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十月,夜深天冷。
一支身著輕甲,背負大刀的隊伍,趁著濃郁的夜色摸進了楊陵山寨。
隊伍領頭之人,長得高大魁梧,手中拎著的九環大刀正閃著冰冷光芒。
他雙眸望著前方山寨,面露獰笑︰“殺,一個不留!”
隨著石志磊的一聲命令,他身後的弟兄們,像是那正在獵殺獵物的虎豹,瞬間躥入了山寨。
當這些人進入山寨,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聲聲慘叫。
半個時辰後,石志磊重新回到原地,只是相比較先前,他身上衣服的顏色又深了幾分。
他的手中,還拎著一�怒目圓睜不肯合眼的頭顱。
隨著他的回來,其余人也是陸陸續續的走了回來。
相比較先前,他們身上的衣物的顏色同石志磊那般,也變深了幾分。
石志磊掃了一眼身前的十位隊長,他低聲道︰“有沒有少人?”
他看到十位隊長都回答沒有之後,臉上才露出滿意的神色。
“殺這些雜魚還少人的話,回去就得把你們往死里練!”
他說完後,舉起手中頭顱。
“目標已經殺死,咱們可以回去復命了!”
石志磊說完,帶著對手又融入了深夜中。
來無聲,去也無聲,宛如游靈,只是離開後,卻留下的斷肢殘垣的楊陵山寨。
此時,不只是楊陵山寨,在距離此地三百里處的另外幾個山寨,上演著同樣的一幕。
一隊宛如幽靈一般的隊伍進入山寨內,殺死了山寨內的所有劫匪後,便又下了山。
……
重陽宮,道武山下,道武大營。
士兵們訓練的熱火朝天,相比較四個月前單一的槍兵的道武大營。
現在的道武大營增添了新的兵種,弓兵。
手持兵器時講一寸長一寸強,延伸到弓箭上面是同樣原理。
手持弓箭遠程打擊,不等你跑過來就射死你。
另外就是,弓箭手可以用來克制騎兵。
訓練的弓兵並不多,只有兩百個。
無它,窮。
以全真派的底蘊,打造一千名兵還能支持,後續的弓手卻很難供上。
訓練弓手消耗太大,單單是箭支消耗就是一大筆支持。
尤其是練兵還是只出不進。
許志清去找掌教商討事情時,掌教都暗暗告訴他不能再擴兵了一千三百名槍兵,兩百名弓兵,是現在門派所能支持的最大程度了。
再多的話,門派不用敵人來攻,自個都維持不了運轉了。
還有就是門派的弟子能篩選進入道武閣的,都扔進了道武閣,剩下的弟子實在是不合適進入道武閣。
許志清簡單的總結了一下掌教的話,要錢沒錢了,要人沒人了。
只能維持現狀,想要擴兵就需要開財源,然後想辦法從別處弄人。
許志清以前只是當個名譽首席弟子,一些俗物之事全部都是師傅和師伯們給他搞定。
現在讓他初步掌握道武,更是咬牙把門派中的錢財給他奠定基礎。
許志清莫名的想到另外一個世界的父母對待子女,尤其是孩子成家之時,真真是掏空了家底。
一些事業有成的孩子,還能夠反哺父母。
一些泯然眾人之人,只能躺平,無奈被生活摩擦。
和他現在建立道武何其像也!
門派全力支持他,他要是干不出一些成績出來,不只是愧對門派。
他恐怕都不能正視面對自己。
不過當務之急是想辦法開財源。
開財最快的方式是什麼?
壟斷啊!
許志清坐在營帳內,認真思考一番,只有做壟斷生意才能發財。
他拿起筆默默的寫下衣食住行四個字。
首先排的行,然後其次是住。
他留下衣、食這兩個。
許志清想著,士兵來給他送飯。
他看著桌板上的菜,突然眼楮微亮,有了想法。
做飯?
不,是做食鹽。
以前一心練武,不為這些操心,他壓根沒想過這些。
他懂得知識不多,他不會制造香皂之類的,可他也不是啥玩意都不會。
粗鹽變成細鹽這個他會搞,除了這個他還會紅糖變成白砂糖。
許志清又想到了火藥,現在蒙古國和南宋國已經有了火藥。
只是在威力上面很少。
讓他制造他不會,可改良一下,他記得方法,貌似是讓火藥材料變成顆粒狀?
顆粒狀啥玩意的就會炸的厲害?
許志清稍微想了一下,這個可以告訴師伯讓他們找來人研制一下,多注意安全。
他想到粗鹽提煉成細鹽,紅糖變成白糖,也就坐不住了。
許志清起身,端著飯食來到了食堂後廚。
後廚的師傅看到許志清那氣勢洶洶的模樣,心里一咯 ,正在害怕自個是不是沒做好飯菜的時候。
他就見閣主放下飯菜,直奔食鹽。
許志清看到食鹽心中安定,果真是粗鹽。
他伸手拿出一大塊。
“這個我用了!”
粗鹽提煉細鹽,主要步驟在于過濾雜質,雜質過濾掉就變成了雪白的鹽。
果然學習知識是有用的,看似學了沒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許志清拿到粗鹽後,然後又去準備其余工具,最重要的是過濾的工具。
這個他懂,細沙子、活性炭、砂石。
找個瓶子把這些依次裝入,封好瓶口,就成了一個簡單的過濾器。
把粗鹽打碎放到水里面給融了,把融好的液體倒進過濾器中。
過濾後的鹽水,再加熱蒸發,就得到了細鹽。
遠離是如此,許志清卻需要先把活性炭給搞出來。
想要食鹽變得雪白,離不開吸附色素的活性炭,主要是紅糖邊白糖也是需要用活性炭。
許志清停下軍營的事情去忙這些,並沒有讓郝大通、陸志甲幾人感到吃驚。
因為前不久,他們就見閣主去搞了好玩意。
比如閣主說的望遠鏡,兩個打磨的晶片,組合起來竟然能夠看到很遠的地方。
他們第一反應就是用在觀察敵情上面。
用這個觀察敵情,能夠先一步發現敵人。
因而對閣主去做什麼東西,他們只有期待。
許志清找人燒制木炭,木炭燒制出來之後,後面他又加工成活性炭。
最後一步讓他費了少許力氣,好在最終制成。
當他制作出活性炭後,過濾的器具當天就制造完成。
他把粗鹽敲碎然後放進水里,過濾一遍之後,他又放進鐵鍋里面去加熱。
當水分消失之後,剩下則是一顆顆雪白的鹽粒。
許志清望著這些鹽粒,他臉上浮現出微笑,什麼最賺錢,壟斷。
這一粒粒的和白雪一般的鹽粒,全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他把這些鹽粒收起來,然後帶去直接去找掌教。
制造鹽的工程,他一個人完不成,另外他精力有限,不可能分心去做生意。
許志清一路直接進入大殿,他知道平日里丘師伯要是不閉關練功的話,都會在大殿里面處理文件。
他剛進來,就看到師伯坐在案牘那處理門派事物。
他的腳步讓驚動了丘處機。
許志清注意到,丘師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閃過無奈。
“志清,你的兵練得非常好,附近以及稍微遠一點的山寨都被道武軍給清理了。”
“戰果斐然,師伯我呢看的很滿意!可是我真的是沒有銀子了!”
許志清听到師伯的話,他樂了。
“師伯,今天我找你來可不是要銀子的!”
他說著在師伯狐疑的目光中,把瓷瓶里的鹽粒倒在了案牘上。
丘處機望著白色的鹽粒,他腦海中冒出個問號。
“這是什麼?怎麼和雪一樣?”
“師伯,這可不是雪能比的,這是銀子!”
“銀子?”
許志清沒有再打啞謎,而是讓師伯淺淺嘗一下。
“這玩意能吃嗎?”
丘處機將信將疑,他淺淺嘗了一口。
當他嘗完一口,眼眸瞬間瞪大。
“這是鹽?”
許志清點點頭。
“師伯,南宋還是蒙古應該都沒有這種極品的鹽吧?”
“沒有!”
丘處機走南闖北,南宋去過,蒙古也去過,兩個國的情況如何,他也算是稍微了解一些。
絕對沒有他這位弟子帶來的鹽。
“師伯,你不是缺少銀子嗎?”
許志清指了指鹽︰“把這寫東西大量的販賣出去,你覺得我們還會缺少銀錢嗎?”
丘處機听到許志清的話,他眼眸發亮。
“莫非你有大量的鹽?”
“師伯,大量的鹽我沒有,不過我們可以制造,這些是我用粗鹽弄出來的!”
許志清給師伯簡單講了一下原理。
丘處機听完,沉思片刻後苦笑道︰“算了,你說的我听不懂,你還是讓我看看你是怎麼制作出來的吧!”
“也行!”
許志清帶著丘師伯回到他的小實驗室,然後給師伯表演了一下,粗鹽變細鹽。
丘處機看完許志清的操作,他呼吸有些急促。
“你這是道法呀!”
“這是科學……也可以叫道法!”
丘處機問了一下多少粗鹽可以提煉出多少細鹽,發現損失並不是很大之後。
他默默在心中算著賬。
很快,他就崩出兩個字。
“暴利!比那些劫匪還要暴利!”
許志清听了師伯的話,無奈的搖搖頭。
“那些劫匪他們也是干苦力活,和咱們這些能有什麼比的?”
“丘師伯,這細鹽制造法我就交給您了,這法子是咱們全真派最重要的一塊基石!您選人的時候,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任何有傾向蒙古國或者南宋國的弟子都不可使用!”
他的話讓丘處機愕然︰“你不準備自己弄?”
許志清正色道︰“師伯,我整日都在忙道武軍的事情。眼下道武軍初成,距離成為一支鐵血之師還早!”
“我沒辦法分心,有您和幾位師伯替我處理後方的事情,我難道還不放心?”
他的話讓丘處機連連點頭。
“你說的對啊,志清啊,有你是我們全真的幸運!我相信咱們道武軍的弟子,一定能夠成為鐵血之軍!”
丘處機說完,他保證道︰“這個你放心,用人我會慎之再慎,我和你幾位師伯雖然老了點,但應該還能幫你處理個幾年的事情!這幾年間,你大可無憂!”
全真派如今的根基,可不止是天天憑借這個武功的原因,更多的是有著自個商業的渠道。
不只是全真派,任何一家門派,能夠立下根基都是有著商業上的渠道。
如果一家門派賺取不到大量的銀子,大概率距離滅派不遠了。
全真派的根基是武功,憑借武功能夠守住商業,用商業賺取的銀子支持自身練功。
只有如此良好循環,才能讓一家門派壯大。
軍隊想要壯大同樣是如此的道理。
缺少銀兩的軍隊,連日常的訓練物資保障都提供不了,那還怎麼去和別人打?
許志清有著丘師伯的這句話,他又提了一句。
“師伯,咱們全真派還需要招收弟子,招收弟子最好是那種拖家帶口的人!”
丘處機知道許志清的意思,他微微頷首︰“放心吧!我很令人很快煉制出第一批細鹽,稍微鋪開之後我就會幫你購買其余的物資!”
許志清輕輕嗯了一聲,對丘師伯他現在還是比較放心。
不知道丘師伯是不是當了掌教的原因,以前脾氣暴躁沒三兩句話就提劍干人,現在反而能夠心平氣和的與人講話了。
“對了志清,咱們第一批道武軍外出一月,就滅了匪寨三十多個,那些匪寨中有著和一些官方勾結的人,我們道武軍現在在一些官府中被上了名!”
“因為你讓他們采取晝伏夜出的策略,他們被那些官府稱為‘幽魂軍’!”
“不過,因為道武軍殺的都是山寨土匪,反而讓在民間落下了‘英魂軍’的稱號!”
丘處機說這些的時候,語氣中都是充斥著滿滿的自豪。
以前的全真派能夠做到這些,落下好名聲。
可卻遠遠比不上道武軍動作。
他說完這些,又朝許志清輕聲詢問道︰“你覺得他們還要歷練多久?還有,你覺得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
許志清听著丘師伯的問話,他也是有些發愁。
終南山地處于蒙古境內,北面緊挨著的就是京兆府,南面就是宋境。
想要起事,最好就以最快的速度打出一塊地盤來。
現在的全真派于是暗中打牌,一旦掀開牌去打,那就是明牌了。
今後肯定會遭到蒙古國的針對。
至于南宋的針對?
他先抗住蒙古的進攻再說吧。
丘處機似乎看出了許志清的為難,他輕聲道︰“如果你拿不定注意的話,可以去信詢問一下靖兒,他打仗多年,應該有些經驗!”
許志清點點頭,郭靖對南宋和蒙古的見識,要遠遠在他之上。
“對了,襄陽城再次被圍了!”
“這一次,帶隊的先鋒是忽必烈,還有消息說蒙哥要御駕親征南宋,勢要南宋滅亡!”
許志清听到這,眼眸眯了起來。
他要的時機很簡單,就是蒙古國在襄陽城那里對峙間。
那個時候的蒙古國全滅開打南宋,沒有太多精力分心他顧。
他要的就是抓住這個時機,迅速的把計劃中的地盤給劃拉進來。
然後以高手震懾!
許志清先圈地盤,如果蒙古國派兵來打,他就先過去把將領給弄死。
實在不行,再去蒙古國弄死一些。
非必要,他不想遠走蒙古國。
他用武力震懾,先圈地自守,大力發展軍事、民事經濟!
如此一步步壯大起來,到時再以超強軍事,橫掃他國。
這些想法,他也只是停留下來預計劃的階段。
兵馬未成,人手還不充足。
等兵馬已成,時機一到就是他兵出天下時。
他要是揭竿而起,令立他國,不知道南宋武林中的人會怎麼看待他?
許志清覺得無須在意這些,只要五絕不跑來找他的麻煩,他應該就會無事。
等他武功再晉級,哪怕五絕,他也不忌憚。
“丘師伯,除了鹽粒之外,莪還有一些火藥上的建議,希望您能找人研究一下!”
如果火藥的威力能夠變大,他就會把弓箭手改成火箭隊。
讓他們把火藥依附在箭支上射出。
這種對騎兵的殺傷方式,遠遠超過普通弓手對騎兵的殺傷。
哪怕用來攻城,也是同樣的效果。
這個世界最正常的地方,就是普通人依舊符合普通人,無論是各方面的發展,都是很正常的發展現象。
唯一的區別就是,這個世界有著練武的人。
這些練武的人,許志清覺得他們並沒有對這個世界的發展有著促進作用。
平常練武都是防身,要麼就是行走江湖來個行俠仗義。
從來不會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而是仗著自身武力,用道德的標準來判定一個人是正義還是邪惡。
就像是一個壞人用武功殺了人,有武功更厲害的正道之士誅殺此壞人。
一旦壞人的武功登峰造極,殺人完全只在于他的喜好,旁人根本無法審判。
就連國家都不想去輕易招惹。
許志清判定此發展為非良性發展。
他若是成國,必然統計天下武者,以區域劃分。
分武者等級,並普及人口登記在案等!
許志清自從道武軍初成之後,他發現他的思想也是在一點點的轉變。
以前想法比較單純,絲毫都不復雜,而現在他每做一步,下一步就會思考許多。
比如他若是南宋皇帝,他會如何?
大概會大殺特殺,用良臣良將,變法等!
當然這有個前提,他手中得有掌握強橫軍事,不然變法者四,哪怕他是皇帝。
他有強橫軍隊,絕頂武功,任何敢攔著變法的人,他能做的唯一方法就是拽出來打死!
所以這種權利‘游戲’,沒有應有的手腕,還是不要參與比較好。
許志清覺得他想法再變,但是心中最初沒變。
他的初心是變強,讓武功變強,變到沒人敢對他說︰“來,打死我!”
現在心中則是想讓軍隊也變強橫,變到他足夠有底氣說︰“去,碾死他!”
武功強,自當力壓群雄,稱得天下第一。
軍隊強,就該橫掃八荒,打出乾坤朗朗,讓天下歸一!
俠之大者,和平時為國為民,然而在戰爭期,有能力就應該立國衛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