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
林硯稍稍打量了一番霍老太太拿出來的這東西。
他對于古董這一類東西算不上太了解。
不過能夠被霍老太太用這麼珍貴的陰沉木盒子所保存起來的銅鏡，那肯定不一般。
霍老太太雙手將那一面銅鏡給取了出來。
隨後在林硯略微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將那面銅鏡緩緩遞了過去。
同時開口給林硯解釋道︰“林硯啊，這東西是很多年前我從下面收上來的，今天就當是個見面禮送給你了。”
面對霍老太太遞過來的銅鏡，林硯並未猶豫，順手接了過來。
長者賜，不可辭。
“那就多謝霍奶奶了。”
......
林硯微微側目看著接到手里的鏡子。
這枚銅鏡背面雕刻的花紋雖然略微有些許地磨損。
但整體還是十分完好的，只是粗略掃了一眼林硯就能辨認出上面呈現出的有龍形。
而且龍潛于水，隨著奔流不息的江河環繞整個鏡子的背面。
“這是蛟龍入海圖？”林硯剛一開口自己就搖了搖頭，“不對，這鏡子背面並沒有海...”
按照這銅鏡背面的畫所傳達的意思。
林硯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猜想。
“這是將鏡子視作江河，困蛟龍于其中，困龍紋銅鏡？”
霍老太太眼神閃過一抹異色，隨即贊嘆道︰“沒想到林硯你一眼就看出了這其中的奧妙。”
這枚困龍鏡是霍老太太在幾十年以前一次偶然所得。
最開始的時候她研究了很長一段時間，可以她的見識卻看不懂這具體是哪個年代的物件。
只能粗略估計是在戰漢時期的東西。
......
林硯拿著這枚銅鏡在手中稍稍感受了一下它的重量。
隨後又正反面來回看了一番。
銅鏡背面上雕刻的圖案依舊栩栩如生，可是銅鏡正面卻並沒有了曾經光彩照人的樣子。
反而整個鏡面都是灰撲撲的。
而且在鏡子邊緣的位置，上下各有著一個十分細微的凹槽。
“這是...”
“這原本應該是裝在什麼架子上面的。”
霍老太太也知道上下的那兩個缺口。
只不過當初她得到的時候，就只有一面銅鏡。
後來她也在市面上找過，只是可惜並沒有找到。
林硯微微點了點頭，霍老太太的這個解釋確實十分合理。
不過他心里倒是還有個疑問。
“霍奶奶，您給我這枚銅鏡的意思是？”
......
霍老太太眯著眼楮笑了笑。
“這枚銅鏡是我給秀秀準備的嫁妝之一。”
听到霍老太太這話，霍秀秀的臉頰騰一下就紅了。
隨後扯了扯霍老太太的衣袖。
“奶奶，你說什麼呢！”
她可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嫁妝的事情。
而且這枚銅鏡她連見都沒有見過。
霍老太太現在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讓霍秀秀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看著略顯局促的霍秀秀，霍老太太哈哈笑了一聲。
“好了，奶奶逗你們呢。”
“林硯既然你看出來了這銅鏡後面的圖畫，那我就再告訴你一點關于這枚鏡子的事情吧。”
林硯看著手中的銅鏡默默點了點頭。
他能夠感覺得到這鏡子內似乎蘊藏著某種特殊的氣息。
像是陰氣，但又不完全是。
......
四十多年前。
那時候的霍老太太還是個風華正茂的姑娘。
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她跟著一些朋友們找銅路去了一個小村子里面。
這枚鏡子就是她在那村子里得到的。
而且據那個村子的人說，他們那還有不少和這個銅鏡一樣的物件。
當時可把那一幫人給高興壞了。
旁敲側擊了一番之後，這才知道了這些東西的來歷。
據村民說，他們村子毗鄰黃河的一條小支流虞河。
村子里的人去打魚的時候，隔三差五就能撈到一些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有的是小碗小罐，有的是他們都不認識的物件。
他們把這當做了是河神的饋贈。
在得知了這些信息之後，霍老太太那一批人當時就明白了那條所謂的虞河下面大概率可能有著一座“龍王廟”。
也就是水墓。
......
霍家迎客廳里面。
听完了霍老太太的講述之後，林硯輕蹙起了眉頭。
“所以霍奶奶你們當時下去了？”
霍老太太聞言搖了搖頭，“沒有。”
她的眼神當中似乎帶著一絲悵然。
“當時我們並沒有下去。”
四十多年前，那時候科技並不發達。
所以想要下水掏水洞子，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當時霍老太太的隊伍里有一個能人，綽號水老鼠。
他有一種獨門閉氣功夫，能在水里一口氣憋半個小時不換氣。
所以當時他下去了。
可之後霍老太太他們在岸邊等了一天一夜，水老鼠也沒有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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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只能作罷。
帶著從村民們手里得到的那些東西走了。
......
“虞河。”
林硯口中琢磨了一下這條河的名字。
身為撈尸人，黃河大大小小的支流他基本都有所了解。
而這條虞河確實也是黃河支流。
不過並不是什麼大支流。
甚至除了在那附近的村鎮上的人之外都沒什麼人知道。
“霍奶奶，您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去虞河一趟吧？”
林硯雖然平常在情感問題上遲鈍了一點，但是對于專業對口的事情還是十分敏銳的。
霍老太太從拿出這面銅鏡到講故事。
很明顯就是有讓他去一趟的打算。
至于撈誰。
那也就只有一個人了。
四十年前死在虞河的水老鼠。
......
霍老太太嘆了口氣。
本來這些事她是想等到飯後再和林硯商量的。
只是正好林硯剛剛拿了禮物出來。
所以她就想著用這面龍紋銅鏡回禮給林硯。
而林硯對于這些事情實在是太過于敏銳，所以立刻就猜到了她的意思。
“奶奶知道林硯你的規矩，多少錢你開個價就好。”
“水老鼠當年算是救過我一命，要是能想辦法撈他的尸體最好，如果不行的話也沒關系。”
畢竟已經時隔四十年。
而且當時水老鼠還是死在了河里。
如果不是知道林硯的本事，霍老太太壓根就不會提起這件事。
現在她也只是懷著一絲希望，看能不能讓她多年前的老朋友入土為安罷了。
“很難。”
林硯的神色也有些猶豫。
以他們當時的遭遇來看，水老鼠也有可能早已經死無全尸。
而且就算是有尸體。
時隔四十年之久，如果沒有特殊因素。
那尸體恐怕早就已經腐爛，連骨頭架子都不一定能剩下了。
“霍奶奶，您也清楚撈尸人有撈尸人的規矩，十萬一個人。”
“我會盡力去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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