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洞府中,陳玄機席地而坐,上品先天靈寶上清寶珠,靜靜矗立于虛空之中,散發出淡淡的青色神光,靜氣凝神,天人合一。
上清寶珠一旁,還有一朵淨世白蓮。
這朵淨世白蓮,正是當初從蓬萊仙島上所得。
當初,蓬萊仙島上共有五株淨世白蓮,一株位列極品先天靈寶,已經給了通天教主鎮壓截教弟子氣運。
還有剩下的四株淨世白蓮,三株生有六道花瓣,為中品先天靈寶。
另外一株,有九道花瓣,為上品先天靈寶。
那三株中品淨世白蓮,已經被陳玄機放在了截教任務閣之中租賃。
每當截教弟子準備突破境界之時,便可拿出一部分貢獻點,按照時間長短,租賃淨世白蓮,等突破之後,再行歸還。
那上品淨世白蓮,便放在陳玄機洞府中,常年散發清氣
此時,那一陣陣清氣,加上上清寶珠散發的青色神光,于洞府之中裊裊升起,一絲無法形容的玄妙之氣,縈繞洞府。
無數大道法則,在此刻都是變得清晰了起來,讓人能夠更好的參悟!
陳玄機天人合一,泥宮丸之中,大羅不滅道果之上,陰陽,造化,輪回,雷霆,空間,五則之力彼此糾纏,融合。
圍繞在大羅不滅道果之上,散發出一股永恆亙古不滅的氣息!
“我同修五則,也是時候該確認以後的道路了”
陳玄機雙目無比的平靜,緩緩看向遠方。
大羅金仙,參悟法則之力,凝聚大羅道果,億萬杰出修士中,方可出一尊大羅。
稱得上一句永恆不滅,逍遙自在,便是在偌大廣袤洪荒,也稱得上至強者!
參悟一成法則之力,是為大羅金仙初期。
參悟二成法則之力,是為大羅金仙中期。
參悟三成法則之力,是為大羅金仙後期。
參悟四成法則之力,是為大羅金仙圓滿。
將法則之力參悟到四成之後,便要考慮接下來的道路!
第一條路,便是道心堅固,以大毅力,力,繼續參悟法則之力。
法則之力參悟到五成,便是混元金仙初期,等同于準聖初期。
法則之力參悟到六成,便是混元金仙圓滿,等同于準聖大圓滿。
法則之力參悟到七成,便是混元大羅金仙,等同于洪荒天道聖人!
第二條路,便是不在參悟法則之力,轉而修行三尸之法。
何謂三尸之法?
乃是當年紫霄宮道祖講道之時,傳下來的神妙法門。
斬三尸,第一尸,名為彭候,也叫惡尸。
第二尸,名為彭質,也叫做善尸。
第三尸,名為彭矯,也叫做自我尸。
以三尸寄托自身執念,每斬掉一尸,自身法力,道行,便會有極大的進步。
三尸皆斬,然後三尸合一,便可證道成聖!
但別人不知道斬三尸證道的弊端,陳玄機卻一清二楚。
斬三尸,每斬一尸,便要一件同根同源的先天靈寶。
洪荒偌大,先天靈寶本就稀少,更別說三件同根同源的靈寶了。
強如昆侖三清,準提,接引,還有女媧這等級別的存在,搜尋了億萬年,都未找全,其余修士更不必說了,
故,三清,女媧,準提,接引最後雖然斬尸,卻被困在了準聖大圓滿,無法再更進一步。
斬三尸這一條證道之路,同樣走不通!
第三條路,便是功德證道,顧名思義,以大功德證道!
三清,準提,接引,女媧,斬三尸這一條路走不通,只好走這一條道路,以造人,立教,引發大功德加身,從而證道。
但功德證道這一條路,也不是誰都能走的。
功德證道,不僅要求修士本身修行到準聖大圓滿,還要擁有大道之基,鴻蒙紫氣,方能證道。
比如那紅雲,大道之基是有了,但修為不夠,加之又無大功德加身,故無法證道。
又比如那冥河,鎮元子,法力道行是夠了,但或是缺了鴻蒙紫氣,或是缺了大功德,故也與證道無緣。
第四條路,便是以力證道!
何解?
修行到大羅金仙之後,不斷參悟法則,不斷積蓄法力,道行,等到積攢到某一個程度之後,以力,強行掙脫天道束縛,證道混元大羅金仙。
陳玄機參悟五則之力,早已經確定了自己修行的道路。
那便是第一條路,混元金仙之路
洞府中,陳玄機心靜神凝,天人合一,悟道竹悟性,發揮到了極致。
無數法則玄妙,涌上心頭,法力,道行,也在緩慢提升,厚重。
洪荒不計年,歲月流逝,五千余年的時間眨眼逝去。
這一日,陳玄機洞府之外,陡然有一道道嘈雜道音響起,瞬間把陳玄機的修行狀態給打破。
陳玄機皺起眉頭,念頭一動,空間法則如臂驅使,整個人悄無聲息之間,已經來到了洞府之外。
洞府外,長耳定光仙一臉焦急,正在不斷敲擊洞府外懸掛著的金鐘。
見陳玄機出來了,長耳定光仙松了一口大氣,“大師兄,大事不好了,您您快去看看吧。”
“發生了何事,與我細細說來?”
“不知是什麼原因,闡,截二教弟子,發生了大規模爭斗,多寶,金靈,無當,龜靈,還有烏雲仙皆參與進去了,還有那昆侖十二金仙,也全都出手了到如今,已經重傷了不少弟子了大師兄,您快去看看吧。”
陳玄機聲音一下子冰冷起來,同時又感到十分的心累。
元始,通天,所修大道不同,他也沒打算改變二人的大道觀念。
闡教,截教的教義相反,故給截教設立了三大條,九小條的教規,以此約束門下弟子。
他不求截教,闡教兩教弟子親如一家,就想讓人,闡,截三教弟子安安穩穩的生活在昆侖山上,怎麼就這麼難呢?
陳玄機吐出了一口濁氣,“走,隨我一起去看看吧。”
陳玄機拉著長耳定光仙,撕裂空間,眨眼之間便無了蹤跡。
昆侖山,無名山峰之上,闡教十二金仙,還有數百位闡教記名弟子,正在和多寶,隨侍七仙,還有一大批的截教外門弟子激斗。
一眼看去足足有上千人。
法力波動,浩浩蕩蕩,傳遍四方,讓人窒息。
若不是昆侖山一草一木,常年受聖人道蘊滋養,十分堅硬,此時方圓數萬里的,恐怕都要被夷為平地。
人教嫡傳玄都師在旁看著,敦厚的臉上十分焦急,想出手阻撓,但自身不過太乙仙,又無那一份實力。
此時,見陳玄機和長耳定光仙歸來,十分擔心道。
“大師兄,闡,截二教,眾弟子大戰,還請大師兄出出手制止,不然,再戰下去,可就要有弟子死傷了!”
“我知道了,此事你不必管了。”
陳玄機微微頷首,接著又問道,“闡教副教主,燃燈道友此時在什麼地方?”
燃燈,準聖大修,若想阻撓,只不過一�念頭的事情罷了。
玄都一愣,“燃燈老師好像正在洞府中閉關,我已經找人去尋了,但好像還未出關”
陳玄機點頭,“我知道了,此事你不必管了。”
陳玄機念頭一動,空間法則施展開來,頓時間,以他為中心,方圓數萬里的空間,都是被一寸一寸凍結起來。
上到太乙仙,下到玄仙,只感覺深陷泥潭之中,被力包裹,再也無法動彈。
眾人雖然被禁錮在空中,但一雙眼楮,仍然十分凶狠,恨不得與對方再大戰三百回合。
陳玄機飛到了半空中,聲音威嚴,“闡教,截教,本是同門,亦有教規約束,為何還會屢屢發生爭執,爾等,可將教規放在眼中了?”
廣成子,多寶等人,紛紛低下了頭,但臉上,仍然十分不服!
陳玄機蹙起眉頭,看向了多寶,“多寶,這次闡,截二教何故爭斗,將事情從頭到尾給我說一遍。”
“是,大師兄。”
多寶平復了一下情緒,然後才開始說道。
“大師兄,事情是這樣的,咱們截教外門弟子,在闡教的地盤上發現了一株仙草”
多寶道人一口氣說完,陳玄機也明白了來龍去脈。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截教一名外門弟子在闡教的地盤發現了一株仙草,見四下無人,便想偷偷采摘下來增進修為。
正巧被一名路過的闡教記名弟子發現了。
那闡教記名弟子便以此威脅那名截教外門弟子,說不按照他說的辦,便報告給執法閣,讓執法閣來處置。
那截教外門弟子深知截教執法閣的嚴厲,只能勉強答應下來。
自那以後,那闡教外門弟子,便屢屢以此事威脅,不僅將那截教弟子的資源給全部佔為己有,還逼迫其不斷從任務閣中領取任務,賺取貢獻點,然後給那位闡教記名弟子兌換資源。
前不久,那闡教弟子變本加厲,竟是讓那截教弟子執行一件十分危險的任務,來兌換一件寶物。
截教弟子無奈之下,只能答應下來,將事情的經過用留聲石加上玉簡記錄下來後,便出發去執行任務。
沒想到,這一次,終于是運氣不好,隕落在了外面。
後來,在執法閣清理,封閉那隕落的截教弟子洞府時,發現了那留聲石還有玉簡,被金箍仙馬遂稟報給了多寶道人。
多寶道人勃然大怒,拿著留聲石和和那玉簡便前去找十二金仙算賬。
十二金仙何等人也,先天生靈,最重面皮,怎麼可能將那犯事的闡教記名弟子給交出來。
雙方對峙了許久,誰也不肯退讓一步,這才產生了大戰!
听完之後,陳玄機臉色發寒,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廣成子身上。
“廣成子,多寶說的這些,可有一絲差錯?”
陳玄機雙目炯炯,帶著一絲難以形容的大壓迫。
廣成子艱難的點了點頭,“多寶說的沒錯。”
“既然沒錯,你又為何不將那闡教記名弟子給交出來?”
這時,赤精子努力掙脫束縛,艱難說道,“大師兄,我闡教之事,似乎輪不到你截教來管吧,你那截教外門弟子,濕生卵化之輩,焉能和我闡教弟子相比?”
“既然你們不交,那我便親自來拿。”
陳玄機冷哼一聲,大羅金仙境的法力洶涌而出。
不一會兒,便根據多寶的描述,從闡教數百位外門弟子中找了出來。
那是一位先天上品靈根杏樹化形的修士,資質出眾,身姿俊美,頭頂上隱隱約約可見慶雲環繞,祥瑞盡出,金仙初期的修為。
那人被陳玄機揪了出來,臉色一瞬間煞白,滿臉恐慌,沖著廣成子大叫道。
“廣成子師兄,救救我啊!!”
廣成子立馬道,“大師兄,你仗著修為強橫,難道要妄動私刑不成?”
陳玄機沒有搭理廣成子,直接喊向金箍仙馬遂。
“馬遂,按照吾截教教規,吾那截教外門弟子私自偷竊闡教仙草,該當何罪?”
截教上下,誰也沒有比金箍仙馬遂熟悉截教教規的,脫口而出。
“扣除所有貢獻點,思過崖上面壁一千年。”
“那人若已經隕落了呢?”
馬遂一愣,“人都隕落了,處罰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陳玄機微微頷首,又道,“那這闡教杏仙,威脅吾截教弟子,掠奪其修行資源,最終將人逼死,又該如何處置?”
馬遂一字一頓道,“種種大罪加在一起,當殺!”
陳玄機點點頭,掌心之上,不知道何時出現一抹紫色天雷,縈繞著一股毀滅的氣機。
廣成子大喝道,“大師兄,動用私刑,你可將吾師尊放在眼中了?”
廣成子聲音還沒有落下,只見那一抹雷霆便是飛出,瞬間將那闡教杏仙劈的灰飛煙滅。
金仙道果,瞬間化作齏粉,四散于天地之間!
“你怎麼敢!!”
廣成子一臉不可置信。
“殺我闡教弟子,你好大的膽”
赤精子還未說罷,便被一道力禁錮,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金箍仙,你率執法閣弟子,看守此地,不可放一人離開,我去三清殿,請師尊師伯。”
“是,大師兄。”
金箍仙渾身上下的血似乎都沸騰起來了,連忙召集執法閣弟子,將此地圍的水泄不通
三清殿前,陳玄機拱手一拜,“弟子,求見師尊,師伯。”
三清殿大門緩緩打開,陳玄機一個閃身,便走了進去,太清老子,玉清元始,上清通天,三人皆在!
此時,通天,元始神色冰冷,互相對峙,身上聖人氣息若隱若現,壓抑的可怕。
若不是太清老子在一旁壓制二人的氣息,恐怕整個三清殿都要化作齏粉。
元始見陳玄機進來,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好一個玄門三代首席,手段如雷,竟真敢殺我闡教弟子!”
通天教主的臉色再沒有往西的灑脫,不羈,同樣十分冰冷。
“你闡教弟子不修德行,犯下大錯,難道不該殺?”
元始大怒,“通天,你好大的膽子,敢對兄長如此說話?”
通天絲毫不讓,“對便是對,錯便是錯,一開始是吾截教弟子是錯了,合該領罰,但你那闡教弟子所作所為,卻比我截教弟子還惡了萬倍!”
“你截教都是些什麼人,濕生卵化,被毛戴角,茹毛飲血,除了這些,還有什麼,焉能與我闡教弟子相比?”
“濕生卵化,被毛戴角,難道在你心中,只有你闡教大道,才是唯一正統,迥異于你闡教之道的,便都是異端,便都該抹除?”
元始臉色一沉,喝道,“通天,你當真以為吾不敢出手?”
通天仰天大笑,身上劍氣浩蕩,席卷九重天,“那我倒是要領教領教兄長這些年的長進了。”
道祖有言,六人之中,通天修純粹劍道,戰力最強,誅仙劍陣,非四聖不可破。
單對單,偌大洪荒,他通天還沒有怕過誰。
太清老子見狀,隨手打出一道黑白二氣,將二人給分隔開來,悠悠長嘆。
“你二人之間的爭斗,再無緩和的可能了麼?”
闡,截二教,教義不同,元始,通天之間,大道理念不合,這些太清是一清二楚的。
通天教主臉上的怒氣一下子散去,變得有些悲涼了起來,“紅花白藕青荷葉,三教原本是一家,既然兄長看不起我截教,那我截教,便不待在昆侖山上擾兄長清淨了。”
太清一驚,“通天,這話不可亂說。”
通天搖了搖頭,“大兄,闡教,截教發展到如今,你也看的一清二楚,無和解的可能了左右不過是在尋一個道場罷了。”
三清殿中,通天教主的聲音響徹昆侖,“從今日起,我截教和闡教再無瓜葛,凡我截教弟子,于昆侖山整頓百年,百年之後,隨吾一起,撤離昆侖山!”
元始輕哼一聲,臉色仍舊冷漠。
太清悠悠一嘆,“紅花白藕青荷葉,三教原本是一家,億萬年的情誼,終于是抵不過大道無情”
下一刻,太清的聲音,同樣響徹整個昆侖山!
“凡我人教弟子,整頓百年,百年之後,隨莪一起撤離昆侖山!”
元始有些動容了,勸道,“兄長,你大可不必離開”
他雖然看不慣截教,但對太清心中還是有一抹尊敬的。
太清擺手,淡淡一笑,“師弟不必說了,你我如今,已經證道,洪荒之大,一日之內盡可遨游,在不在昆侖山修行,又有什麼分別呢。”
元始嘆了口氣,身子一閃,消失在三清殿中。
通天教主同樣離去,頓時間,偌大三清殿,只剩下了陳玄機和太清老子。
“大師伯,大道無情,真的可以消磨掉一切感情麼?”
太清微微一笑,“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追求大道的路上,是孤獨的,是寂寞,三清遲早有一日還是會分開的,大道理念不合,只是一個契機罷了,你心中也不必有什麼負罪感”
“弟子受教了。”
陳玄機再抬起頭時,太清已經消失在了三清殿中。
陳玄機心有觸動,盡管他已經努力維持,但大道無情,又豈是他能阻止的,昆侖三清,最終還是分家了
百年時間,轉眼逝去,這一日,上清宮,通天教主問道,“截教弟子,可都集結完畢了?”
陳玄機恭恭敬敬答到,“啟稟師尊,截教十萬仙,都準備好了,在上清宮外等著呢,只等師尊一聲令下,便能出發。”
通天看著上清宮,眼中流露出一些不舍,但很快,這抹不舍又漸漸隱藏在心底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