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森打開勘查箱，取出ph試紙和水質檢測儀︰“先測測污水的酸堿度和成份，也許能找到與尸體保存或凶手處理尸體相關的線索。”他將試紙浸入污水，稍作等待後對比色卡，“ph值8.2，呈弱堿性，可能是清潔劑或其他化學物質的殘留。再看看這個。”他操作著水質檢測儀，屏幕上的數據不斷跳動，“檢測到微量的氯仿成分，雖然濃度很低，但足以說明問題。”
“氯仿？”楊林眼楮一亮，“那可是強力麻醉劑。結合尸體上的抵抗傷，很可能是凶手先用氯仿迷暈受害者，再實施分尸。”他在勘查記錄本上快速記錄，筆尖劃過紙面沙沙作響。
兩人繼續在污水中搜索，楊森的金屬探測器突然發出急促的蜂鳴。“有反應！”楊森循著聲音，在一堆雜物下方摸索，“手感像是金屬片狀物體。”他小心地將其撈出水面，是一塊帶血的鋸片，邊緣還殘留著一些組織和毛發。
“鋸齒形態和之前碎尸的切口完全吻合，這很可能就是分尸凶器的一部分。”楊林將鋸片放入證物袋，“立刻送去做dna檢測和金屬成分分析，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線索。”
隨著搜索的深入，他們又在不同位置發現了幾塊尸體碎塊，包括部分骨骼和內髒組織。楊森將所有碎塊的位置標記在平板電腦的三維地圖上，紅色的標記點逐漸形成一個不規則的分布。
“從碎塊的分布來看，凶手應該是從上方多個入口拋尸的。”楊森分析道，“而且這些位置都在施工區域內，凶手很可能是利用施工的掩護進行拋尸。”
“但麻煩的是，”楊林嘆了口氣，“施工隊這幾天使用高壓水槍清淤，還進行機械挖掘，傳統的指紋、腳印等痕跡物證幾乎被破壞殆盡。連縴維物證都很難找到，污水和施工擾動把現場破壞得太嚴重了。”
楊森調出無人機拍攝的施工現場全景圖，放大顯示各個下水口︰“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我們可以從拋尸規律入手，這些碎尸分布在8個不同的檢查井，形成一個半徑約30米的區域。凶手選擇這些位置拋尸，說明他對這里的下水道結構比較熟悉。”
“沒錯。”楊林點頭，“而且根據碎尸的冷凍損傷程度，可以推測分尸後尸體的儲存方式和時間。再結合污水中檢測到的氯仿，以及鋸片的材質分析，我們還是能拼湊出不少線索。”
此時，王帥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楊林、楊森，施工隊那邊有新情況。他們想起來，上周有一輛標著‘市政搶修’的廂式貨車進入工地，司機出示了證件，但現在看來很可能是偽造的。”
“車輛特征！快問問車輛特征！”楊林急切地說道。
“銀灰色廂式貨車，車牌被泥漿遮擋，其他細節施工隊的人記不太清了。”王帥回復。
“銀灰色廂式貨車，這可能是凶手的運尸工具。”楊森在地圖上標記出車輛出現的位置，“把這個信息和碎尸分布結合起來分析，也許能找到凶手的行動路線。”
楊林看著手中的勘查記錄本，上面已經密密麻麻記錄了各種數據和分析。“雖然現場線索被嚴重破壞，但只要我們細致分析這些僅存的物證，從化學痕跡、拋尸規律等方面入手，就一定能撕開凶手的偽裝。”他的眼神堅定，在昏暗的下水道中閃爍著光芒。
楊森收起設備，最後看了一眼污水中漂浮的物證袋︰“走吧，回去還要對這些樣本進行更詳細的檢測和分析。這起案子，我們一定會讓真相大白。”
兩人踩著污水，緩緩走出下水道。夜幕已經降臨，施工現場的照明燈依舊亮著，照亮他們手中裝著關鍵物證的袋子。
楊林和楊森帶著相關的政務離開犯罪現場的時候，王帥和張輝這邊也開始了調查工作。工作。
王帥將銀灰色廂式貨車的模糊截圖放大到最大，監控畫面里車牌處斑駁的泥漿仿佛都凝成了謎題。他揉了揉發酸的眼楮，轉頭對張輝說︰“施工隊說車身上有‘市政搶修’字樣，全市有這種涂裝的車輛至少三百輛，必須逐輛排查。”窗外的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雨點敲打著刑偵支隊的玻璃窗，和兩人翻動資料的沙沙聲混在一起。
他們首先來到市政工程管理處，檔案室內霉味刺鼻。管理員老周戴著老花鏡，費力地翻著登記簿︰“銀灰色搶修車？上個月報廢了兩輛，現存的七十六輛都有gps定位。”他調出系統，密密麻麻的光點在電子地圖上閃爍，“不過三天前確實有輛車的定位信號斷了十二個小時，編號szq037，但第二天就恢復正常了。”
張輝立刻記下編號，目光掃過車輛照片︰“車身涂裝和施工隊描述一致，會不會就是這輛？”王帥卻搖頭︰“先別下結論，去停車場看看實車。”兩人冒雨趕到停車場，037號車正停在角落，車身布滿泥點，但車門把手的磨損痕跡與監控中車輛截然不同。王帥蹲下身子，用鑷子夾起輪胎縫里的石子︰“施工區域是頁岩地質，而這些是河灘鵝卵石，車輛沒去過案發現場。”
線索中斷並未讓他們氣餒。兩人開始走訪案發地三公里內的商鋪，在一家五金店門口，老板娘擦著玻璃回憶︰“銀灰色貨車？三天前凌晨確實有輛停在店門口，司機下來買了卷膠帶和手電筒。”她突然一拍大腿︰“對了！車頭貼了個藍色反光條，左角缺了一塊！”這個細節讓王帥和張輝精神一振，他們立即調取沿途三十七個監控探頭的錄像，逐幀比對。
在第七個路口的監控中，一輛銀灰色廂式貨車閃過。張輝興奮地放大畫面︰“就是它！藍色反光條的缺口形狀完全吻合！”然而當他們順著路線追蹤，卻發現車輛拐進了一片老舊小區。小區內監控年久失修，僅有的幾個畫面里，貨車消失在三號樓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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