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門邊,有很多小雛菊,這種花生命力頑強,不用專門打理,總能開的很好,小雛菊旁邊放著幾盆瑪格麗特,現在也已經不在了。
阮芽用鑰匙打開鐵藝門,走在青石板路上,慢慢到了門口。
她不知道自己的指紋是否還能打開這扇門,嘗試了一下,“滴”一聲,鎖開了。
大概封遲琰不想在這里住,所以連她的指紋都懶得刪除。
房間里都打掃過,是可以拎包入住的狀態,阮芽關上門,將包放在沙發上,走上二樓。
書房的門開著,阮芽過去看了眼,那些書倒是還在,
只是常年摞著的文件早就已經被搬走了,書桌上放著一本詩集,翻開了反扣在桌面上,大概是主人看到了這里,來打掃的人也不敢擅動,還是讓它待在原地。
阮芽翻過來,映入眼簾的第一首詩就是寇準的《微涼》。
高桐深密間幽篁,乳燕聲稀夏日長。
獨坐水亭風滿袖,世間清景是微涼。
這是首意趣清空的小詩,也沒有什麼大道理,卻自成一派怡然曠遠,只看著就覺得愜意。
阮芽往後看了幾篇,沒什麼特殊的,將書放回去,轉身出了書房。
主臥的床次
臥的床都鋪好了,阮芽打開主臥的燈,拉開衣櫃,果見里面的衣服都已經不見了,她立在衣櫃邊上發了會兒呆,驀然笑了。
她的東西,當然早就被扔了,想什麼呢。
阮芽索然無趣的關上主臥門,想著去玻璃花房里看看,里面的植物新換了一茬兒,綠意盎然爭奇斗艷的很討人喜歡,阮芽卻只覺得倦怠。
她拉開椅子坐下,忽然看見桌子上放了一個極其精致的玻璃罩。
玻璃罩里的東西其實也並不稀奇,只是一朵粉色玫瑰做成的永生花。
這種粉色玫瑰並不是什麼稀有品種
,只是花店里常見的粉紅雪山,大眾且便宜,它待在這樣一個工藝精致的玻璃罩里,待在這樣一個放滿了珍稀花卉的房間里,實在格格不入。
但它就這樣,舒展的,在逝去的時間里綻放,永遠不會凋零。
好像有人企圖在時光的洪流里執著的強行留住什麼,哪怕只是自欺欺人的假象。
阮芽揭開玻璃罩,將那支花拿出來,眼睫微微一顫。
原來他真的把那朵粉色的玫瑰做成了永生花。
阮芽仰起脖子盯著頭頂刺眼的燈光,自嘲的笑了一下︰“應白川說的真好。”
——“要說長情,能見死不救,要說絕情,卻又難以割舍。”
這不就是封遲琰麼。
或許這支粉玫瑰並非他難以割舍的證據,只是忘了扔而已。
他每天要處理那麼多的事,見那麼多的人,哪里有時間去記住,多年前的一個夜晚,有一個小姑娘,花五塊錢,買了一支粉色的,花語是初戀的玫瑰,虔誠的送給他。
阮芽將玫瑰放回玻璃罩里,喃喃道︰“快點愛上我吧。”
快點愛上我,然後死在我手里。
這樣我們就兩清了。
這樣我們就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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