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會審訊！”
林振武迅速解開了李衛東的疑惑。
“您是說張勤華？您想知道他那份簡圖是怎麼來的，還能不能弄到更詳細的圖紙？”
李衛東也立即就明白了對方的打算。
這是看上他審訊的能力了。
比起再找旁人對張勤華審訊，反而不如直接找他。
至于67，對一般人來說，肯定得保密，但李衛東如今已經是二般人，不對，是兩個一等功的人。
在外人來看，忠誠度肯定沒問題。
“不錯，簡圖畢竟只能提供方向，作為參考，如果能弄到更詳細的圖紙，肯定可以大大縮短我們自己研發的時間，早日實現下水，保衛我們的海域安全。”
林振武神色肅穆的說道。
如今的海軍不說一窮二白，但也是打著補丁過日子。
可以說，這次意外得到67簡圖，至少能節約一兩年的獨自摸索時間。
看上去，一兩年不算什麼，但哪怕早一天下水，也有著重大意義。
畢竟真正的威懾力不是靠嘴巴說出來的。
“我可以幫忙審訊。”
李衛東沒有再推辭。
如果真的能夠從張勤華那里得到更加詳細的圖紙，他肯定會盡力。
不過他對此卻沒抱太大的信心。
畢竟如果是詳細的，各個階段的圖紙，恐怕塞滿這個辦公室都裝不過來，怎麼帶出來，又怎麼弄回來？
所以，他也有點好奇，張勤華是怎麼弄到的那些簡圖。
要知道，就算只是簡圖，那也是需要嚴格保密的。
甚至，這種記錄著詳細數據的簡圖，某種程度上來說，要更加的重要。
李衛東答應後，並沒有拖延時間，立即便開始對張勤華展開審訊。
因為事關重大，這次審訊不但林振武作陪，還有一個來自某艇研究所的專家。
知道是李衛東幫忙找到的簡圖，對方神色的激動的表示感謝，並懇請他，一定要找到後續更多的圖紙。
審訊室，林振武跟那位姓曹的專家旁觀，除此之外，還多了一名審訊員，也是林振武帶來的。
張勤華再度看到李衛東，毫不掩飾的流露出恨意。
“終于都露面了嗎？”
他目光掃過林振武跟那名曹專家，冷笑一聲。
他就知道，李衛東不是一個人。
看來自己的懷疑果然是對的。
這幫人不知道從哪里知道當年自己得到那份資料，便想方設法的‘陷害’他，最終把功勞攬到自己的身上。
當真是卑鄙，無恥。
“張勤華，保險櫃里那份資料是從哪里來的？”
李衛東也不廢話，直接開始‘審訊’。
“你們以為自己贏定了？除非你們現在就把我給槍斃了，否則我一定會去告你們，污蔑陷害自己的同志，搶奪自己同志的功勞，我就不信沒人為我主持公道。”
張勤華答非所問。
“你幾年前在那邊工作，曾經有段時間，你的主要工作是負責協調兩邊專家人員的交流，想來，那份資料應該是你從某個專家手里得到的吧？”
李衛東繼續問道。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們？”
張勤華冷笑。
“不妨讓我來猜猜，當年613項目，那邊的援助專家過來，你應該有參與吧？我想以你的城府跟心機，肯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對方在國內工作，你在那邊工作，按理來說，不會產生什麼交集。
但，其實還有一種可能，能把你們聯系在一起，那就是對方需要寫信回家，等信到了那邊以後，你完全可以把這個任務搶過來，幫忙給送到對方的家里去。
一來二去的，自然也就熟悉。
而67項目，是在613項目的基礎上改進，兩個項目的設計人員，必定有所重疊。
不過，以37項目的重要性，你肯定無法直接接觸到設計人員，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當年援助的專家返回以後，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以對方為翹板，得到了有關67項目的簡圖，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李衛東不緊不慢的說著。
盡管張勤華努力保持臉上的平靜，但他漸漸緊握的手，還有僵硬的表情，都足以證明，李衛東在不斷接近真相。
“至于你用的手段，不妨也讓我來猜一猜。”
李衛東饒有興致的盯著張勤華。
剛剛他在說起某種手段的時候，張勤華的情緒反應有點劇烈，顯然不是常規的收買，或者友誼這玩意。
那麼會是什麼呢？
有點惱羞的意味？
想到這里，李衛東深深看了張勤華一眼。
“沒什麼好猜的，就跟你想的一樣，我收買了其中一位專家，從他的手中獲得了67項目的簡圖，不過我也答應他，為了不連累到他，也為了後續還能獲得更多的資料，我跟他約定，最少要等三年以後，才可以把67項目的簡圖交上去。
那樣就算最後傳開了，那邊的人也不會懷疑是他，這樣才能保證他的安全，保證後面的資料。
我張勤華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內不愧心。
我所做的一切，完全都是為了國家。
如果你們不陷害我，那麼最多再有一兩個月，我同樣會把這份簡圖交上去，甚至很能源源不斷的得到後續有關67項目的資料。”
張勤華雖然有些虛弱，畢竟昨晚折騰了一夜沒睡，今天又熬了這麼長時間。
但這番話卻說的鏗鏘有力。
就連一旁那位曹專家都被感動了，甚至都想給張勤華松綁。
這可是功臣啊。
怎麼能這麼對待？
而且他還指望對方拿到後續的圖紙資料。
好在，他剛剛要站起來，就被林振武給拉住了。
跟這對曹專家不同，他更感興趣的是李衛東的審訊過程。
“張勤華，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收買對方？當初那些人返回以後，應該立即被隔離了吧，甚至不可能再跟你們有所聯系。
請問，你是如何收買的對方？
即便你不承認也沒關系，當年在那邊工作的並不是只有你一個，只要找到你的同事，問一問，基本都知道了。
你講的故事，邏輯不通，不如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當年，你借著送信，或者‘感恩’的借口，跟那名專家的家屬接觸。
說實話，你的模樣長相還是不錯的，而且俄語也說的不錯，那名專家長期不在家，妻子獨守空房……”
“住嘴，你個卑鄙無恥的混蛋，我就算是死，也不會任人污蔑我的清白。”
不等李衛東說完，張勤華便憤怒的打斷，看他此刻滿臉猙獰，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仿佛人格都受到了侮辱，寧可粉身碎骨，也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而他的這番表演有幾分真，幾分假，卻根本瞞不過李衛東。
“能不能弄到當年那批專家的名單？”
李衛東沒有再管張勤華，而是看著林振武問道。
“我能弄到，當初援助的專家，我們所有都有記錄，還有他們的照片，地址。”
不等林振武說話，那位曹專家便急忙說道。
“好，麻煩您盡快讓人把名單送來。”
李衛東直接說道。
而對于張勤華的審訊，也暫時中止。
雖然曹專家立即打電話回去，可直到晚上，有關人員的名單才送來。
這個速度，明顯太慢，似乎被什麼給耽誤了。
不過李衛東也沒在意，拿到名單後，他再度對張勤華展開審訊，並迅速鎖定了其中一人。
列夫克多。
毫無疑問，張勤華那份簡圖，就是從‘對方’手里得到的。
只是讓李衛東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剛剛上班，他就得到通知，說張勤華已經被‘接’走。
而且還是胡敬誠允許的。
頓時，李衛東隱隱明白了些什麼。
只不過他的臉上卻露出一絲冷笑，功勞，可不是那麼好搶的。
更何況，是不是功勞，最終還不一定呢。
而且不出所料的是，沒多久，胡敬誠就把他叫到辦公室，說明了這件事情，跟林振武沒關系，完全是那個研究所的行為。
實際上，這個結果李衛東已經猜到了。
畢竟昨天審訊的時候，那位曹專家就有些‘活躍’。
隨後打電話回去索要名單，又耽誤了那麼長時間。
很顯然，張勤華一開始說的那些話，起了作用。
李衛東很確信，那些話都是假的，可問題是，有些人不信啊，反而會覺得他一個年青人，懂什麼？
如果真能弄到全套67的圖紙資料，那功勞可就大去了。
自然，張勤華就成了關鍵。
而他李衛東則成了隨手丟棄的抹布。
對此，李衛東並不在意，看笑話就是了，反正最後搞砸了也跟他沒關系。
畢竟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不是沖著功勞去的，對那什麼67項目也不感興趣。
到了眼下這一步，不管張勤華如何掙扎，已經不可能再成為隱患，對他也好，對周家也罷，都不再是威脅。
離開胡敬誠的辦公室，李衛東找來羅金鑫，對之前周家被盜一案，展開結案。
同時，李衛東也拿出周家被‘盜’走的價值上萬元財物。
但在寫報告的時候，李衛東卻詳細的說明，周家丟失的只是一份文件，但為了把小偷抓住，所以才跟周家聯合演了一出戲，最終成功把小偷抓住，並找回了那份文件，破解了多年前一樁懸案。
畢竟祁連三雖然偷了東西，但還罪不至死。
李衛東讓羅金鑫負責返還財物，以及後續的事情，自己則返回闊別已久的監獄。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