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屋里一片漆黑。
許志清瞪著眼,見房間黑到伸手不見五指,他神情有些微怔。
“怎麼沒點蠟燭?”
他出聲詢問,卻听不到有人作答。
不過,隨著他這句問話,他靈敏的耳朵听見房間里響起一道緊張的呼吸聲。
喝了大量酒水的許志清,有些微醺,思維也是有些遲鈍。
“第一次結婚,還害羞吶?”
他調笑著,借助著天空中那輪皎潔明月的月光,踏入了房中。
啪嗒!
他隨手關上了身後的房門。
房門被關上後,許志清搖搖晃晃的朝著那到呼吸聲蹌步走去。
他想著好玩的事,嘴里嘿嘿笑著。
“美人,我可過來啦!”
“你可不要怕哦!”
此刻的窗外,剛剛摒棄呼吸躡手躡腳過來的岳靈珊,在听到許志清那浪蕩的話語後,差一點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好在她以前在許志清身邊經受過訓練,情緒她還是能勉強控制住的。
岳靈珊調節好情緒,她用手指沾了沾唾液,然後輕輕的戳破窗戶上糊著的紙。
等窗戶上被他戳破一個洞後,她慢慢把眼楮移動過去。
透過洞口,卻只看到了房屋一片黑,想看的她一點都沒看到。
看到這里的岳靈珊,心下有些懊惱,早知就應該留下一盞燈籠了。
她也只是這樣想,卻不敢真的留下燈籠,萬一被許志清發覺了里面的人不是她。
到時,這壞人還不知道會怎麼懲罰她呢!
她這單薄的身子骨,可吃不消許大哥那無情的鞭撻。
看不到房間里的情況,岳靈珊只好又緩緩蹲下來身來。
“美人,你怎麼不點個燈呢?我還能欣賞欣賞你的美艷的容顏!”
許志清嘿嘿笑著,身子也是來到了拿到呼吸的身邊。
他嘴里一邊說著話,手也一邊慢慢摸索著。
沒一會兒,就摸到了一只柔夷。
許志清把這只柔夷抓在手里,摸了一遍又一遍。
“美人,你這小手可真嫩啊,滑不溜秋的真舒服!”
他嘴里的話,讓窗外的岳靈珊無聲的咧嘴直樂。
這壞人,真能說壞話。
不知道盈盈姐能不能吃得消。
房間里,坐在床上頭上頂著蓋頭的任盈盈,感受著一雙大手有力的撫過她的小手。
尤其是這壞家伙,嘴里還不斷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再加上她現在冒充的是岳靈珊,唯恐被眼前的人發現,心中是著實緊張。
她甚至都不敢大聲的呼吸。
許志清察覺到手中人的緊張,他只是失笑,覺得岳靈珊還有羞澀的時候。
醉醺醺的他,並沒有摸出來任盈盈的手和岳靈珊的手有什麼區別。
“美人,你怎麼不理我呢?咱們都成親了,你怎麼著也該喊我一聲夫君?”
問完話的許志清,又向前湊了幾分。
他喘出的呼吸的,打在任盈盈的脖子上,讓任盈盈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她人,更緊張了。
許志清感受到眼前人的緊張,他輕笑道︰“快點,喊夫君!”
窗外的岳靈珊,她听著許志清那帶有微醺醉意的催促,則是張嘴無聲喊了聲夫君。
床上坐著的任盈盈,她也鬼使神差的小聲喊了聲夫君。
聲音小的如同蚊蠅,近乎不可聞。
聲音從鼻腔中發出,饒是久經陣仗的許志清,也是沒有听出聲音有什麼不同。
他听到這聲音,心中一蕩。
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再次慢慢摸索著,順著小手到肩膀一直到蓋頭。
許志清摸到蓋頭,他低聲道︰“我可要掀開嘍!”
任盈盈听到這話,身子微微一抖,哪里敢答話。
許志清當岳靈珊默認了,他掀開了蓋頭。
就算是他掀開了蓋頭,烏漆嘛黑的房屋卻也讓他啥都看不清楚。
許志清並沒有用真氣增強雙眸的意思,看清楚有看清楚的風景,看不清卻也有看不清的情緒。
“小美人,洞房花燭夜,你卻把花燭給弄沒了,也太調皮了吧!”
“那麼調皮,看來是好久沒有教訓你嘍!”
窗外,听到這話的岳靈珊心中一咯 ,心里生出無限的羞澀。
明晃晃的月光映在岳靈珊的臉上,能看出她的面容帶有幾分生無可戀。
岳靈珊的眼中也有些欲哭無淚。
真的是,結婚的夜,干嘛要讓盈盈姐替代她呢?
這下好了,她和那壞人的一些事情,要露餡了。
就在岳靈珊心下著急時,就听到了房屋中響起清脆的巴掌聲。
岳靈珊一怔,隨即輕輕咬起嘴唇。
她听得出來,那巴掌聲並不是打在臉頰上的,而是……
一巴掌拍下去,趴在許志清懷里的任盈盈,猝不及防下差點發生痛呼。
好在她反應比較快,穩住了。
愣是只發出了一聲悶哼。
隨著她的這聲悶哼,許志清卻是沒完沒了。
任盈盈忍受著巴掌過後的一絲絲火燎,她心中也是對岳靈珊那丫頭感覺無限的好笑。
這死丫頭,果然一點都是不端莊的模樣。
任盈盈心里笑著岳靈珊,卻只覺得身下一涼。
不知何時,下身的衣服被許志清給扯下來一半。
她又羞又惱,卻不敢說出話來。
她掙扎著想反過來,隨即有察覺到不對,不能翻過來。
任盈盈只能無奈的繼續趴著。
窗外的岳靈珊,她听著房間里微小的聲響,心中樣的和貓抓似的。
她忍不住又趴窗戶去看,還是只看到一片漆黑。
看不見的岳靈珊,她腦子有些火,她想看看房間里發生了什麼?
岳靈珊想著,她左右看看,一抬頭看到了天上那一輪明亮的月亮。
“有了!”
她望著明亮的月亮,嘿嘿的笑著,然後躡手躡腳的離開這里。
沒多久,岳靈珊又回來了,不知道她從哪里找到的一�梯子。
她把梯子輕輕放好不讓其發生聲響。
做完這些,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爬了上去。
沒多久就爬到了房屋頂上。
她屏住呼吸,控制住身形,一點點在屋頂上移動著,小心翼翼的不讓腳下發出聲音。
慢慢的,她來到一個早就判斷好的位置。
她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
她伏下身子,隨後找到那一片瓦片。
岳靈珊扯一點一點扯動瓦片,一條縫隙的距離,愣是被她花費幾盞茶的功夫。
做完這些後,岳靈珊又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隨後她又一點點挪動著順著梯子爬了下去。
她再次來到窗戶下面,順著被她戳破的洞口看去,發現一縷陽光照在了床的邊緣。
月光照著,她依舊看不到床上的情況。
岳靈珊的臉上卻沒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因為這一縷月光所照的位置,正是她所判斷的。
接下來,她做的就是等待了。
果然,如她所料,房間里的那縷光亮,隨著天上月亮的移動,也在朝著床上移動。
這縷月光不強,卻給房間里帶來一絲朦朧的光線。
如此光線,也足夠她能看清一星半點的了。
岳靈珊望著那縷月光,心中焦急卻也只能等待。
終于,那一縷光亮照在了床上。
岳靈珊看見床上的一幕,她驀然瞪大了雙眼,一眨不眨的望著月光下的那朦朧景象。
然而美好的畫面總是短暫的,隨著天上月亮的移動,房間里再次進入了黑暗。
“沒想到盈盈姐……”
岳靈珊心中嘀咕完,縮回了腦袋。
她豎起耳朵,听到房間里沒了聲音後,便準備偷偷溜走。
就在她剛移動步子的時候,窗戶突然啪的一聲打開。
她還沒反應過來,後脖子就是一緊。
岳靈珊只來得及驚呼一聲,身子就凌空而起,被拽進了窗戶。
啪,
窗戶又被關上了。
黑暗的房間里。
岳靈珊緊緊縮著脖子,想要掙脫,一股酒氣混雜著其他味道撲面而來。
她睜眼努力去看,可惜黑漆漆的她啥也看不到。
她還想掙扎,耳邊卻是響起了聲音。
“當我沒听到你在外面的動靜嗎?”
岳靈珊听到聲音,身子一僵。
“許……”
“喊夫君!”
“夫……”
她話都沒喊完,腰肢又是一緊,整個人被攔腰抱起。
“不要!”
抱著她的人哪里容許她放肆,一用力把她甩到了床上。
啪啪啪。
不等她爬起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下又一下的巴掌。
……
天上的月亮很明亮,卻再也尋不到縫隙照進房間看到美好。
一陣狂風暴雨忽來,月亮悄悄躲進了烏雲的背後,不敢出來。
月亮隱去。
不知似有狂風吹,還是大雨傾落打在哪,只听得庭院中響著嘎吱嘎吱的聲音。
庭院里的一株梅花樹的兩朵,備受欺凌。
狂風驟雨過後,梅花樹下有著凌亂。
一夜過後。
風停了,雨歇了。
初晨,陽光升起。
庭院的婚房門,啪的一聲被人從里面打開。
一道身影吸著冷氣,呲溜呲溜的跑開了。
當房門口還有一道身影向要溜掉時,屋里卻是傳來懶洋洋的聲音。
“你想跑哪去?”
岳靈珊聞聲回頭,就看到斜著身子躺在床上的許壞人,正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我……我內急!”
“去吧!”
隨著這句話,岳靈珊如蒙大赦,趕緊跑開。
人還沒跑遠,就又听到房間里的聲音。
“今晚,我還要听雙鳳齊鳴!”
岳靈珊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她哪里敢回話,趕緊跑開。
“這丫頭!”
房間里傳來輕聲的呵笑。
華山。
華山派內依舊是熱熱鬧鬧。
掌門嫁女,大擺筵席三天。
來參加婚禮的各大門派以及江湖各路朋友,自當不會早早離去。
難得過來一趟,又能見到江湖中那些盛名已久的人物,那該是套套近乎,拉拉關系。
江湖不止打打殺殺,在如今變了天的江湖,他們也是針對性的調整一些交往方式。
三天過後,華山派的這場熱鬧才漸漸平靜下來。
此時的華山腳下,多了兩個披著簑衣的身影。
兩人迎著寒風,冒著大雪,立在華山派腳下。
兩人望著一批又一批離去的江湖各路人,神情說不出的羨慕。
其中一人看著離去的那些人的背影,忍不住朝身邊另外一人嘟囔道︰“都怪你,磨磨蹭蹭沒趕上師傅的婚禮!”
另一人听到這話,臉上露出自責之色。
“是怪我是怪我,要是早上三天就好了!要是我早點拿下他,可能咱們早就到了!”
嘟囔那人听到身旁人的自責,收起了嘟囔,反而安慰道︰“師傅說過,一切計劃在遇到變化的時候,將有可能出現一些意外!”
“這也說不上怪你!”
這人安慰完後,推了推身旁人。
“師兄,咱們快點走吧,再等一會兒,賓客什麼的都要走完了!”
“師妹說的是!”
另一人應下後,抬了抬頭上遮住視線的斗笠。
斗笠下,是一張充滿著青春且張揚的面容,雙目明亮,面容堅毅。
這一位正是許久前就前往青城山的林平之。
在林平之身邊,又口稱師兄的人,自然是被許志清派出暗中保護林平之的曲非煙。
曲非煙也是抬了頭頭上的斗笠,又催促了一聲。
“走吧走吧!”
“嗯嗯!”
……
華山派的熱鬧落下,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走了。
還有一些人留在最後才走。
比如武林中名望最聲的少林派的高僧,以及和少林齊名的武當門人,還有著天下第一大幫之稱的丐幫副幫主。
除了他們,剩下的是峨眉派以及與華山派一系的其余四岳門派。
這些人,此時都聚集在了華山派的大殿當中。
他們在和岳不群做著最後的道別,他們也即將離去。
只是離去之前,他們還是想要拜訪下那位許前輩。
以往的許前輩,看起來四十多歲,但看在武功高強的份上,捏著鼻子也是能喊的出口。
可現在這位許前輩,突然從四十多歲變成了二十多歲,他們再稱呼心中卻也有著惶恐。
被人尊稱為前輩,可不止是武功,更多的還有著是年齡。
一個年紀輕輕的人,被人口口聲聲喊著前輩,那不是把人喊老了嗎?
莫非是盼著他早點死?
不喊前輩,可喊少俠的話。
他們又實在實在想不出來,那一位少俠能夠威名鎮江湖!
終于,有人最終稱呼了一聲許公子。
公子風度翩翩,武功也高強,如此稱呼,怎麼都不會被怪罪吧?
一人稱呼公子,其余人也緊隨稱呼許公子。
“許公子來了!”
大殿里的他們還在議論紛紛的時候,門口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眾人聞言齊刷刷的看向大殿門口。
一位穿著青色衣袍,腰間系著深藍色要帶的年輕公子從大殿外走來。
在年輕公子的身邊,左邊是一位盤著高高發髻的新婚女子,女子面容含笑,眉目見帶有少許嬌媚。
而在其右手邊,則是穿著一身黑裙的冷艷女子,女子面色恬淡,眼眸中帶有濃濃的疏遠。
三人一出現,大殿中先是一靜,隨後又是熱鬧起來。
最先出聲的是嵩山派掌門人,陸柏。
他還沒許志清踏進大殿,就忙施禮。
“陸某見過許公子!”
“見過許夫人!”
“見過任姑娘!”
大殿中的眾人,听到陸柏那急不可耐見禮的話,心里罵著陸柏不要臉的同時,卻也懊惱怎麼被這貨給搶先了一步。
于是大殿里紛紛攘攘響起“見過許公子”“徐夫人好!”“見過任姑娘”。
被人稱為許公子的自當是三天沒露面的許志清。
他听著眾人見禮,也是面帶笑容,客客氣氣的還禮。
“陸掌門客氣,定逸師太有心……”
一邊走一邊回禮,人也就進了大殿。
……
岳不群等許志清進來後,起身喊了聲︰“諸位!”
他的話,引去了眾人的目光。
“多謝諸位千里迢迢參加岳某女兒和賢婿的大婚……”
岳不群抱拳,說了一通客氣的話之外,話語一轉︰“除了大婚之外,我賢婿也是告訴我,以後福威鏢局中的各類武功!諸位除了用貢獻值兌換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方式,那就是只要可以提供福威鏢局沒有且相等的武功,都可以兌換相等武功!”
大殿中的人听到岳不群的話,頓時一陣竊竊私語。
他們覺得福威鏢局豈不是會收攏全江湖中的武功?
可覺得如此對天下也是有著益處,因為福威鏢局對各門派一視同仁,並沒有說封鎖武功!
有人出聲問道︰“所有的門派都行嗎?那兌換後的武功福威鏢局怎麼處理?”
岳不群扭頭看向身旁坐著的林震南。
林震南見此站起身,他沉聲道︰“諸位,林某再次保證,諸位所拿出來兌換的武功,在經過你們的允許之後,也會位于兌換列表中!”
“要是諸位不同意,林某當然不會拿出來令人兌換!”
有人聞言點頭大善。
他們又問了一些問題,其中有人突然問道︰“是真的所有門派一視同仁嗎?”
這話,讓大殿里的人都豎起了耳朵。
林震南和岳不群則是看向許志清,想讓許志清來說。
許志清輕笑道︰“當然是所有的門派一視同仁!”
丐幫的副幫主聞言,好奇問道︰“許公子,那曾經得罪過福威鏢局的青城派呢?”
許志清听到這話,他面容上露出一抹笑意。
不久前,他就知道了林平之完成了任務,因為那一日他的面容提示許志清任務完成。
就在他想說的時候,突然大殿門口響起鏗鏘之聲。
“青城派,江湖中沒有青城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