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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書杰陪著閨女在樓下院子里頑耍時，程曉琳正在樓上接電話。
這個電話是她母親李小娟打過來的。
李小娟在電話里告訴她閨女，她剛從大悟縣汽車站坐上到平源縣城汽車站的長途客車。
等到平源縣長途汽車站後，她就坐到曹家莊的城鄉公交。
“媽，還下著大雪呢，你這時候過來折騰干什麼呀。”程曉琳委實沒想到她母親今天過來。
“你這孩子，你說干什麼？”李小娟在電話里說她閨女。
“你懷孕了，這麼大的事兒，我怎麼也得過去看看。”
“那我給書杰說一聲，讓他去縣城等著你。”程曉琳說道。
她母親不會開車，家里也沒有車，來一趟要倒幾班車，兩地之間其實沒那麼遠，可時間都浪費在倒車的途中。
“不用，我坐到你們村的公交車就行，挺方便的。”李小娟強調。
可程曉琳不听︰“這邊兒下著大雪呢，等會兒車還跑不跑都不知道？”
“啊，咱家沒下雪嗎？”
“也下著，不過下的不大，琳琳，車出來車站了，我不和你說了啊。”李小娟說完後就掛斷電話。
程曉琳打開窗戶，朝下喊她老公的名字。
曹書杰仰頭︰“老婆，怎麼了？”
“書杰，我媽剛才打電話說她剛從大悟縣汽車站坐車到平源縣城汽車站，我尋思雪下的太大，到時候公交車也不一定還跑不跑，你去汽車站接她過來吧。”程曉琳說道。
還沒等曹書杰說話，王月蘭直接吩咐他兒子︰“書杰，你快點去車站等著你媽，琳琳說的對，別讓你媽再來回倒車。”
“嗯，我這就去。”曹書杰點頭答應下來。
他也沒想到岳母這個時候來。
但是他又能理解岳母為什麼過來，八成和他老婆懷孕有關系。
想罷，曹書杰回屋換上衣服，拿上車鑰匙，給他爺爺說了一聲，推開門出來，看到萌萌朝他跑過來︰“萌萌，你在家里等著，我去接你姥姥。”
誰知道萌萌說她也想去，還堵在門口揚言爸爸不帶著她的話，也不讓爸爸走。
“那你快去換衣服，穿上件厚的，我先熱車等你。”曹書杰說道。
“好耶。”萌萌快速往2樓跑去。
生怕換衣服慢了，爸爸先溜走，換衣服時，她還催促媽媽動作快一點。
“媽媽，你快點兒呀，爸爸要跑了，我就沒辦法去接姥姥了。”萌萌催促起來。
程曉琳真想給她閨女一巴掌，這熊孩子一張嘴就沒停下過。
“萌萌，給你爸爸說，路上開車慢著點兒，不用著急。”程曉琳又耐心的教她閨女。
萌萌伸著兩根手指頭說道︰“哦了，媽媽放心吧。”
說完後，萌萌跑下樓去，來到門口，爸爸還沒走，她小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看到萌萌出來，曹書杰打開電動門讓萌萌上去。
“萌萌，你系好安全帶，咱們走了。”曹書杰囑咐他閨女。
萌萌也轉達了媽媽的話，讓爸爸開車慢著點。
雪下的不小，這個時候出門的人也少，曹書杰也沒著急，慢慢開車。
再說就眼下這個情況，車速也提不起來。
快到拐彎的地方，曹書杰都會提前減速，慢慢的點踩剎車，就是這樣，有時候剎車還踩不下去。
他知道那是地面太滑造成的。
正常從曹家莊開車到縣城，半個來小時就夠，天色不好的時候，50分鐘足矣。
但是這一次曹書杰開車來到縣城汽車站時，一個半小時過去了。
這還是路上的車少，一路平穩跑過來的。
來到汽車站停車區，曹書杰停下車，給他岳母打過電話去，一問才知道，車還在路上。
大巴車跑的比曹書杰跑的還要慢，用他岳母的話說，他們還得一個小時才能進車站。
曹書杰掛斷電話，把手機揣兜里，停好車，帶著他閨女進入候車室暖和著。
父女倆慢慢等著，足足40多分鐘後，他岳母又打過電話來，等曹書杰接通一問，他岳母坐的大巴車進平源縣汽車站了，她也剛下來車。
還沒等曹書杰問他岳母在哪里，萌萌已經指著進站口大喊大叫起來︰“爸爸你看，是姥姥。”
曹書杰順著他閨女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到岳母李小娟背著一個化肥袋子，另一只胳膊上還挎著一個帆布包，吃力的用手拿著手機打電話。
沉重的物品，把她壓的腰都直不起來。
曹書杰趕緊掛斷電話，跑過去幫忙把岳母背上的化肥袋子接過來︰“媽，你來也不說一聲，我去接你也行。”
“再說你來就來吧，還拿這麼多東西干什麼，天也不好，背著東西走起來也費事。”曹書杰輕聲說道。
萌萌不管不顧，她已經跑到李小娟身邊，抱著李小娟的腿喊姥姥。
李小娟彎下腰把外孫女兒抱起來，臉上的疲憊瞬間消失，笑容布滿臉龐。
她說︰“都是給小孩子準備的東西，正好家里有，我就全拿過來了，省得孩子生出來你們又得花錢買，除了浪費，一點兒用都沒有。”
“另外還有一點家里種的菜，都沒打藥，我和你爸也吃不了，就拿過來一些。”李小娟拍拍化肥袋子。
曹書杰剛才接過來時才知道化肥袋子里邊的東西有多沉，也虧他岳母這一路帶著。
“媽，快點走，咱們先上車回家再說。”曹書杰提著化肥袋子往外走。
萌萌牽著姥姥李小娟的手，還讓李小娟跟著她往外走。
就在這時候，只听候車室大廳內的喇叭上喊︰“各位旅客，十分抱歉，因為大雪天氣，道路危險，本站經臨時研究決定暫停發往各村公交。”
“各位旅客，十分抱歉……”
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剛說完，大廳內就響起各種很不滿的嚷嚷聲。
李小娟听到喇叭上的喊聲也懵了。
曹書記還有些慶幸︰“幸好我過來了，這車停運，還挺麻煩的。”
“可不，我們那邊雪下的沒這麼大，誰知道越往這邊走，雪下的越大，路上大巴車開得很慢，一直打滑，下坡的時候都剎不住車。”李小娟給她女婿說起這一路過來的驚險，她心里也有些後怕。
可話說回來，要是他女婿沒來的話，李小娟今天還得在縣城里找個地方臨時住下。
來到後邊停車的地方，把東西放在後備箱里，讓他岳母和萌萌上車坐在第2排座位上，曹書杰開著車往車站外走。
剛來到門口，曹書杰隱約听到外邊有人喊他曹主任。
下意識的踩住剎車，曹書杰打開車窗往外看，這才發現是同村的高強、高龍和孫彩鳳他們仨人。
“你們怎麼在這里？”曹書杰挺納悶兒的。
高強還有些不好意思︰“曹主任，我們有事兒去趟市里，剛返回來，誰知道車不往村里走了，剛才我還說這是你的車……”
曹書杰明白什麼意思了，他打開電動門︰“你們快上車，一塊兒回去。”
三個人不好意思，但又表示了感謝。
他們剛才還問過出租車，這鬼天氣就連出租車都不跑村里了。
看到車里還有一老一小，孫彩鳳和萌萌打了聲招呼，他們仨都往後邊座位上跑。
曹書杰還想著讓他們勻一個坐副駕駛的，三個人都不好意思。
車慢慢的往外走，曹書杰和高強他們說著話，開車的速度並不快。
這時候雪還沒停，高龍還說這雪下的可真不小，來年果園里一定大豐收。
高強還有些慶幸新建的牛舍保溫效果很好。
“還是曹主任和曹書記有先見之明，今年新建的牛舍雖然花錢多一點兒，可管事兒，要還是以前那種露天的，這麼小的牛，可不一定能扛過去。”
“你知道個啥？咱之前的牛市也有封閉保暖的地方，就是牛擠一擠唄。”
曹書杰听到他們這麼說，也跟著點頭。
一路上說說笑笑，曹書杰全神貫注，看著前方，車速比他來的時候還慢，花了兩個多小時才趕到曹家莊。
曹書杰還想著送高龍他們三個回家的，三個人在村北頭，讓曹書杰停下，他們可不好意思。
程曉琳看到她老公總算回來了，心里松了一口氣。
“媽，你看看這什麼天氣，你選個好日子過來也行。”程曉琳念叨著。
還是王月蘭說︰“親家母，累不累，你坐這麼長時間的車也餓了吧，我剛炒好的雞肉，炖的豬蹄兒和排骨，你先趁熱乎吃點。”
看到兒媳婦兒還想說話，王月蘭說道︰“琳琳，你也別站著，快點兒坐下休息一會兒，給你媽泡一個紅糖姜茶祛祛寒氣。”
曹書杰把他岳母拿來的東西卸車，放到屋里。
王月蘭看到後，還埋怨親家母拿這麼多東西。
“家里都有，你別這麼累。”王月蘭說道。
“唉，我也是听說琳琳懷孕了，正好家里還有一些尿布，棉花墊片，我尋思孩子生出來後，正好用得上，就全給帶過來了，大姐你看看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扔了。”李小娟是這樣說的。
王月蘭听到後，直接說道︰“肯定能用得上，等著琳琳快生的時候，我放大鍋里用熱水煮一煮，紙尿布和尿墊比紙尿褲好用多了，透氣性也好，還不紅屁股。”
曹書杰心想他這輩子都比不上他母親為人處世的細節。
讓岳母先去洗漱一下，曹書杰放下東西，已經去廚房端做好的菜了。
母親王月蘭用鮮花椒炒的雞肉。
炖的豬蹄兒，還有排骨炖的土豆。
香噴噴的。
因為提前做好的，已經沒有那麼熱了，可這個溫度正好吃。
“親家母，你先喝杯熱水，再吃點飯。”王月蘭拿水杯倒了一杯熱水，又忙活著招呼她親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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