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斜眼看他︰“腦子夠快的。不過，斷肢重生恐怕神血未必做的到，假如不成，為防止探查，最好暫時接續假肢，待事情過去我會幫她。”
顧青衫嘿嘿笑著︰“好說，明白。妹夫，盡快點幫幫忙？”
江凡呵呵一笑︰“上次你幫我，訛了我一百萬兩。”
顧青衫咧咧嘴︰“那是小七聘禮……”
“扯淡，你問問小七同意不！少來這套，說好處！”
顧青衫苦著臉︰“記賬吧要不，我現在還沒想到啊。”
江凡哼了聲，看著顧青衫，心中卻不勝唏噓，他剛才不是裝的，那心憂如焚，那肝膽俱裂，透過那雙眼楮讓他清晰感受到。
這才是顧青衫，他其實從來都是這樣，一個舉世少見的多情種子，正如當年對待小七。
江凡心里雖然感慨萬千，卻依然一臉嫌棄︰“行了行了，就看不得你那嘴臉，說到底，帶來的消息在幫我，這次不用你欠債。”
顧青衫頓時精神一振︰“妹夫，你真是個好人。”
“滾蛋，不過我要提醒你一件事，這血液，我暫時無法掌控，你得給我點時間。”
“別太久，她太受煎熬。”
江凡掏出兩枚丹藥給他︰“一個是華千針的心血結晶，名為麻沸丹，可以讓她麻痹沉睡，一個是丹天師的大還丹，可以續命。放心，足夠等待時間。”
顧青衫這才長長噓口氣︰“妹夫，謝了。”
看著他捧著丹藥歡喜而去，江凡真是很唏噓。事實上，他的確掌握不了那神血，就連老家伙當初都化作繭子，完全無法保證對肖穎有效。
但他去過大雪山啊。知道了生命之水，而且看到，那里還空著三個，其中一個，本屬于陣仙百里無疆的……
腳步聲在江凡背後響起，是龍虎真人。
“青衫來尋你，是為了魔女？”
江凡轉過身點點頭︰“真人。”
龍虎真人嘆口氣︰“這件事，我來的時候已經知道，但他要親自對你說。”
江凡點點頭︰“我明白。”
“但你不知道。”
病夫嘆口氣︰“好一個痴情種子啊……”
江凡才知道，原來接到肖穎後，顧青衫靜靜守著她，三天三夜沒出房門半步。
這三天，那座房子里只有肖穎痛苦的嘶聲日夜不斷，卻沒有听到顧青衫半點聲息。
就在所有人按捺不住的時候，他出來了，先對著萬劍鋒方向磕了三個頭，又在乙丑長老等人牌位前磕了一個頭，然後對著龍虎真人、凌雲、九供奉、江沉舟、劍瘋子等人深深一拜，只說了一句話——
我知道我錯了，但請讓我任性一次。
沒有人阻攔他，那天，顧青衫單劍下山，闖入武盟西方總壇姜家，沉默的斬殺一百二十七，將人頭堆疊成京觀。
然後一言不發的返回太華山。
在他瘋狂殺戮期間，姜斬等人當然趕來了。
龍虎真人嘆口氣︰“然而，葉半癲瘋和江沉舟也很任性，雙戰姜斬，其他強者同樣分頭阻攔對方，轟塌了半個龍門姜家，硬是讓他們沒能沖進西武盟半步……”
江凡聞言，不勝唏噓。
完全可以想象，那天，那位灑脫不羈的書生一身青衫浸透鮮血，宛如修羅。
——
這一日，風波也並非新老太華這一件。
江凡的逍遙盟也來了，一直以來他們和武盟的沖突更直接更劇烈，不過經歷過之前的事，雙方雖然冷眼相對，卻並沒有當真大打出手。
江凡倒是因此見識了虛空道長的能耐，他現在眼界也不凡，分辨的出是某種空間武道，而且和天玄子的有點類似，只不過這位老空虛的更純粹，師叔的則還有時間道的影子。
一問之下才明白，天玄子的確問道過此老，並將虛空道融入了自己的武道中。
此後，沒有發生什麼大風波，而開山門大典也終于迎來正日子。
這天，天象很奇怪，半陰半晴。
陰的半邊烏雲低垂，似有雨將落。
晴的半邊，艷陽高照，天空湛藍。
天生陰陽，道門吉日。
有講究天象風水者如是說。
風雲際會，摩訶無量……
也有人看著天際烏雲卷動，喃喃自語。
不論這個日子到底如何，反正今天，天下第一道宗，無量道宗立山門了。
道家具體源于什麼時候，幾乎不可考察。但從道祖騎青牛而來，著下陰陽八卦大衍真經，道門方才成了系統。
而道祖悟道的地方，相傳為無量山海，可惜，沒人知道是什麼地方。但世人都清楚，最正統的道祖傳承，便是這無量道宗。
這一宗門秉承道祖作風，從沒有過山門，但並不妨礙它被天下道人視為宗主，萬般崇敬。
要說無量道宗也曾經人丁興旺過，一度擁有門人弟子超過數十萬眾，當之無愧道門第一。可後來，因為對道之真義的解讀不同，也因為沒有山門歸屬，漸漸分化了，形成道門十八宗。而正統無量宗居然返璞歸真，人丁越來越稀薄，等到天機子道尊這一代，就剩下他和天玄子兩個。
雖然這並不妨礙無量宗的宗主地位，可終歸讓天下道徒們覺得遺憾。畢竟在道門分為十八宗之後，佛宗大行其道，幾乎佔據了華域半壁江山。雖然道門講究個自在隨性，可終歸有些遺憾，有些意難平。
而此番，無量宗終于首開山門，這被道門視為最大盛事，很多人相信，這是道門再度輝煌的開始。
只是都有些感慨，中央浮木平台上那位騎著道祖青牛而來，正在主持大典的的年輕人，竟要在今日正式加冕，成為無量道宗這一代第一位門人，也是未來的首座。
不過，幾乎沒人不爽，畢竟這位年輕人名號太響亮了，就算隱居山野，也很難不知道他的名號。
當今皇太子，大周鎮國隱相，西秦攝政王，江凡，人稱江逍遙。
當然，大多數人都知道他真正的名字應該是姬神秀，可江凡江逍遙早已深入人心，所以幾乎沒人提起他真正的名字。
道門大典遵循了天機子道尊一貫作風，沒有什麼特別鋪張的地方，簡簡單單，甚至若非十幾萬道士在四周圍觀，幾乎都不覺得隆重。
大抵來說，好像就是宣布一下有這個事兒，讓大家都知道就完了。隨後，就簡簡單單對江湖同道進行了一番答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