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炎武那胸有成竹，蔑視一切的樣子，楚靈兒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先生，玩這麼大啊？倒立拉稀…”
“還是不要了吧？輸了的話可就不好了！”
玩歸玩鬧歸鬧，楚靈兒還是有分寸的，不想讓顧炎武顏面喪盡。
在她心里，自己的爹爹什麼不會？
又豈會輸給眼前這個老先生？
所以便想給對方，留點余地。
不過顧炎武卻是絲毫不怕︰“大可不必！老夫一言九鼎，說倒立拉稀那就一定做到！”
“若連這點信心都沒有，老夫枉為儒聖之後！”
快速磨好墨水，顧炎武左手拎著寬大袖口。
右手則攤開一張紙，提筆沾了點墨水，深吸一口氣醞釀著情緒。
不知為何，從對方拿起筆後，楚靈兒就發現對方，好像變得神聖了不少。
看起來一身正氣，還有一點不怒自威的感覺。
顧炎武睜開了眼楮，狼毫筆揮灑，頓時書寫出四個大字！
每一個字都蒼勁有力，與他本人一樣散發著正氣，仿佛正道之光一般。
寫完四個字，顧炎武極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今天精氣神不錯，超常發揮了！”
“不說多的，誰若是懷揣著我這幅字，定可百病不侵，萬邪不入，普通人也可避免三病兩痛的。”
顧炎武輕輕吹了吹墨跡，將字擺在了楚靈兒面前。
嘴角微翹，心中有著幾分得意。
就這區區一個小丫頭，自己還搞不定？
當公主見識到老臣的文學實力後，定會知道老臣與她爹存在多大的差距？
到時候…身為臣子的老夫，便給個台階讓公主下來。
如此一來，還怕公主不跟著老夫好好學？
這未來第一高手的老師，老夫當定了，誰也不能阻止！
“公主不是得到令尊的真傳嗎？那公主且看看，老夫這四個字，寫的怎樣？”
楚靈兒定楮一看。
臉上閃過一抹懵逼之色，心里不禁暗道，這老先生字跡好生潦草…
看著顧炎武那打趣的眼神，楚靈兒輕咳一聲，背著小手裝腔作勢的答道。
“嗯…這個‘婦女之寶’寫的還行吧！另外紙也很白，比我家的黃紙好多啦！”
“就是字跡太潦草了，比起我爹爹的字就差遠嘍！”
聞言，顧炎武老臉一黑，險些一口血噴了出來︰“公主，這是‘賓至如歸’啊！”
“您不會…不認識行書吧？”
楚靈兒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瞧著眼前那潦草的字，她覺得…
好像還真有點像賓至如歸…
糟糕，自己差點給爹爹丟臉了！
不過繼承了楚默厚臉皮的楚靈兒，自然不會承認自己不認識這幾個字。
小手一擺，傲然說道。
“怎麼會！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字？只不過…你這幾個字寫的差了點意思，比起我爹爹教我的，那就差多了！”
顧炎武乃是朝廷重臣，位高權重，形形色色的人見多了。
如何看不透楚靈兒的欲蓋彌彰。
顧炎武笑了笑︰“哦？既然公主殿下覺得臣寫的不行，那還望公主不吝賜教，也寫幾個字讓臣長長見識？”
楚靈兒不服氣的拿起狼毫筆，對著顧炎武輕輕皺了皺鼻子。
“哼！誰怕誰，寫就寫，靈兒可不怕你，爹爹是無敵的，教的書法自然也無敵！”
“靈兒出來闖蕩江湖，可不會給爹爹丟臉！”
說罷，便準備動筆。
就在這時，楚靈兒渾身一僵，身上忽然綻放出一股微弱的光芒。
腦海里隱約響起一道提示音，您的快遞《頂級書法》已送達，請注意查收。
楚靈兒甩了甩腦袋，將這莫名的聲音趕出腦袋。
不知為何，從這一刻起，楚靈兒覺得自己好像對什麼字都極為熟悉。
而且…內心隱隱有種欲望，想多寫幾個字。
楚靈兒隨意揮動小手。
筆鋒劃動，在紙上寫下一個個黑色字體。
看著那一本正經寫字的楚靈兒，顧炎武忍不住笑了笑。
“這丫頭，看起來倒像那麼回事，可她連賓至如歸這幾個字都不認識，又豈能寫出什麼來？”
顧炎武搖了搖頭，不以為然的看了過去。
可目光剛接觸到那紙張的一角，顧炎武卻面色巨變！
蒼老的身子更是為之一顫！
這一刻，他只覺得一股極為恐怖的浩然正氣，在朝他撲來。
心口頓時壓制不住，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噗…”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竟然被浩然正氣給傷了？”
顧炎武踉蹌後退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顧不得查看傷勢，雙目一轉。
頂著那股駭人的恐怖之感，顧炎武捂住胸口，強自撐起身體，再度看向楚靈兒面前的紙張。
待看清那讓他受傷的來源時，顧炎武雙目充滿了駭然，不敢置信的低吼道。
“這…竟是儒意！”
看著紙張上散發著那幾乎凝為實質的浩然正氣，顧炎武如何不知這是什麼！
此刻他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儒意啊！
那可是傳說中的東西，別說是他了。
就連他已經作古的師父，身為儒道正統傳人，天階巔峰實力的大儒孔乙己，都未能接觸！
只有參破儒學真意，並將儒道修煉至天階以上的荒階強者，才有可能擁有一絲儒意。
他顧炎武之所以知道儒意，還是在繼承儒家寶典…《浩然正氣大典》時，從其中感受到了一絲儒意。
但與眼前那白紙上散發的儒意一比，簡直就是皓月與螢火！
嘶…
顧炎武倒吸一口涼氣。
就在這時，楚靈兒將筆一放，頗為滿意的吹了吹墨水。
“呀！爹爹說的沒錯，果然熟能生巧，現在靈兒寫的字好看多了！”
隨著楚靈兒收筆，那儒意變得更加龐大了。
顧炎武覺得自己，仿佛成了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被吞沒！
這…這是一個八歲孩童能寫出來的東西嗎？
看著楚靈兒那歡快的樣子，他不禁懷疑。
“公…公主殿下，臣…臣能看看您所寫的東西嗎？”
顧炎武一改之前的傲然，變得有些拘謹，再也不敢小覷楚靈兒。
學業，達者為先！
僅憑這一股儒意，顧炎武就知道自己壓根不是對手。
眼下，他已經顧不得賭注了，他只想看看，對方到底寫了什麼，才能誕生如此強烈的儒意！
若不得見，恐怕…他將抱憾終生啊！
楚靈兒笑著點了點頭，頗為大方將自己書寫的紙張遞了過去。
顧炎武神情肅穆，宛若朝聖一般，鄭重其事的伸出那顫抖的雙手，小心接過。
低頭一看，入眼只有七個大字！
“朝聞道，夕死可矣！”
字體不似行書草書那般繚亂飄逸，倒像極了君子一般，端端正正！
僅僅七個字，便讓顧炎武覺得，這比他儒家所傳的浩然正氣大典，還要更加符合儒道所學！
“朝聞道，夕死可矣？”
顧炎武看著楚靈兒的字，喃喃自語反復念了幾遍。
忽然，腦海里便響起了一聲驚雷！
緊接著，一位手握書卷，頭戴綸巾，渾身上下充滿儒意以及浩然正氣的老者虛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那偉岸高大的身影，顧炎武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但不知為何內心竟想要跪拜。
這威勢…比他見過的任何儒家祖師都要強！
腦海中的老者，緩緩睜開了眼楮，左手微抬，浩瀚的儒意朝著顧炎武涌來！
這一刻，顧炎武只覺得好似天崩地裂，整個背後瞬間被冷汗浸透。
嚇得他趕緊收起紙張，不敢再看！
顧炎武喘著粗氣，後怕不已的拍了拍胸脯。
這一幕也看的楚靈兒好奇不已。
“老先生，你怎麼了？”
看著眼前的小蘿莉，顧炎武內心久久不能平靜，滿腦子都是那充滿儒意的老者。
這…到底是何人？
平靜良久，顧炎武才緩過神來。
剛欲說話，卻發現自己舉手投足間，竟也帶上了一絲儒意。
而且讓他更驚訝的是，他竟突破地階後期，成功邁入了天階修為！
顧炎武呆在了原地。
要知道，地階與天階可是分水嶺，而他的資質此生都不可能突破天階。
沒想到…只因為永樂公主的一幅字，他居然在幾個呼吸間就打破壁壘，成為天階強者！
感受到體內那濃郁的浩然正氣，顧炎武肅然起敬，老淚縱橫的對著楚靈兒拱手一拜！
“沒想到公主的書法造詣竟高到了如此程度，那令尊的造詣，該何等之強！”
“老臣這螢火竟妄圖與皓月爭輝，實在是不自量力！”
“感謝公主賞賜機緣，老臣感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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