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李飛天情不自禁皺了皺眉頭，看著白小升。
是，他是把新產品帶數據，拿給白小升看，進行一場“賭局”。為此，還把周枰叫過來當見證。
不過，這東西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光看就能分析出來的，那人腦不成電腦嗎！
這一疊資料，那是有數據，帶模型，專業極強的內容。
就算是職業級精算師，短時間內都不一定真正厘清。
在這一點上，李飛天其實是有點無賴了。
他甚至擔心白小升質疑公平性，不敢賭。
可沒想到，白小升接下了！
這讓李飛天很高興。
因為接下來，白小升可能做出三種反應︰懂，不懂，胡說八道。
懂，也不可能立即就看出個子丑寅卯來。
不懂，那即是認輸，就得願賭服輸，按“賭約”，多少得照顧他們天福財管的生意，只要買了，哪怕是一塊錢的東西，李飛天就能宣傳的天花亂墜，畢竟購買對象，可是中京傳媒！
如果白小升胡說八道，李飛天就會拆穿他，當著周枰的面大加嘲諷，找回上次的面子。
算來算去，自己都是賺的。
李飛天想得挺美。
可是，沒想到白小升只翻了一遍，就跟自己說，自己攤上了大麻煩。
說得好像真的一樣！
“是嗎，不知，這里面有什麼問題！”李飛天看著白小升，嗤笑一聲。
有沒有問題，他也是花費了好久才厘清的，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大問題。
就算是有，那也是隱藏很深的，連行業里的人都不能輕易察覺……
眼下，白小升這個“行家”，隨意翻翻就能找出問題？
李飛天擺明了態度，他、不、信！
“白先生，這里面真的有什麼問題嗎？！”
與李飛天不同，周枰很誠懇地看著白小升，虛心求教。
這個產品，可是當創新性成果提報給省里的，前幾天剛通過審核，還投入了市場，真存在什麼大問題，那這件事可大可小。
省里發覺，怪罪下來，那麻煩就大了。
甚至，會影響到天福財管的申請資格！
周枰身為周一發的兒子，自然對此事無比上心。
白小升臉色平靜。
本來他是要說的，畢竟大家是親戚，不至于出現大問題還藏著掖著，不過看李飛天的態度，他忽然沒什麼興致講了。
不過，他又耐不住周枰懇切的詢問。
白小升嘆道，從簡避繁，對周枰道，“我簡單點跟你說罷。這項產品，不符合安江省本月中旬即將實施的，關于保險產品的監管要求。政策內容，早就公布了，網上能查，你可以去看看。還有，這個保險產品，在計算現金價值時不合理，現金價值曲線不平滑，不符合精算原理。這種不合理的計算，會變相突破監管規定！”
“簡而言之，它有問題，而且等幾天就不合法了！”
白小升已經說的夠簡單直白。
憑借紅蓮，他不但能算出這項保險產品的問題，還能結合地方法規，確認是否合規。
很遺憾，不合規定！
周枰依舊听得雲里霧里，根本不懂。
不過他也知道白小升的意思，這產品是違規了，而且程度很大！
周枰臉色一變。
“你別胡說八道！”李飛天臉色一冷，極度不高興道，“不要覺得懂一點精算，就來充當行家！你懂我們這個行業嗎？在我們這行業里，要想創新何其之難！規定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我們沒有去違背，只不過打了個擦邊球而已，你懂嗎你，就在這里胡說！”
白小升淡淡一笑，絲毫不去反駁。
“飛天兄，這里面真的有違規內容！”周枰凝視李飛天，認真道。
李飛天的話，似乎承認了一些。
“沒有！你別听他胡說，我們這邊有分寸！”李飛天急忙道。
周枰面無表情看著自己老朋友，伸手掏出電話。
“這件事關系重大，我需要跟我父親匯報一聲。”
“哎呀，你這是何必的呢，一點小事情，何必驚動周秘！”李飛天陪笑臉，伸手阻攔。
“我必須打這個電話！”周枰聲音一冷，看著李飛天，很大聲說道。
李飛天笑容一僵，無奈一笑。
“行行，你打，你打吧。”
周枰撥號，神情嚴肅地在耳旁接听。
這期間，李飛天忍不住瞪了白小升一眼。
都是這家伙多管閑事，什麼話都胡說！
白小升視若無睹。
“喂，爸，是我！”周枰打通了，拿著電話走到角落里，低聲把這邊的情況跟他父親做了陳述。
“好好，我知道了！”片刻之後，周枰拿著電話回來，交給了李飛天。
李飛天趕緊接過來，陪著笑臉對著電話道，“周秘，其實事情真沒那麼復雜，我們就是……”
李飛天的話戛然而止，臉色有點難看，隨後點頭，“哦，好、好吧！”
周一發在電話里，要關于這個產品的所有資料和數據，明確告訴李飛天，這些東西，將送去安江省經濟大學他教授朋友那里，讓對方幫忙分析。
李飛天打開電腦，把文件傳送過去。
而後，就是感覺中無比漫長的等待。
這期間，周枰陪白小升聊著天。
眼看李飛天的表情，周枰知道，這個產品或許真如白小升所言，有問題，如此復雜數據和模型，白小升竟然看一遍就能發現問題所在。
周枰對白小升，有驚為天人之感。
其實，擁有紅蓮輔助，慢說計算了數據推演個模型，再復雜十倍，都不在話下！
等待之際，李飛天神色有幾分不安，幾分焦慮。
一個多小時後，周枰的電話響了。
接通後，周枰按著要求開了公放，並且調到了最大聲。
顯然，周一發是知道這邊誰能听到的，所以才如此。
“李飛天！你這項產品，不合規！”電話里傳來的第一句，就是周一發頗有火氣的申斥。
“是、是，我們一定盡快想辦法補救！”李飛天趕緊表態。
面對周一發的怒意，否認或者找借口絕非明智之舉！
李飛天非常識時務，第一時間就拿出了姿態。
果不其然，電話那邊的聲音緩和了不少。
“市里逼得急，你們有難度，這我是知道的，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在保險行業，確實存在著擦邊球的現象，但是小李啊，我們既然要做成標桿，那就要一切從嚴從緊，不能松懈！”周一發敦敦教誨。
李飛天額頭見了汗珠，不住稱是。
周一發數落半天，忽然話頭一轉，聲音無比的客氣，“白總，感謝你發現問題並且及時提醒，你對我天青有功啊，不過此事，還請不要對外聲張！”
白小升一愣。
周一發，要掩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