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升設宴的第二天，一大早，郭雲心就接到了白小升助理林薇薇的電話。
“郭先生，是這樣，即刻起，我們要啟動對陳宇成先生展開調查。”
“不過，按流程，我們需要同時對陳宇成事務官檢舉的，有關您轄下企業問題，例行復查。”
“只是一個例行而已，希望您理解。”
林薇薇語氣無比客氣。
“哦，這樣啊，沒問題。我馬上跟那些企業打招呼，所有資料任您調閱。”郭雲心滿口答應，還笑道，“有事您吩咐就成，不用這麼客氣。畢竟，您可是大事務官的助理啊！”
“小升大事務官對您很是欣賞，特別叮囑，讓我們客氣些。”林薇薇在電話里笑道。
“折煞了，折煞了。”郭雲心哈哈大笑。
他心里也是舒暢無比。
不管怎麼樣，他們這邊跟白小升搞好關系。
陳宇成就不好過！
“對了，小升大事務官說了，不知您還有沒有關于陳宇成事務官問題的更多證據，我們可以一並核查。小升大事務官說，此前，兩位也許有顧忌，看在同事面子上不願做絕，但是制度不容人情，特別是事務官群體，更不允許有任何問題人物出現。”林薇薇認真道。
“這個嘛……”郭雲心似乎“為難”了片刻。
白小升給鋪場，說的理由剛好合適，郭雲心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還真是有一些，您也知道，此前我們是真不願意徹底跟陳宇成撕破臉。畢竟事務官就是督查我們的，真要是逼急了，指不定他會怎麼誣告我們，我們吃不消的！”
“既然白小升大事務官來給咱們做主！那我們，自然知無不言，全盤揭發！”
郭雲心一腔正義慨然。
林薇薇也是大加贊許，聲音里滿是欣喜之意。
查出一個事務官，對于大事務官而言，業績或許不算多，但是對事務助理來講，意義非常。
郭雲心從電話里，也听出這個美女助理對業績的渴求。
這讓他很是愉悅。
怕是白小升，也想著讓陳宇成變成他助理的業績吧。
有利益驅策，郭雲心開始堅信白小升不會對陳宇成手下留情。
這樣才好！
撂下電話，郭雲心甚至急不可待去通知沈裕，“該你們這批人登場了，這一次，定要給陳宇成脖子上，加一批重量級砝碼！”
“趁他病，要他命！”
與此同時，連夜離開天秋的孫友合，也接到了雷迎的電話，內容大同小異。
對此，孫友合亦是極力表示配合。
早點辦了這個陳宇成，他們也是早些了卻一塊心病。
何樂而不為。
同一時間，白小升居住的酒店，一樓自助餐廳。
角落里，白小升跟人對坐吃飯。
“小升大事務官，你這演技真是剛剛的，我昨天從頭到尾一路觀察，毫無破綻！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居然如此了得，佩服佩服！”
陳宇成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贊嘆。
白小升瞥了他一眼，繼續吃自己的熱面。
“我算不算很有眼力，沒等你招呼，就打了一個完美配合，我覺得我的演技也不差，充分演繹了一個心中有苦，卻不得不賠笑的可憐人。”陳宇成面帶微笑，不吝嗇對自己的贊美。
“下一步，你有什麼計劃？”陳宇成問。
白小升撂下筷子，拿過濕巾擦擦嘴，放下，看著陳宇成。
“怎麼了，這種眼神看我？”陳宇成奇道。
“你現在知我是大事務官看，也還一口一個‘你’。算不算沒有規矩？你說，我用不用接住他們提供的證據……”白小升微笑。
“把你給辦了呢！”
聲音微冷。
“你可真愛說笑。”陳宇成面帶微笑，隨後看到白小升眼神認真，他的笑容也是微沉，“你不是認真的吧！”
“你說呢。”白小升又笑了。
冷厲嚴肅，也一掃而空。
陳宇成暗暗舒了口氣，心道，“這家伙，表情控制怎麼如此厲害。”
“剛才那瞬間，那個眼神，害得我以為他要來真的！”
白小升看著陳宇成。
陳宇成正腹誹，眼見白小升這個表情，頓時露出一個笑容，“怎麼了？”
“陳宇成事務官，我覺得你真是個人才，而且膽氣超凡，便是林鈺恐怕在許多方面也不如你！”白小升認真道。
陳宇成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多謝夸贊，怎麼突然想起夸我？”
“因為你厲害啊！”白小升嘆道。
“我前後思索一番，結合你給夏老的資料，還有報告……”
“我斷定你三年來對某個群體窮追猛打，一點點消耗對方耐心，這個局，是以自身為餌，引對方對你出手！而你，一定掌握相當的實據，自證清白，又能把冒出來的人當業績收割，是也不是？”
“前些日子，你看似放棄了爭奪候選大事務官，實則有意為之，你沒把握！你在以此次收割業績為基礎，意圖沖擊下一次候選大事務官！”
白小升留意陳宇成表情。
陳宇成眼眸微縮，笑容微斂，有了些認真之態。
看來，我猜測不錯！白小升暗道。
“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嗎！”陳宇成不免認真打量白小升，徐徐問道。
“夏老正忙，恐怕是沒時間跟我討論這些，其他大事務官也差不多。”白小升笑道，“你這語氣，算默認了我的猜測？！”
“我覺得我有些小看你！”陳宇成有些認真道。
白小升笑了。
“其實，我又認真想了想，我覺得你這樣的人，如此淡定，你留下保命的手段，一定不限于呈給夏老那些證據。”
“所以我調查了一下你的風評，事務部里，許多事務官對你評價都是極其正面的！”
“在這種壞境下，他們不落井下石，還夸你……”
白小升笑道，“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私下人脈廣播，這次要是誣陷坐實，會有一大堆人站出來給你作證，助你脫困！”
白小升這些話，讓陳宇成笑容沉去，目光更是認真。
“哦，忘了說了。我覺得你現在收割業績，是因為你觸及了對方核心，為對方不容，而你——”白小升一笑，“職權有限，胃口不夠大！”
“但我的職權足夠啊！”
“有沒有興趣，跟我合作？”
“或者，干脆入我麾下！”
白小升笑道。
陳宇成凝視白小升，頭一次，以一種很認真的態度對待。
但隨即，陳宇成笑了。
“就算合作，我也得知道，小升事務官有沒有你說的能力！”
陳宇成道，“還是先讓我看看，您先怎樣幫我解決眼前的困境吧！”
“你”字，變成了“您”。
一字之差，意味不同。
這種變化，白小升似乎沒注意到。
“好啊。”
白小升一笑，起身離去。
背影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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