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白長風微微發愣,迅速反應過來，這支小小的玻璃瓶，就是張宇口中所說的抗原。
“你小子說什麼胡話？”
張宇還沒離開,頂著個豬頭臉擠了進來,還以為這小子睡糊涂了。那抗原當時在自己手中,醒來後,只有滿手的傷口，掌心卻是空蕩蕩的。
東西早就被人搶走了，但看到眼前的東西，仍不住愣住。
緊接著,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音。
“我＊＊,這玩意兒怎麼在你小子手上！”
沒忍住，張宇爆了幾句粗口,露出吃驚的表情。眉毛飛天,瞪圓了眼,配上這鼻青臉腫的神情，著實給李澤嚇了一跳。
“我,我，我不知道啊！一模兜就在里頭了,我也納悶……”
李澤撓撓頭,突然覺得手上的東西有點重,難道是好心人送的？他最近的運氣好像有點太好了。
張宇一听,瞬間心梗，他都被對方打成豬頭了，也沒留下這東西。醒來後面心里難受的不行，沒想到兜兜轉轉，這玩意兒竟然在李澤手中。
也算是一樁好事,只要東西在自己人手中。
“拿到就好……”
張宇嘟囔兩句，伸出手的手默默縮了回來，上面滿是傷疤，貼了不少潔白的繃帶，滲透著血色。
“副隊，這抗原你拿走，趕緊送去研究所檢測。”
李澤知道這東西很重要，關系凍傷病療效藥的研發，還有醫院那些病人的未來。
“好，這功勞我記你兩頭上。我先送東西，你們兩個再仔細回想在停車場的經歷，越詳細越好，寫成報告，兩個小時後上交。”
“手機錄像要仔細看，說不定能拍到對方的身影。”
白長風接過抗原，這是唯一一支了。攜帶抗原的人沒抓到，唯一的東西總是珍貴的。只不過到底有沒有用，還得等研究所檢測。
他心中哪怕再急，在面上得穩住。因為有時候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這麼些日子，已經面對過很多的失望了。
只不過抗原是怎麼來的？
白長風看了眼李澤，給了他，說明對方偏向官方。
是誰呢？
“副隊再見……”
李澤垂頭，剛醒就得寫報告。他來軍隊最深的感觸，每次出任務，報告寫的比研究生時期還細。
話說現在研究生可不好念，太陽消失，冰封千里，人口大量死亡。導致部分資源短缺，所有研究生開始精簡裁員，先集中資源，推出精英。被暫停學業的學生，開始自主學習生存教育。
“兄弟，我這手可沒法寫，靠你了。”
張宇舉起自己的雙手，右手基本上都包上了。半個手掌都透著血色，讓李澤忍不住詢問︰“怎麼傷的這麼嚴重？你搶藥了？”
沒辦法，誰讓他暈的那麼快，後頭發生的事基本不知道。
“嗯，可惜沒守住，不過還好有你。”
受傷這事，張宇輕描淡寫蓋過。但李澤好歹在軍隊待了幾個月，看繃帶的血跡，就知道這傷不輕。
“放心包在我身上，先看看拍的視頻，你們後面是什麼逃出來的？副隊帶人救的嗎？”
“好像不是，那幫人自己跑了……”
一邊听張宇說話，李澤一邊打開手機。看到顯示的時間，已經半夜了，電量僅剩7。連忙拿起充電器開始充電。
點到圖片庫，找到自己昏迷前拍下的視頻。足足長達兩個多小時，最後還是因為電量不夠，開啟省電模式被迫中止。
點開視頻進行播放，張宇湊過來一起看。外頭病房門口站了幾個人，身著便裝，保護兩人的安危。
李澤目不轉楮的看著視頻，他心中也好奇，究竟是誰在幫他。
視頻前面拍到了面具男的身影，還有工作人員，以及一些後來的包廂成員。可這些都不是李澤想要找的人。
按了倍速，視頻飛速前進，終于來到搶奪抗原這個情節。
李澤立刻調慢速度，因為有煙霧，導致看的不清楚。視頻里雜音多，但還是能听到拳拳到肉的聲音。
該多疼啊……
李澤瞟了眼張宇的手，這家伙還裝沒事人。
“等等……”
張宇睜大了眼，手指突然點了暫停。
“怎麼了？”
“你看這兒！”
張宇放輕呼吸，指著屏幕右上角，一塊小小的地方，有半個身影隱在白霧中。
“這兒怎麼……了……”
李澤順著手指看去，黑乎乎的一片，正奇怪，突然發現黑影的形狀有點眼熟。
“有點像鳥兒。”
“樹先生？”
張宇小聲說道，語氣激動。
“不，不會吧，樹先生怎麼會來？”
李澤結巴兩下，覺得這說法不對。但仔細想下，還真有可能。樹先生做事本就隨心，送東西都是靠小動物，前兩回都是一只麻雀來送貨。
這長得還是挺像的。
“繼續往下看。”
張宇屏住呼吸，點擊播放視頻。
攝像頭離得還是有些遠，拍的不夠清楚。不過那只像鳥的身影，躲到了通道內，再也沒出來過。
很快工作人員過來撿人，抬著李澤往外走，他把手機緊緊攥在手里，垂下了半截，只拍到地面。
接下來的畫面都沒什麼用，等把李澤安放到休息室時，攝像頭倒是對著座椅區，拍到了幾個人。
張宇皺眉，鳥飛進了通道，其他地方沒拍到。不知道是飛走了，還是回到主人身旁。
突然手臂一疼，抬頭見李澤睜大眼，狠狠抓在他手上。
“咋了？”
還好他手臂沒受什麼傷。
“你，你看，這人是不是有點眼熟……”
李澤指著手機屏幕，攝像頭對準的方向，赫然出現了一個戴著頭盔的人，只拍到半個身體，坐在李澤身邊。
兩人距離不過一米，對方是自己走過來的。
讓李澤在意的是，這人的舉動像是主動察看。不認識他的話，何必做出這種動作？
“拍賣開始前我見過他，好像在拍賣廳內賣東西，還有個北方來的土豪。”
張宇對這人有點細微的印象，主要是裝扮特立獨行。再來拍賣場出現吵架，確實會稍微留心點。
“我覺得他就是樹先生！”
李澤看著畫面，表情有些嚴肅。
“從哪兒判斷的？”
“直覺。”
“滾蛋，這事先報告給副隊。你把視頻復制一份給我，我讓技術人員把雜音去掉，看看還能不能找到有效信息。”
他們兩人畢竟不是刑偵科出身，哪怕敏銳力不錯，難免會漏掉一些關鍵信息。
但李澤心中卻有些不安，找到樹先生的蹤跡真的是件好事嗎？不會給對方帶來困擾嗎？
他幫了官方這麼多次，如果沒有他，這回的抗原會落在哪兒呢？
葉裊也沒想到，自己掉了半個馬甲。
……
時間倒轉，葉裊甩掉身後的小尾巴，找到自己藏起來的汽車。幾個小時的功夫，上頭都堆滿了雪，跟旁邊的環境渾然天成。
簡單掃落積雪，葉裊坐上車，開動發動機。
駕駛汽車離開這兒，萬物教這回栽了這麼大的跟頭，一定會找場子。只不過，對方不知道是自己干的。
抬頭看天，老天爺還是一片漆黑，偶爾有星星閃爍。
完全失靈的天氣系統。
葉裊駕駛汽車在馬路上，內心在思考，現在和前世有什麼不同，為什麼太陽一直不出現？
明明應該是極夜和極晝相互交替出現，怎麼現在就成了全黑。
仔細回想，唯一不同的就是冰川時代提早降臨，因為嚴重的環境污染。工廠又重新新建了起來，這回國家保存的實力更多，自然著重恢復基礎生活。
跟之前大洪水發生的事相比，難道解決極夜的辦法是改善環境嗎？
葉裊一邊想一邊駕車開往公園，最近北方的重污染區整治了不少。那些私挖煤礦，胡亂制造蜂窩煤的企業，都被端了大批，或許，太陽就快出來了。
將車停在遠處，葉裊踩著積雪進了公園，她還有一件要緊事要做。
……
昏暗的燈光撒在地上，雷佳小心翼翼的走著。極寒天氣下，她覺得自己的腿快要凍僵了，還好今天穿了四條褲子，還貼了些暖寶寶。
握緊手里的手電筒，她不知道自己今晚來這兒是對是錯。沒想到這個偏僻公園還有路燈，還能剩一些電。
廢棄的老舊公園，名字早就被積雪覆蓋。也只有大門還剩個形狀，花壇里只剩了枯枝和雪花。碩大的榕樹，竟然存活了下來。
雷佳探頭，四處張望，停留在榕樹底下。旁邊還有個池塘，結了厚厚的冰，還能看到點點綠意。
這是什麼植物，這麼冷的天還能生存？
雷佳正想探頭看，身後一句話嚇的她差點跌倒。
“來了？”
清冷的女聲響起，一個人影從樹後走出來，還是那個熟悉的頭盔。
雷佳緊張的心不知怎麼的放下了，對著葉裊拘謹的點頭︰“嗯。我，我想報仇，如果你能幫我，我可以把雷公藤送給你！”
“報仇？你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嗎？”
“我知道！”
雷佳提高語調，緊緊攥住手電筒，顫抖著嘴唇說︰“是那幫黑市的人，他們就是惡魔，貪心的魔鬼。為了一點錢，殺了我父親！”
葉裊抬眼看她，多麼相似的表情。前世父母失蹤，她也曾這麼厭恨世界，為什麼偏偏是她。
“想要報仇就要有實力，我和你公平交易，你幫我辦一件事。同樣，你的願望也可以實現。”
听到這話雷佳眼神頓時亮了，向前走了兩小步，謹慎的說︰“你真的會幫我？”
“呵，仇要自己報，如果不能親手殺了對方，還有什麼意義呢？”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如果真的是她動手，小姑娘心中的仇恨怎麼會消失。
听到這話，雷佳有些茫然。這個人和她想的不一樣，李禾姐讓她放棄復仇，弟弟讓她找殺手。
但是，她真的能殺過對方嗎？
雷佳看著自己的雙手，忽然有些不自信。
“你幫我辦事，我自然會幫你。幫你獲得力量，當初那些人怎麼對你，你要原封不動的還給他們，不然怎麼叫報仇。”
葉裊的話帶著蠱惑，雷佳知道自己動心了。
父親被折斷四肢，活生生疼死在自己眼前。而她只能躲在下水道，捂著弟弟的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那股血腥帶著泥水的味道，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對，姐姐你說的對，我要自己動手。那麼我需要干什麼？”
雷佳抬起頭，眼里是藏在倔強下的瘋狂。
這個世界早就瘋了，憑什麼那幫壞人可以安穩的活著。她一定會加倍奉還。
“相信我？”
“相信。”
雖然葉裊說話不著調，但雷佳就是相信她。只有她告訴自己，要擁有力量去報仇。
“好，這是一場等價交換。”
葉裊微笑，這個女孩以及她所擁有的變異植物，或許會帶來不錯的效果。
正好，她也是時候搞一片屬于自己的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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