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嗯了聲︰“很合理，走著看吧。但真正讓人惱火的是，天人對下界的滲透越來越明顯，如今光你我知道的大佬就有陰陽子、火靈神將、有死和崮圖四個了。”
顧青衫也嘆口氣︰“恐怕還有無數，我們需要個辦法辨別。光指望侯生和胡瀛觀察估計可不成啊。”
江凡沉默著點頭，嬴無名並沒有和他說過透骨鏡的這個功效，就算知道也用處不大，畢竟嬴無名已經煉化，旁人應該沒法用，總不能隨時請他出來吧。
但顧青衫也沒發現，江凡眼底突然掠過奇怪的意味，好像是想到點什麼一般……
“逆天者前輩們研究這麼久，總該有點辦法……”顧青衫不確定道。
江凡搖搖頭︰“八成沒有，他們只要不死，和常人無異啊……等老家伙回來，我問問吧。”
顧青衫思索著︰“我覺得吧……天人自己應該有辦法，畢竟他們的人冒充人間人，總不能自己也認不出。”
江凡想了想︰“有可能互不聯絡，但也有可能存在某種技術，這需要找到潛伏者來探查。”
顧青衫有點苦惱︰“潛伏者……太不好找……”
“不好找，不代表找不到。”
一個聲音突然從地下傳來。
江凡猛地一怔，這聲音並非自己人，但是誰，能有這般能力從千軍拱衛八百高手護法下來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顧青衫也大吃一驚，聖劍出鞘，抖手掀開了地毯。
只見地表慢慢隆起一個包，下一刻，土包破裂，一股清泉溢出，而隨著清泉竟浮上來一個人。
一個白衣女人，帶著淡淡的微笑，眼眸如同清澈的泉水︰“江凡……顧青衫……”
然而這個女人兩人分明都不認識，顧青衫目光鎖定對方︰“閣下，何人？”
女子咯咯一笑，聲音如泉水叮咚。
“幸虧江大王爺愛干淨，尋了個溪流旁邊扎營，否則我還沒這麼容易進來呢……”
“我問你是誰！”顧青衫長劍指著對方。
女子淡淡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將劍尖推開︰“我敢這麼出來，就不是敵人。”
江凡凝神望著她︰“你剛才說，不是找不到……”
女子眨眨眼，縴指反手指向自己︰“我，不就是嘍。”
兩人齊齊一怔，顧青衫盯著她︰“你？潛伏者？”
女子輕笑著，伸手一拂，水坑填平，地毯重新覆蓋，她悠然尋了個位子坐下，拎起一壺酒嘴對嘴喝了半壺，方才輕輕擦拭下紅唇，抬頭看著兩人︰“對呀，我，潛伏者，要不要拿下審問？”
顧青衫瞅著她，片刻，卻將長劍收起來，也坐下︰“呵呵，我想沒必要。”
女子贊許的看他一眼，隨後目光轉向江凡︰“逍遙王，坐下談？”
江凡上前兩步，盤膝坐下︰“請。”
女子環視兩人片刻，微笑點頭︰“絕代雙驕，這一代人間，真的很不錯。”
江、顧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接話。
女子笑著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清溪，是個神，哦對了，你們口中統稱為天人。”
顧青衫有點詫異的看著她︰“天人潛伏者，居然敢公開來到我們跟前，還點破我們身份，你看來是不怕死，要不就是確定我們不會殺你。”
女子微微頷首︰“兩者都是。因為我身份特殊的很呢，不但是天界派下來的潛伏者，還有一個你們猜猜？”
顧青衫神色微動，下一刻有點不可思議道︰“你也是……”
女子嗯了聲︰“反應挺快，不錯，我還是人間送上去的潛伏者。”
她指了指江凡︰“用你的話說，雙面間諜，無間道。”
江凡目光一閃︰“這句話，只有金城知道。”
女子點點頭︰“我看過你給他那本諜報手札，受益匪淺，所以呢，也成為最成功的潛伏者之一。”
兩人都很驚訝，也異常激動，這個叫做清溪的女人，居然是人間潛伏者，還被天人信任，派下來做人間潛伏者。
顧青衫凝視著她，神色有些異樣︰“……我怎麼，覺得有些面熟？”
女子笑了笑，目光轉向江凡︰“你呢？”
江凡沉思片刻，“我特別討厭這個世界的畫像技術，太潦草，但總歸能突出某些特征，若我記得沒錯，曾經在女帝書房看到過一卷當代名將的肖像卷軸，其中有一位……”
顧青衫接口︰“當世第一女戰將，秦墨玉。”
女子輕笑一聲，瞬間，白衣變成血紅色，烏黑長發逆空飄舞，眼神變得凌厲如刀鋒，凜冽的殺伐之意頓時彌漫整個帳篷，面對她，就仿佛面對萬馬千軍！
這氣息，不會錯了，秦墨玉。
這個名字江凡第一次是在太華十年大典的時候，在那座記載天之驕女的榜單上看到，當時她可僅排在女帝和虞傾城之後，名列天嬌榜第三。沒想到今天親眼見到本尊。
這是公認的第一女戰將，人稱紅妝墨玉，戰陣無敵。
“胭脂卸紅妝，墨玉雕虎符……”顧青衫驚訝中透著感慨︰“竟然是你！魏國乃至大周第一女將，抵御蠻族從無敗績的女將軍？”
“可不就是我嘍……”女子笑著，氣息重新斂去，再次成為一個面容柔和，眼波清澈，讓人如沐清溪的溫婉紅顏。
這氣質反差之大，簡直判若兩人，不過江凡也理解，沒有這種能耐，怎麼勝任這無間道。
“真是想不到啊，你居然是雙面密諜，嘖嘖……”
顧青衫咂舌不已︰“不過，你的話我們能信嗎？”
秦墨玉道︰“听完，信不信自己判斷，我相信你們兩位都是很有眼光的。”
顧青衫認真道︰“若不能說服我們，你可就走不出這帳篷了。”
女子淺笑著點點頭︰“我相信你們有這個能力。”
顧青衫一伸手︰“那麼，請吧，是尊重，是戰斗，接下來就要證明。”
清溪沒有任何不滿，反倒很欣賞他們的謹慎。
“事實上，我本來不該見你們，但事情發展超出了我的預計，只好冒險了。在說明我的身份之前，重要事要先告知你們。”
她停頓片刻，說出了驚人的消息。
水德神君下界了。
江、顧二人頓時凜然，水德，為八部正神，是真正的原始天神，有多強大不知道，但他能統領天界八部之一，足以證明不凡。
“不只他自己，還帶來平湖、怒江和長河，三大神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