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內，死者仰著躺到在沙發上。
脖頸上的傷口很清晰，而且很深。
陸川這邊勘察，王浩那邊做記錄。
“頸動脈利器切開，傷口長約6厘米深度4厘米……”
陸川扒開死者雙眼︰“瞳孔擴散，晶體未見渾濁，無充血……”
此刻陸川已經完成了入戶門，一直到客廳沙發之間的現場勘察工作。
發現了一些指紋，也發現了一些足跡，均已經完成了采集，但是這些指紋和足跡有沒有凶手的，現在還不確定。
當然從前三起案件的偵破情況來講，這些足跡和指紋應該無法鎖定凶手的身份，否則濱海市刑偵支隊那邊早就把案子破了。
現在陸川正在重點對尸體的情況進行初次的勘察。
死者的死亡原因，初步判定是頸動脈破裂，一刀致命失血性休克最終導致的死亡。
摸索頭頂，果然，在百會穴的位置上有硬物。
陸川扒開頭發一看，是一個裸露的釘子帽︰“百匯穴位置有發現鋼釘。”
王浩手一抖，果然，還是那個殺人犯。
前三具尸體，都是王浩和BZ市刑偵支隊的法醫做的鑒定。
“怎麼樣，和前幾具尸體腦袋上的釘子一樣嗎？”
王浩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一模一樣。
“3.5厘米長的普通鋼釘都是新的，沒有生銹，我們查了這種釘子到處都有賣的，根本找不到來源。”
“而且看傷口的形狀和流血的痕跡來看都是凶手在殺死被害人之後，用錘子或者是其他工具敲擊進去的。”
陸川對這一判斷是認可的。
扒開頭發，百會穴上的傷口並沒有應激反應，應該是死後傷。
“脖子上的傷口，有什麼區別？”
王浩上前比畫︰“第1具尸體，我們在死者的脖子上發現了兩道傷痕，其中一道割破了死者的頸動脈，最終導致對方失血性休克死亡，但是還有一道傷口並沒有割破頸動脈。”
“生前傷還是死後傷？”
“生前傷，道口外翻，有明顯的應激反應。”
“剛開始的時候我們沒有特別注意這兩道傷口，但是第二具尸體和第三具尸體的傷口，我和法醫也做了比較詳細的對比。”
“他第2次殺人的時候只用了一刀，雖然下刀的位置並不是特別準確，頸動脈只割開了1/3，但是到了第三具尸體的時候，整個頸動脈完全被切開。”
王浩指了指身下的第四具尸體︰“再看現在這個被害人頸部的傷口，橫切面積小，深度深，說明對方很熟練，頸動脈的位置下刀穩準狠。”
“很顯然，對方是在不斷進步的，殺人手法越來越熟練。”
陸川呼出一口氣。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殺人和殺雞沒有什麼不同。
任何一個人第1次殺雞的時候，要費很大勁才能把脖子割開，給雞放血。
但是等殺了幾只之後，這個動作就會變得非常熟練，抓雞拔刀放血一氣呵成。
很顯然這一起連環案的犯罪嫌疑人在殺完第1個人之後，作案手法也在不斷的熟練和提升當中。
這是所有辦案刑警最頭疼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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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連環殺人案或者是有過多次殺人經歷的罪犯，如果不在第一次抓到對方，那就會越來越難抓。
前些年的時候各地都有很多類似的案件，懸而不決。
因為對方第1次作案的時候，無論是手法還是心理上，都是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手法生疏，心理不成熟，殺人難免有害怕的情緒。
情緒不穩定就會造成對方在殺人的過程之中，或者是之後處理現場的時候發生遺漏。
這也是警方最容易找到破綻的時候。
但是如果第一次並沒有抓到犯罪嫌疑人，對方在殺完人之後肯定會復盤整個過程，然後對當時沒有注意到的漏洞，進行調整。
等到第2次作案的時候，這個漏洞基本上就沒有了，之後如果再次作案，手法就越來越熟練。
15年前隔壁省份出現了一起駭人听聞的八人連環殺人案。
對方殺人的熟練程度到最後的時候。就是在大街上和被害人錯肩而過，一個手刀劃破了喉嚨。
整個錯身的時間不超過5秒鐘，殺人就完成了。
這種案子根本沒有辦法破。
王皓是前面三起案子都參與過，現場都是他勘察的，所以對凶手殺人手法的熟練度有一個很直觀的了解。
陸川繼續做尸體表面檢查︰“腹部有三處刀傷，一處在肚臍劃傷，刀口長度5厘米，深度1.2厘米。”
“左後腰腎髒部位有穿刺傷。”
“左肋下方有刀傷，但並未穿刺。”
“腎髒部位和左肋下方的刀傷，有明顯的傷口外翻，是死者在生前造成的。”
“但是……肚臍上的劃傷……”
人的身體機能在不同狀態下，皮膚對應激傷口的反應是不同的。
被害人左後腰腎髒部位的穿刺傷和左肋下方的刀傷，有非常明顯的應激反應。
但是肚臍上的傷痕，有應激反應，但是出血量不大。
“應該是死者在彌留之際……才被凶手留下的刀傷。”
“尸僵還未到達巔峰狀態，結合尸體溫度，眼球晶體渾濁情況，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昨天凌晨1點半。”
……
有關尸體的檢查耗費時間最長，陸川一邊勘察情況，一邊和王皓了解前三個案子，被害人尸體的一些情況。
“前三個案子，我們在現場的洗漱池內都發現了血跡存在，我們懷疑凶手在殺完人之後清洗了身上或者是手上的血跡。”
“做微量物證了嗎？”
“沒有，我們這邊沒有微量物證檢測的儀器。”
站在洗漱台旁邊，陸川打開了下面的漏水口。
果然，也發現了一些血跡殘留。
“對方當時殺人的時候很可能是戴了手套，清洗的時候，不管帶沒帶，很有可能留下對方身上的一些毛發或者是皮屑。”
“我先采個微量物證，法醫那邊可以進來了。”
“是！”
整個現場勘查工作，一直持續到下午的七點多鐘才結束。
但是相關的結果還沒有出來，陸川這邊給出的時間是最早明天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