鏡頭走來，似乎下一秒就要像某位白衣女鬼前輩學習，從鏡頭里鑽出來了。
好在，她沒有這麼做。
當她走到陽台欄桿處，便停了下來，抬手將擋在眼前的頭發撥到了後面。
一張清秀的面龐顯露出來。
她沖著鏡頭招了招手，“你們好，我是吳素素。”
【這到底是真人還是什麼東西啊？我真的不敢看了】
【竟然沒死了，這命也太大了吧】
【我一直很想問，陽台上放著的那個黑色的東西是什麼？】
【有點像放大版的黑色雞蛋，好像還在動？】
吳素素看了眼鏡頭，轉身走向那個黑色物體。她蹲下身子，只見一點火光閃過。
瞬間，黑色物體就被點燃了。
可奇怪的是，火燒得猛烈，但始終不見有煙灰落下。
片刻後，黑色物體開始劇烈抖動。
一道慘叫聲從里面發出來，這個黑色物體里竟然有人！
隨著慘叫聲響起，周圍漸漸浮現出幾道虛幻的身影。
他們圍著那團火，用黑洞洞的眼眶盯著，臉上沒有半點神情。
直播間的水友們親眼看著那幾道身影在鏡頭上出現，他們飄在空中，臉上，身上還能看到一些被燒過後留下的傷痕。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媽媽，我真的見鬼了！是真的鬼啊！】
【主播每一場直播都在沖擊我的世界觀……甚至也在挑戰鯊魚平台的直播下限啊】
【我們整個寢室都在尖叫，對面宿舍的聲控燈都被我們叫醒了。我現在打字手都哆嗦】
吳素素的身體也漸漸飄了起來。
很顯然，她已經不是個活人了。
“劉志良，當日我們所受的，你也該好好感受一下了。”
“唔唔！”
劉志良被發絲緊緊纏繞著，渾身上下都涌來一股難以忍受的熱量。
那些火焰燒過他的皮膚，鑽進他的身體，開始燃燒著他的內髒。
他的喉嚨漸漸干裂，體內的水分正在被燒干。
慢慢地，纏繞在他身體外面的發絲逐漸脫落，露出他被燒得露出骨頭的身體。
火焰慢慢散去。
劉志良躺在地上，竟還有一口氣。
他雙眼死死盯著吳素素，如果眼楮可以殺鬼，吳素素此刻就該再死上一次了。
吳素素蹲下身子，看著劉志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那日是我在食堂的飯菜里下了安眠藥，如果沒有那些安眠藥，不會有那麼多人被燒死。你放火，而我也是幫凶。”
“我的罪，我會一一償還，但在此之前，我會先看著你接受該有的報應。”
她說著，眼角落下一滴血淚。
一個u盤從她身側飄出來，吳素素拿住u盤，開口道︰“這是你一直想找到的東西。”
劉志良只能睜著眼楮，他連痛苦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偏偏還吊著一口氣。
這比直接讓他死掉，還要痛苦。
凌亂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
吳素素抬眼望去，幾個警察跑了上來。
看到眼前一幕，他們腳步一頓，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不敢上前。
一名警察推著輪椅從後面走出來。
輪椅上坐著一位老爺爺，他拿著手機，正在放著紀禾直播間里的畫面。
他能從畫面上看到那幾道鬼影，可抬眼看向陽台時，卻什麼也沒有。
只有被燒焦的劉志良躺在地上。
他沖著一個方向喊道︰“老婆子，是你嗎？”
畫面上，一個年邁的身影听到了他的聲音。
她緩緩飄了過來，“老頭子，你怎麼來了？”
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
警察愕然地看向四周，什麼也沒有，但畫面上依舊顯示著幾道鬼影。
“我來看看你。”
老爺爺從畫面上確認了老伴的位置，抬頭看向自己的身前，眼楮都不敢眨，仿佛這樣就能看到老伴的樣子了。
“老頭子，這些年我也想見你，可我現在的樣子太丑了，怕嚇到你。”
“不丑，一點都不丑，還跟以前一樣好看。我現在沒了腿才丑呢。”
老爺爺低低說著。
畫面上，老奶奶緩緩蹲下身子，伸手理了理老爺爺的衣領。
“說好陪你一輩子，可我要失約了，老爺子，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