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主咧嘴︰“你個老妖怪，這也要比比。有本事你比年齡啊，人家才三十來歲，你那會兒都近百了好不。”
孫道通悶哼一聲，“她有江凡。”
“少來，那叫機緣，你也沒少有。”
孫道通翻翻眼皮，這次沒爭辯。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眼界，已經走在我們前面。”
佛主呵呵一笑︰“的確，我們，有點拖後腿的意思了。”
孫道通盤膝坐下，拿過他手中的羊腿︰“那就走快點。”
佛主點點頭︰“我回來，看了這麼久才想通，比你還慢，更要快點。”
孫道通沒說話，大口吃肉。
佛主看著他︰“不說眼界和武道，單說對某些事情的把控，我們確認了，他們也確認了，竟然齊頭並進。”
孫道通微微一停，嘴角勾起，輕哼一聲，繼續吃。
佛主道︰“天人徹底改變了戰術，以人間戰人間。”
孫道通冷笑一聲︰“意料之中。”
“但江凡在你意料之外。”
孫道通沉默一下，頷首，卻看不出什麼表情。
“但這小子雖然驚人的察覺了天人挑起人間禍亂，發動大域伐華，卻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另外一個目的。”
孫道通淡淡道︰“他抓到了水德。”
佛主吃了一驚︰“彌陀佛？抓了八部正神？”
孫道通點點頭︰“我感覺到，他似已經覺醒什麼，對天狐的掌控也已經在逐步增強，水德腦子里的事，瞞不過他。”
佛主深吸口氣︰“也就是說，他明白，這一次大戰會是天界與大域聯合，共同覆滅華族的一戰？”
“天人顯然找到了限制人間神器的辦法，但並不太容易實現。上次和這次下界，都在試驗，而且，顯然取得了可喜成果。”
“所以，他們很想多拿回幾件，對人間就足以產生壓制。”
“也就是說。這次他們已經要不惜代價，發動神器與一切力量來取得勝利。”
佛主微微點頭︰“那麼，最後一戰了。唉……被你猜中。”
“這並不難猜，三次聖戰，天人已經失去耐心，恐怕有很多東西也無法維持下去，決戰勢在必行。何況……你也知道，十二年前我登昆侖，就是因無間煉獄越發不穩定，甚至還吐出個江凡，天人只怕更著急。”
佛主點點頭︰“一切都在導向這個方向，我們能為他們做的就是盡力拖住大域強者和頻繁降臨的天人，多爭取些時間吧。也不知道我們這次出手，能壓制多久……”
孫道通沉思片刻︰“項臣這虎玩意兒說的對，越逆亂，越該穩住。”
佛主想了想︰“不錯，很多跡象表明，他們還缺少許多把握。”
“沒錯，但戰斗已經在開始，泰岳基本上明牌，可惜，他們恐怕無法戰勝那小子，只要天人別過多插手。”
“那不就是我們該做的。”佛主有些感慨︰“雖然戰爭可能要爆發在我們這一代，但真正操縱者，顯然要在他們這一代。”
孫道通目光微微閃動一下︰“加上中間那垮掉的一代，合三代之力，決戰……”
佛主點點頭，認真看著他︰“老妖，現在你我都明白，唯一心里擔憂的是什麼……”
孫道通眯起眼楮，綠光幽幽︰“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佛主看著他︰“你有辦法最終確定？”
孫道通搖頭︰“不，從來沒有最終，只是要讓選擇天平做出最後的傾斜。”
佛主嘆口氣︰“你這人霸道，也夠妖，若是江凡知道，你借著水德他們調查他的同時，暗中隨之展開調查……”
孫道通微哼一聲︰“你以為，他完全沒有察覺？”
邊說邊埋頭大吃，只是佛主看不到他的目光充滿歉疚和痛苦。
佛主有點不可置信︰“這，不能吧……”
孫道通沉默片刻︰“我也希望，所以你知道，我離開不光是為了對付天人，還有他。可盡管在暗中盯得很緊，也從去年開始，漸漸無法看透。”
佛主噓口氣︰“所以，這一次的砝碼很重要。”
孫道通點點頭︰“盡管他已經殺了這麼多天人，甚至包括水德這種身份，但你不覺得，水德私自下界，有些奇怪？”
佛主皺皺眉︰“你覺得……有問題？”
孫道通思索一下，搖頭︰“不好說。水德，他殺的太果斷，也太突然了……”
“他還留下個長河。”
“這，才更值得懷疑，我越發認為，他已經在意識到我們背後在做什麼。”
“堵住我們的口嗎？”佛主苦笑︰“若當真妖孽至斯，這賭桌，還怎麼上……”
孫道通目光有些古怪︰“這或許……從來不是我們兩方賭桌……”
兩人都陷入了沉思，一時間除了孫道通咀嚼的聲音，小寺廟安靜異常。
過了很久，佛主才淡淡一笑︰“或許，也只是我們想多了，導致事情變味兒……”
孫道通淡淡道︰“或許吧，先不說這個，那件事準備的如何？”
“開會啊，一百多年沒開過了，其實我挺不喜歡開會的。”
“我也是，但該開咱們也得開一回。”
“好吧，到時候了，一切準備就緒，不過你這老妖怪，能不能先讓我有個底？”
孫道通放下羊腿︰“聰明的腦袋不長毛，你早就有底。”
佛主有些怒︰“你怎麼跟項臣那虎犢子一樣招人煩？”
“我可不跟你打架。”
佛主哼了聲︰“倒是長眉恢復過來，肯定要跟你打一場。”
孫道通有些煩躁的擺擺手︰“耽擱的太久了些。”
“沒辦法，天底下也就一個你。”
孫道通卻有些興奮的意思︰“不，還有個軒轅不勝……”
佛主沉吟一下︰“確實，他的確有能力有資格接替你。”
孫道通搖搖頭︰“他有他的使命，和我們不在一條線。你要明白，兩條線可以並肩作戰，但不能融合。”
佛主卻有些不同看法︰“那倒未必，若他們最終回不去，遲早要融合的，雖然他們也是天人，我們總不能連戰友都排斥。何況，軒轅這麼多年沒有接手那條線，大概也有所想法。”
孫道通沉思片刻︰“或許吧，我去見了那小子，我希望他監管江凡，若出意外，取而代之，但他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