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書杰，我可能崴腳了。”曹建國有些沮喪。
沒了傘撐著，雨水瞬間就覆蓋了他的臉，眼楮都有些睜不開了。
曹書杰也顧不上去找傘手電筒，先把他的傘移過去擋在父親頭上，他問:“爸，你感覺怎麼樣?“
曹建國搖頭:“我現在走不動，你先下去吧，我在這里歇一會，緩緩再走。”
“爸，雨太大，可不能在這里干等著，我背你下去，先回家再說，等會兒帶你去醫院拍個片子看看。”曹書杰說什麼也不放心。
今天下著雨，這時候也就四點，絕大部分人還都在睡夢中，找人幫忙都不好找。
而且在來的時候，知道沒什麼電話，也怕手機進水沒法使，爺倆干脆都沒帶手機。
唯一慶幸的是他們爺倆身上穿的雨衣質量還行，這麼大的雨，除了覆蓋不到的臉上，其他地方一點水都沒進去。
曹建國听到兒子這麼說，他心里很受用，但是他很清醒:“書杰，別任性，這麼大的雨，一個人下去都站不穩，你還想背著我下去?簡直胡鬧!”
但曹書杰說什麼也不可能把他父親丟在這里不管。
下一刻，曹書杰蹲下身子:“爸，你撐著傘，趴我背上，咱們慢慢往下走。”
“你先回家！”曹建國大聲說道。
可曹書杰更倔︰“現在要把你留下，我今天就沒臉在曹家莊混了。”
“王八羔子，越大越不听話了。”曹建國罵他。
但曹書杰不管不顧，他兩只手抓住了父親的胳膊，一拱背︰“爸，你可真重，你好歹也使點勁兒。”
“餒奶奶的。”曹建國嘴里說著，還是趴在兒子背上，那條完好的腳擔在地面上做支撐，爺倆一點點慢慢的往下挪動。
本來不長的一段路，愣是走了很長時間，好在曹書杰很上心，後邊沒再摔倒過，艱難，但很順利的來到山腳下，打開三輪車後車斗，把他父親扶到三輪車上坐好，曹書杰趕緊騎著三輪車朝家里駛去。
到了家里，母親王月蘭風雨無阻的起來準備做早飯，看到他們爺倆進來的狼狽樣，王月蘭嚇壞了︰“書杰，你爸的腳怎麼了？”
曹建國讓他兒子扶著走路，右腳始終提著，看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很痛苦。
還沒等曹書杰說話，曹建國就一臉晦氣的擺手︰“別提了，下山的時候我踩滑摔在地上，把右腳給崴了。”
“媽，咱倆快點給我爸換身干爽衣服，我帶他去醫院拍個片子查查，看看傷到骨頭了嗎？”曹書杰說道。
王月蘭听到兒子這麼說，她心里更慌，也不忙做早飯了，轉身就去臥室里找老伴的衣服。
程曉琳在西邊臥室里也听到這邊的動靜了，她穿好衣服過來，就看到公公的右腳很不自然地搭在一個小凳子上，把腳給抬起來，再加上身上沾滿泥水的雨衣，她就明白肯定是出事兒了。
“爸，怎麼回事兒？”程曉琳扭頭看著她老公︰“書杰，咱爸這是扭到腳了？你快點開車帶咱爸去醫院瞧瞧。”
“你別慌，我給咱爸換一下衣服就去。”曹書杰說道。
王月蘭拿著一套衣服過來，看到兒媳婦，她還說︰“琳琳，外邊下著大雨，你怎麼不多睡會兒。”
“媽，我睡不著，快點給爸換衣服吧。”程曉琳說道。
三個人一塊幫忙，很快就給曹建國換完了衣服，曹書杰給他老婆說︰“老婆，你去把車開到門口來，我直接扶著咱爸上車。”
“行，我去開。”程曉琳也不矯情，轉身就拿著鑰匙和傘出去了。
幾分鐘後，曹書杰用自己當拐杖，扶著他爸從屋里出來。
王月蘭在旁邊給爺倆撐著傘，也扶著老伴的另一邊。
曹建國覺得自己被小覷了，他還嘮叨︰“我沒事，能自己走。”
“爸，你可別倔了，抓緊去醫院瞧瞧，沒事最好。”程曉琳說的。
兒媳婦說話，就是好使，曹建國這回不吭聲了。
慢慢扶著父親坐在副駕駛上，曹書杰給他母親和老婆說︰“我直接去縣醫院，檢查完就給你們打電話。”
他剛說完，程曉琳就說道︰“媽，我怕書杰一個人在醫院里忙不過來，你在家里看著萌萌，我跟著去一趟。”
“還是我去吧，你看著萌萌。”王月蘭趕緊說道︰“早飯都準備好了，還沒做呢。”
婆媳倆爭了一番，最後還是王月蘭上車，跟著去了縣醫院。
風呼呼的刮著，雨也絲毫不減小，雨水澆在前擋風玻璃上猶如用天空開了一道口子，直接往下潑水，雨刮器開到最大都不好使。
王月蘭發現根本看不清外邊，她心里就很擔憂︰“書杰，開慢點，你爸不著急。”
“……”曹書杰想笑又不敢笑，但這種天氣，確實開不快。
往常半個多小時就能到縣城里，他這回愣是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縣醫院，這時候都快六點了。
曹書杰直接開車來到醫院門口，他還去問值班的護士借來一把輪椅。
縣醫院這邊的夜班急診人並不多，曹書杰敲門進去時，值班的醫生也困的撐不住，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瞧著他額頭上的頭被壓得發紅，曹書杰心里感慨這個活看著風光，也不好干。
給醫生說明情況後，醫生馬上給開個光片看看情況。
一個小時後，拍片的結果出來了，幸好沒有骨折。
曹書杰、曹建國和王月蘭都松了一口氣，懸著的心放下了。
但是根據醫生的說法，雖然沒骨折，情況也不是很樂觀。
曹建國畢竟是五十歲的人了，崴腳扭傷也不輕，十天半個月不能干重活。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去拿藥的時候，曹書杰順便給他老婆發了條短信︰“沒什麼大事，別擔心，我們一會兒就往回走。”
這時候，雨還沒停，也沒見小，曹書杰皺眉︰“這老天爺不長眼，是不是被誰給揍哭了，下起雨來還沒完了。”
剛說完，天空中就響起了一聲打雷聲，由遠及近，連綿不斷，最後‘轟隆’一聲炸響，曹書杰只覺得耳朵生疼。
他心有余悸的抬頭看著天空︰“餒奶奶的，說你兩句都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