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見此,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無奈的嘆息著,盼望著這一千年,白言上神可要堅持住啊。
這即便不是為自己,也要為了靈犀公主而堅持住,等待重逢的那一日。
成武見司命已經沒有事情了,便準備離開,可是腳步剛抬,他忽然看向司命,語氣有些著急的說道:“你那日說,已經仙遁的神仙元神都會四分五裂,可本尊還是沒有感覺到成毅神君元神的任何變化,說明他還活著。”
司命聞言一驚,卻也無可奈何的點頭,驗證了成武心中的猜想。
成武緊皺著眉頭,眉宇之間皆是化不開的哀傷和無奈。
司命見此,又提醒道:“上神,帝君現在在何處?”
“在里面和天帝商量阮阮歷劫的事。”
若到了月圓之夜,長生還不能死去,那便算是渡劫失敗了,那阮阮身上的詛咒就永遠無法消失。
阮阮也再也回不來了,就算長生永遠都只是長生,可人終究只是短短幾十載的光陰,等長生壽終正寢,詛咒還是會繼續。
到時候,魔君出世,天下就要大亂了。
那個李翊一定是用了什麼法子保住了長生的命,不行,他得下界去看一看。
這樣想著,成武便動身準備離開紫宸宮。
司命卻仿佛早就察覺出成武的想法,一把攔住了他的去路,苦口婆心的勸著:“神尊你的元神受損,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而且現在下去也只會是有弊而無利,天帝也肯定不會讓上神如此冒險的。”kΑnshu伍ξa
若到了時間,阮阮還是無法渡劫成功,那麼,為了六界安生……天帝只能是滅掉阮阮的元神,讓女媧後人從此消失在天地間。
畢竟,天帝是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任何天神死去的。
成武也知道這樣一個幾乎無法抉擇的選擇,他心痛的皺起無關,問道:“最後的期限是什麼時候?”
“……”
一道神光閃出紫宸宮,司命從來都沒有攔住過成武想做的事情。
凡間正式黎明破曉時分,再過一日,等旭日初升,萬物更新之際,便是最後的期限了。
所以……成武上神他也等不得!
…………
人間,燕國的客棧——
李翊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面走進長生的房間,將面放在桌子,溫柔的說道:“小妹,還沒吃飯吧?我第一次做面,你嘗嘗看。”
長生抿著唇瓣走上前,依言拿著筷子,吃了幾口,然後神色有些不好看的看著李翊。
李翊眨眼表示不解,長生抬頭看著李翊,她從未這樣認真的看過李翊的模樣。
現在看來,李翊的唇色蒼白的有些過分,臉上也沒有意思血色,慘白如紙,只剩下一雙眼楮,依舊明亮著,像是夜晚天空的星星,即使離得再遠,也能看見閃亮的光芒。
長生緩緩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掩飾著眼中浮現的哀傷,低聲說道:“二哥,你做的面,好酸啊。”
“酸?”李翊愣了愣,自然而然的拿起長生的筷子嘗了一口,有些遲疑的說道:“是有一點酸,可能是醋放多了,我再給你重新做一碗來。”說著,就端起碗,準備走出去。
可他只是剛剛轉身,就被長生拉住了衣角。
只听長生淡淡的聲音在房間響起,說道 :“司鳳對我說,我本該是死了的。是你用燕國的寶物救了我,相當于我的命是這個國家的”
長生看著李翊緩緩轉過來了,不由的淚如雨下,嗚咽的說道:“可是,二哥……你在代我痛,代我承受本該是我承受的一切,你已經嘗不出來味道了不是嗎?以後你還會听不見,看不見,聞不見,說不出……”kanδモu5
長生痛苦的哭泣著,自責不已。
李翊眸色狠狠的痛苦著,放下碗抱著長生說道:“你別擔心,我師父是神族,他有辦法的……”
長生只是哭著,她已經說不出來一個完整的話來了,只是哭著懷著愧疚的問著,值不值得。
對于李翊來說,沒有什麼是值不值得的,只有他願不願意。
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來護著這個妹妹,那就是值得的。
他溫柔的撫摸著長生的發絲,低聲的說道:“我將燕國的寶物給了你,你和燕國便是一體。除非你自願,否則這世間,沒有任何人可以隨意操縱你的生死。今天就是你十九歲的生辰,也是你的新生,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放棄,好嗎?”
長生胡亂在李翊懷里動著,聲音嗚咽著,仿佛在暴風雨中被人遺棄的小獸一般,也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
只是李翊也沒有辦法安撫長生,只能緊緊的抱著她,一遍一遍的,不耐其煩的安慰著,撫慰她愧疚自責的心,讓她可以坦然的接受現在他付出的一切的。
他從來都不強求什麼,他只是想要長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只是活下去而已。
似乎想起了什麼,他又說道:“那個救你的人也被我安置下來了,就在你隔壁房間。”
長生頓了頓,“是阿歡!我想去看看他!”
李翊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呀,走吧。”
……
京城的街道上,人聲鼎沸,繁華昌盛。
平凡的人們,有著平凡又渺小的幸福。
而人群之中,混入了從天宮逃下來的細辛,她目光忐忑的四處打量著,在路過一個小巷子的時候,走了進去。
片刻後,樂瑤也出現在小巷子里,可是舉目望去,卻連細辛的一根頭發絲都沒有看見。
明明香粉的最後氣息就是在這個小巷子里,人又到哪里去了呢?
思索了片刻,樂瑤像是發現了什麼,緩緩隱入牆壁,靜靜地等待著。
片刻之後,只見一個人走進小巷子里,抬手在牆角邊施法,一個木頭盒子便顯露了出來,赫然就是細辛偷走的那個盒子。
等人一離開,樂瑤才從牆壁走了出來,望著拿走盒子的人,若有所思的跟了上去。
跟著那個人來到了李翊和長生住下的客棧。
拿了木盒子的人赫然就是跟在李翊身邊的侍衛,他在客棧前警惕的四處看了看,才抬腳走進了客棧。
李翊剛剛從阿歡的房間走出來,便看見侍衛帶著一個木盒子走了過來。
侍衛走到李翊身前,將木頭盒子遞了上去,恭敬的喊了一聲二皇子。
李翊接過盒子,打開看了一眼,確實是他們要找的天宮寶物。
他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後合上蓋子,遞給侍衛,說道:“給那個人送過去吧。”
侍衛應聲離開。
李翊站在樓 上看著樓下的大堂,清晨大堂內還沒有客人,明晃晃的太陽灑進來,像是在地面上鋪上了一層金子。
今日是血月之夜,又正是長生的生辰,還真是一個好日子啊。
在這樣的日子里送那些魔族的人上路,還真是便宜他們了。
李翊冷漠的笑著,嘴角的笑意勾勒出冰冷刺骨的寒意。
此時此刻,再一次涌入擁擠的街道的細辛,看著始終跟在不遠處的樂瑤,似乎有所察覺的聞了聞衣袖,眉頭輕皺,果然是做了手腳。
………………
人間一天的時間,看似漫長實則短暫,很快,便到了血月升起的時刻了。
燕國皇城上,李君亦早早的帶著侍衛和巫師等候在這里,等待著太陽的落下,紅色月亮的升起。
同一時刻,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燕烏山的靈犀,也站在窗戶前,看著最後一抹太陽的余光消失在天際,開口問道:“他們開始了?“
身後的侍女點了點頭,靈犀又不放心的問了一遍客棧那邊,听到李翊保證不會出現問題,才放下心來,緩緩等到最關鍵的時刻到來。
只剩最後一晚了,這一晚過後,該做的就都做了。
李翊走後,成武找到了燕國,準確無語的摸到了長生下榻的居所,只可惜此刻這里已經沒有人在了。
成武走出房間,抬眼看著天上血紅的月亮,目光悠然的嘆息一聲:你在哪里?
忽然……成武轉頭看向燕烏山的方向,心中涌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有大事情要發生了。
燕烏山上,黑蚩站在仲昊的身份,將赤 送到的攢心釘雙手奉上,說道:“恩主,時辰到了。”
仲昊仰頭看著升到夜空高處的血月,隱隱透著詭異的幽光,忽然仰起雙手,喊道:“以魔之靈,赦萬惡罪!”
黑色的魔氣從仲昊的手中升騰而起,同時黑蚩打開木盒蓋子,攢心釘緩緩飄起,落到大陣的陣眼之上。
只能听見轟隆的一聲,整個大地都在緩緩顫動,縛靈淵上一片幽光,漫天的蝙蝠四起,血月之光大盛,魔氣沖天,籠罩住整個山峰,封印緩緩開啟。
一聲聲巨響,驚動了縛靈淵內的垣渡和翎月,他們錯愕的看著上方坍塌的地方。
驚動了被關進牢里的欽原,听見這個聲音,一抹驚慌的神色在他眼眸浮現,難道真的阻止不了嗎?
驚動了遠在天宮,閉目打坐的天尊,他豁然睜開眼楮,雙目如電,只是滿眼都是震驚的神色。
沒過多久,仲昊便帶著黑蚩等人進入了縛靈淵,看著早早等待著他們的翎月和垣渡。
仲昊玩味的笑著:“翎月國主,真沒想道你還沒死。”
翎月目光森然的盯著仲昊,抿緊了唇瓣不屑的說道:“你都還沒死,本君怎麼舍得先死。”
仲昊听完難得的沒有生氣,只是抬起雙手,魔氣從雙手瀉出,在縛靈淵內盤旋著,仲昊還笑著讓翎月在此看著他迎魔入境,也算是個見證。
翎月氣的上前就要打斷仲昊的施法,可她只是走出一步,便舊傷復發,差點踉蹌跌倒。kanδモu5
垣渡眸色緊張的看了一眼翎月,然後抬手打斷了仲昊的施法,狠狠的說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既然你想死,本君就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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