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觸即發, 金扇與淡綠色的刀刃相撞,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不死川實彌突進,他的刀尖抵在童磨的脖子處, 卻被擋住更近不了一分。
僵持片刻,童磨先躍開一段距離, 身體停滯在半空的同時揮扇施展血鬼術,不死川實彌也緊跟著向前方揮出四道風刃。
產生的颶風與冰霧擴散開, 似乎周圍的空氣都要被凍結, 戰斗異常激烈, 強勁的威力逼迫地周邊的鬼殺隊劍士無法接近。
悠真仰頭望向兩人,不死川實彌為了防止童磨揮動的冰晶讓其他人不小心吸入, 不斷地使用招式把冰晶劈砍回去,而童磨則肆無忌憚地試圖讓冰霧充斥整個空間。
見不死川實彌束手束腳, 悠真深呼吸一口氣, 抬起日輪刀。
“空之呼吸,陸之型•界。”
無形的刀光以悠真為中心發散, 將童磨與不死川實彌兩人籠罩在內。
這一招式是悠真根據自己的聖域衍生出來的,要支撐這道幕障需要他進行精密的操控, 不可避免地會耗費大量的體力。
能量不斷地自體內流逝, 悠真喘了口氣往後靠去, 野匡近及時地扶住了他,趁機將隊服遞給了悠真。
沒有時間再去更換,悠真直接將隊服套在了睡衣外,隨手撕開睡衣的邊角圈起長發。
“呵,你只有這點本事嗎?”不用再顧忌其它, 不死川實彌逐漸佔了上風, 他的刀鋒不斷地割開童磨的皮膚。
“我只是不想把小悠的家弄得亂七八糟。”童磨笑眯眯地回應。
“不請自來的惡鬼。”不死川實彌額頭的青筋冒起, 厭惡地低吼。
“啊小鬼不要這麼說,深夜與情人相會,我這樣做難道不浪漫嗎?”童磨隨手揮動對扇,側頭對下方的悠真說道,“我也十分歡迎小悠來我家玩哦。”
“大言不慚,”不死川實彌手臂肌肉隆起,全身緊繃自下而上地揮出一刀,“陸之型•黑風煙嵐!”
悠真知道童磨還未認真起來,但這並不重要了,他已撐起屏障。現在離太陽升起不過一個半小時而已,如果不死川實彌將他拖住不讓童磨有余力破開這道牆壁,就能將童磨留下。
可就在戰況膠著之際,一個皮膚慘白、留有桃紅色短發的男人突破外面劍士的重重包圍來到院落內,他狂勁的斗氣一下又一下地撞擊屏障。
屏障的波動影響到了悠真,他努力地輸入更多能量,甚至點燃了火炎,可就在炎壓即將到達頂峰的時候,悠真一晃神,察覺到自己的威茲曼偏差值正在逐步升高,他及時地收勢,以防達摩克利斯之劍真的出現。
悠真無力維系,屏障被那個男人擊破了一道裂口。
他自下方跳躍,單手駐地出現在了童磨的左後方。
這個男人散逸著強烈的鬼氣,他全身刻滿了深藍色的鬼紋刺青,身著一身簡單的紫紅色短衫,腳腕上掛有同色系的念珠,臉上沒有表露出明顯的情緒。
“童磨。”
他淡淡地叫了一聲童磨的名字,隨後向下掃視一圈。
這一眼,也令所有人看清了他金色的瞳孔中的“上弦參”,這赫然彰顯著他同樣是一名上弦之鬼。
“怎麼回事,為什麼又來了一只上弦?”鬼殺隊的劍士驚恐地望著他。
這個上弦之三看上去異常強大,光是這份外泄的壓迫感,就令大部分的劍士腿腳發軟,後背冒冷汗,恐懼到連刀都無法拔出。
“兩只上弦啊,” 野匡近愁眉苦臉地托腮思索,“不太對勁,像這樣強度的上弦之月一般是不會聚集的。”
“趕緊聯系總部!”
不少隊員的 鴉紛紛向外飛去,但此時,沒有一個人選擇逃走,死死地盯著這兩個上弦之鬼。
就在鬼殺隊的劍士緊張之際,在眾人的目光之中,這個突然出現的鬼卻迅速出擊,一掌將童磨的半個腦袋毀去。
血液四濺,童磨毫不意外地抬起扇子擋住被重創的下半張臉,等待傷口恢復重生後,他才嬉笑著開口說道︰“哎呀呀,猗窩座閣下,我們有百年未見了吧,不要隨意毀了我這張英俊的臉啊。”
“特別是在喜歡的人面前,不想讓他看到我不堪的樣子呢。”待童磨移開金扇後,他恢復如初的臉上掛起完美的笑容。
“童磨,”被童磨稱呼為猗窩座的鬼緩緩說道,“那位大人命令你,不要過火了。”
與此同時,一同在童磨腦海中響起的,還有鬼舞 無慘冷酷的嗓音。
【童磨,你讓我很失望。】
童磨半膝跪下。
【沒有下一次。】
【現在,立即除掉鬼殺隊除了空柱之外的所有的獵鬼人。】
童磨明白自己免除不了懲罰,但他依然不在意地重新掛上笑臉站起身,遺憾地看向了不死川實彌︰“我們的游戲要結束了哦,風柱閣下,抱歉了吶,我趕時間。”
不死川實彌對他剛才突兀的行為不明所以。
不顧不死川實彌一臉你腦子絕對有問題的表情,童磨手摩挲金扇展開的邊緣,惋惜地對悠真說道︰“好可惜,可能下次不能再見面了呢,小悠。”
童磨再也清楚不過,鬼舞 無慘是不會再讓他有機會。
有些失落,但怎樣都無所謂了。
悠真不以為意,還覺得這只鬼總算是揭開了虛情假意的假面,要將他們全部斬殺。
不用面對莫名對他糾纏的鬼,他反而自在一些。
“來吧。”悠真擺起架勢。
殺傷範圍最大的童磨轉向了不死川實彌和加進來的錆兔與富岡義勇,而不知實力的猗窩座則對上了悠真。
猗窩座這次前來,是受了無慘的命令。
雖然無慘並未明說,但猗窩座清楚地知道,不能殺掉眼前的這個人類。
稍微手下留情一點吧,不過畢竟是柱,應該不會讓他過于失望吧。
想起剛才那由斗氣凝聚而成的屏障,猗窩座略帶興奮地展開術式。
“破壞殺•羅針!”
“剛才那個防御是你做出來的吧?”猗窩座一邊向悠真攻擊,一邊說道,“很不錯地運用了斗氣,沒想過還能這樣運用。”
悠真一言不發,未料到還會出現一只上弦,體力提前損耗大半,這一戰對他不利,他不準備再浪費多余的精力去和對手說話。
猗窩座原以為那屏障已是悠真的巔峰,但在與他的對戰中,猗窩座越發感到了驚喜。
“這種劍術,我從未見過,是你自己研究出來的嗎?”猗窩座興起,“真是了不起,你才多大啊,還沒有達到身體最佳的狀態,就能有如此成就!”
“你要不要加入我們成為鬼?”猗窩座退後停下動作,伸手邀請道。
悠真不能夠理解︰“你們一個兩個的,究竟怎麼回事?”
“鬼舞 無慘已經無能到讓自己的手下來招人了嗎?”悠真不爽地說著,又是一招劈向猗窩座。
“這是注定的。”猗窩座看著悠真毫不知情的樣子,有些憐憫又止不住地興奮道,“你早晚會成為我們的伙伴。”
“嘖,真是听不下去,”不死川實彌橫刀一切,刀光四溢,“白澤悠真死都會身為鬼殺隊的空柱而死,這點很難理解嗎?”
悠真無奈地看了暴怒的不死川實彌一眼。
喂喂,不要咒他死啊,他還沒有那麼高的覺悟。
他還沒有實現自己的願望,可是絕對要活下來的。
見鬼依舊不死心地勸說,不死川實彌憤然抬高了音量︰“鬼舞 無慘那家伙,躲躲藏藏的,怎麼不親自來見老子?”
“你以為無慘大人很悠閑嗎?”猗窩座喝道,金色的眼眸又看了眼悠真,“有我在就足夠了。”
“太囂張了吧,猗窩座閣下,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才對。”童磨在應對錆兔與富岡義勇的招式時,還有閑心地與猗窩座對話。
“不要再玩鬧了,”猗窩座顯然不是很喜歡童磨,簡略地說道,“稍微認真一點吧。”
直到現在都只是在玩鬧而已?
心中代表理智的那根弦斷開,不死川實彌不快地皺眉︰“被徹底小瞧了啊。”
“啊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童磨搖了搖金扇,聳了聳肩,“畢竟你們太弱了嘛。”
“呵。”輕嗤一聲,不死川實彌轉過刀尖,對著自己的手臂就砍了一刀。
“喂,實彌你…”
悠真阻止不死川實彌,卻見不死川實彌對著自己就又是一刀,頓時大量的鮮血涌出。
“打不過就……”童磨嘲諷的話還未說完,就覺得自己的步伐變得沉重。
“這是稀血。”猗窩座用手背擋住了鼻子。
“鎭,”童磨驚奇地說道,“能影響到我們的程度,真是從未見過啊。”
“喂喂喂,怎麼了?”不死川實彌雙手握刀,一道青綠色的斬擊斬向童磨二人,“速度變慢了啊!”
乘勝追擊,借由不死川實彌稀血中的稀血的體質,幾人聯合舉刀沖向兩只上弦之鬼。
童磨與猗窩座因微醉而後退,卻依然對他們造不成絕對的傷害,在斬去身體的一刻,又迅速再生。
隨著時間的流逝,太陽自東方升起,陽光順著高聳的建築揮灑下來。
童磨與猗窩座明顯注意到了,再也無暇顧及揮向他們的刀刃,紛紛朝後退去。
悠真和不死川實彌他們緊跟著追上。
但人類的速度終究還是及不上鬼。
在他們的身影即將消失之前,悠真看到了童磨回頭,他舒眉展眼沖悠真露出了笑容,手放在嘴邊做出了無聲的口型。
“我們會再相見的。”
悠真一愣,他感覺此時的童磨,好像抱有了不一樣的情緒。
“該死,就差一點!”不死川實彌不甘地握拳砸向地面,被悠真及時握住手腕。
“結束了,還是先休息吧。”悠真看了眼他身上還未止血的傷口,“也不算一無所獲,最起碼我們也收集到了他們的情報。”
悠真雖然沒受什麼傷,但早已體力不支,強撐到現在已然是強弩之末,在 野匡近的攙扶下,坐了下來。
隱們收拾殘局,派送 鴉傳遞消息。
所幸幾人都未受致命傷,一時還不需要前往蝶屋救治。在結束完治療後,大家就地休息了半天等待產屋敷的召喚。
不過臨近傍晚,悠真與幾人齊聚在還算完好的大廳內整理信息,好對主公匯報。
剛坐下,悠真陡然想起童磨那家伙遺留下來的問題。
顯然不止他一個人想到了。
氣氛一下子沉寂下來。
“你們、要不要好好聊一聊?” 野匡近最先受不了這氛圍,他憨憨地撓了撓後腦勺,“還是我陪著你們?”
“不必了,沒什麼需要聊的。”富岡義勇站起身。
“我早就看你不爽了,富岡義勇,”不死川實彌眯起雙眼,一手拍在桌子上,“看起來很高傲啊,覺得自己勢在必得嗎?”
富岡義勇頓了頓身子,默默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深藍色的眼眸沉澱地看著悠真。
一瞬間,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悠真感覺如芒刺背。
見討論不出什麼來,話題還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悠真此時很想回到自己的房間,可惜在激斗之中被毀了大半,他還走不了。
“悠真你現在很危險,”錆兔察覺出悠真躲避的意圖,開始勸道,“你被上弦之鬼看中了,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再次折返,還是有人陪同更為安全。”
“真是的,你沒有種紫藤花嗎?”不死川實彌煩躁地說道。
“我現在就讓他們種。”悠真默了默,對自己的行動力不足而感到後悔。
“話題說回來,”不死川實彌雙手環胸,挑眉,“今晚你選哪個人陪你一起睡?”
“不要說得這麼直白啊,實彌,” 野匡近剛听完就想上去捂住不死川實彌的嘴,“你們還沒有交往就要先上床了?”
“你…你這家伙滿腦子在想些什麼啊?”再也擺不出無所謂的瀟灑姿態,不死川實彌臉爆紅,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怎麼可能…”
“啊,差點忘了,實彌你是純情派呢。” 野匡近不好意思地說道。
悠真︰“……”
沒想到 野匡近你是個天然黑。
“悠真,我的師弟可是非常靠譜的人哦,”既然徹底戳破了, 野匡近搭在不死川實彌的肩膀上,干脆地開始掰著手指頭細數他的優點,最後還總結道,“就算是他自己死掉了,都不會讓你有半點事的。”
太像是推銷了啊。
悠真扶額。
旁邊的錆兔不甘示弱︰“我和義勇也絕對會保護好悠真的。”
“我師弟也絕對會的喲。” 野匡近彎起眼角跟著說道。
悠真︰“……”
另一邊。
“童磨。”無慘盯著單膝跪在地上的男人。
來自血脈深處的氣息壓制得童磨彎下脊背,搭在膝蓋上的手動彈不得。
童磨承受著巨大的壓迫感,額角流出汗水,他咬緊牙關︰“無慘大人。”
“看來是我平時對你太過放縱,”無慘的手扼住童磨的下顎,輕松地施力,一把童磨從地上舉起至半空中。
“不過是受我牽引而已,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無慘猩紅的豎瞳冰冷無比,他冷冷地輕聲說道,“誰允許你踫他的?”
“就是這里踫的他吧?”
無慘五指收攏,將童磨的下半張臉連同口腔一起捏碎。
“雖然猗窩座已替我懲罰了一次,但果然無論幾次都不夠啊。”無慘將童磨重重地摔到地上,手按在童磨的腦袋上。
“如果不是你比那些廢物要有用一點……”無慘眼眸冷漠地睥睨著無法直視他的童磨。
“滾回你的萬世極樂教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再踏入神奈川。”
不受控制的血液在童磨體內不斷折磨他,他皮膚的表面布滿裂痕,身體因疼痛而神經質地痙攣,剛恢復完好的嘴角不斷地溢出鮮血,他彩色的雙眸無神,應道︰“是,無慘大人。”
“我不會辜負無慘大人的期望的。”童磨低垂著頭,徹底放空了大腦,嬉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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