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墨染塵看了眼天色,自言自語道。
“下一集什麼時候放。”李麗質看向墨染塵問道。
“隨時都可以,只是,現在已經很晚了,殿下想看還是明天再繼續吧,畢竟,熬夜對女孩子的身體不好。”墨染塵解釋道。
李麗質有些疑惑看了眼墨染塵,最終啥也沒有看出來,點了點頭,還是算了。
儒家內院中,外院隱隱約約還有弟子離開學院回去休牧的腳步聲,幾個書桌擺在那里,桌上文房四寶筆墨紙硯俱在,燭光搖曳著,將四周坐著的幾名老者映射在牆上,從他們的側影可以看出,他們臉上有些憂愁、疑惑,以及對未來的挑戰。
“醫家入世,不應該這麼早才對啊?”仲由面色嚴峻,他發現很多事情在發生變化。
“誰知道這一屆的人王是怎麼回事,為了一個臣子,竟然主動引諸子百家的人入世,要知道前幾次的皇朝皇帝面對我們諸子百家,可都是能打壓就打壓,打壓不了才拉攏分化,這個唐皇難道要對我們諸子百家妥協了?”端木賜手持折扇,眼中有疑問,也有驚訝,但是,身上的氣質讓他看起來無可匹敵。
“不可能,這一屆的人王並不是那種人,他比任何人都霸道,殺兄噬弟囚父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可見,以他的性格,不會向任何人妥協,更何況,一個臣子的性命和允許醫家入世,這個條件,乍一看是人王禮賢下士,但是,其本身的利益完全很不對等,允許醫家入世,一個臣子的命根本不夠!”鄭玄義正言辭道,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眾人對這個曾經的東漢大司農甚是尊崇。
“三教在大唐的勢力太廣泛了,之前佛門讓人王去了一趟地府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加上氏族靠儒學把持朝政,佛家雖然在大唐之內,卻只敬佛祖,不敬人王,道教的人雖然看起來沒有多少的不是,但是,他們用心不純,人王或許已經忍無可忍了。”曾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搖了搖頭,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董仲舒站起身,對眾人說道︰“百家入世是遲早的事情,不同的是先後順序罷了,既然醫家先一步等到這個機會,吾等既然已經在世,又何須在意,吾等現在要做的就是應該保證儒家的正統地位,家主覺得呢?”
顏回同樣站起身,對董仲舒拱手後,對眾人說道︰“董夫子說的對,吾等現在要做的是靜觀其變,儒家的地位已經很高了,甚至已經達到瓶頸,吾等的首要任務是傳承聖人學說,至于其他諸子百家入世,我覺得這並不是最在意的,因為以現在這個局面,這一切的決定權還在人王手上,最近幾年人王親近道家的人,似乎在找能夠長生的方法,以至于對于儒家並沒有以前重視,這是吾等必須要在意的。”
“人王佔據大部分人族氣運,他不能夠長生,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他所食用的長生藥也只能是假的,我覺得,現在或許是接觸下一屆人王的時候了。”閔損一副嚴肅的神情,從他的話中,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想起曾經的大秦公子扶甦。
道家弟子供奉著三清像,底下的弟子正襟危坐,似乎在冥想,不敢在這三座雕像前有半點無禮,在後院中,一群德高望重的道士裝扮的老者,此刻都有些躊躇不決,今天,道家來了一個客人,或者是……本家人。
魏伯陽看著眼前的後生,鄭重的問道︰“袁天罡,你應該知道,道教的事情,道家不方便多管,我們不是儒家的人,儒家和儒教不分家,但是,道家和道教還是有區別的,道家主張尊道貴德,效法自然,以清淨無為法則治國修身和處理鬼神信仰,處理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道教所脫離于道家,但卻主張修仙入道,與先生的無為之道背道而馳,從此以後,道家和道教明面上互幫互助,但其實,道家修身養性,對于外界的事物已經越來越來沒興趣了,你這個時候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袁天罡恭敬的回答道︰“魏先生,道家和道教的信仰都是道,道家是道教的上游,道家和道教不分家,這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此次,唐皇陛下有意引百家入世平衡佛家的威勢,這同樣也是道家入世的機會。”
寇謙之冷哼一聲,說道︰“人王不僅是要平衡佛門,還有道教吧?”
袁天罡聞言,臉色一變,立馬反駁道︰“各位前輩,人王對道教信任有加,加上道教亂世出山拯救百姓,盛世閉門,絕不會做犯忌諱的事,所以,人王對我們道教的印象比佛門,以及儒家好很多。”
陸修靜搖了搖頭,嘆氣道︰“你不用多說了,是張道陵讓你來的吧?道家是否入世,這件事本身不算小事,這不是你一個後生晚輩可以主持的,你雖然是現在道教的代言人,但是,現在的你還沒有這個資格,讓張道陵自己來和我們談吧。”
袁天罡點了點頭,說道︰“是。”
見袁天罡退離之後,陶弘景雲淡風輕的說道︰“對此,你們真的不打算入世嗎?”
葛洪舉起手中的茶杯,沉默一會兒,便道︰“不是不打算,是時候未到,我們不用這麼著急,道教是三大教之一,人王對道教的印象比佛門好很多,該著急的應該是佛教的人。”
陸修靜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時機還差一點。”
“你的意思是東游?”陶弘景想了想,繼續說道︰“我覺得東游的意義不大,神仙下凡就算是徒步走十萬八千里,再慢也只能走個幾天時間,西游幾乎沒開始,東游可能就結束了,這能有什麼時機?”
“不是還有一個無憂居士,這個東游發起者在長安嗎?”魏伯陽接著說道︰“他可是想象力豐富到能夠寫出誅仙和三國的人,或許,能夠想到什麼辦法,能夠讓道家入世呢?”
陸修靜搖了搖頭,解釋道︰“不可能,人家是截教的人,憑什麼幫助我們道家,更何況我們祖師和截教那位的關系也不怎麼樣,指望一個外人,還不如指望我們自己呢?”
“不對。”寇謙之鄭重的說道︰“即便無憂居士是截教的人,但不可否認是,如果道門和佛門兩教打擂台,無憂居士只會站在道門,畢竟他們截教也屬于東方道統,總不能去幫西方吧,我們不用他盡全力,只要能夠讓道門繼續壓佛門一頭就行。”
陸修靜想了想,還是有些擔心道︰“可是,有沒有一種可能,無憂居士並不打算管道門和佛門之間的恩怨?截教現在人丁稀少,沒必要牽扯這些爭斗吧,當年,截教被佛教人教闡教坑了之後,怎麼也不可能再相信其他門派了吧,更何況咱們道教應該是屬于人教的吧,畢竟咱們老祖還是人教教主。”
陸修靜說完,眾人有些無語,你一句話列舉這麼多理由,是想說我們不配嗎?
“咳咳。”魏伯陽尷尬的對眾人說道︰“牽扯遠了,我們道家自己的事情,怎麼能想著麻煩外人呢?”
“沒錯,伯陽兄說的對,我們道家要自強,根本不需要外人幫助!”葛洪贊同道。
“確實,道家乃三教之一,怎可隨意輕求他人,憑我們自己的本事,區區佛教又能如何?”寇謙之大聲贊同道。
“對,自強不息,求人的應該是道教的人,跟我們道家什麼事?”陶弘景大聲說道。
“對!”陸修靜剛想說些什麼,現場就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安靜中,過了許久,便又激動的說道︰“陶兄有理,道教的事情,關我們道家什麼事?”
“沒錯。”
“陶兄說對。”
“嗯,對!”
陶弘景︰“……”草率了,我成背鍋的了。
墨家機關城內,湍急的水流洶涌的撞擊著在滔滔江水上獨行的小舟,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坐在小舟上,雲淡風輕的閉目養神,任由湍急的江水將他帶往深處。
水下暗礁亂流密布,機關齒輪轉動,一陣陣轟隆聲被水流聲掩蓋,機關之內,衍生至江河之上,小舟四周出現雲霧繚繞,如同進入雲海之中,無法辨清方向,更是時而晴空萬里,時而小雨淅淅。
男子的身邊並沒有任何雨滴落下,身上也沒有沾染水汽,不知過了多久,船只靠岸了,男子走上前,走進一個機械裝置上,隨後,機械自動開啟,一陣機械聲響起之後,整個機械裝置便繼續向下沉。
過了一會兒之後,機械停下來,男子走下台之後,迎面出現一個身穿墨家服飾的弟子向前,拱手行禮道︰“拜見巨子。”
“嗯。”男子點了點頭,便對那名弟子說道︰“立刻去通知在墨家機關城里所有人去長老去殿里,我有要事相商。”
“是,巨子。”那名弟子見男子似乎很急的樣子,便馬上前去尋找長老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