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寶，快來，太姥姥抱。”
“姥，臭小子可重了，快三十斤了，咱不抱了好不好？”顧慢阻止。
陽陽抱不了，月月抱不走，老太太只好作罷。
單雲依接過了月月，小姑娘跟單雲依在一起的時候居多，很黏姥姥。
“媽，腿恢復的怎麼樣了？”
“一天比一天好，不用惦記。”
“那也得小心點，別逞強。”
“嗯，听慢慢的。”
顧慢低聲問走在一起的老太太︰“姥姥，那個人怎麼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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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他硬湊過來有什麼辦法？不用管他就好了。”
怎麼可能呢？那麼一個大活人。
單國信已經伸出手來了︰“顧慢，又見面了。”
薛長河和他握了一下手，一秒即分︰“單總，幸會。”
單國信訕訕地縮回手，和幾個人一起回了大廳。
單家今天來的都是顧慢的舅舅姨媽級，她這一輩的還真是少，陽陽月月一進來，就成了團寵，主要是這兩個粉嫩的小團子又好看又可愛，哪個不想戳一戳，抱一抱。
月月挑人，不是誰都能抱的。
陽陽可以隨便抱，對任何人都不設防，這一點也讓顧慢頭疼。
單家的兄弟姊妹也都是今天過來的，除了和老太太住在一起的單國榮一家，和在娘家過年的單雲依一家。
對，一家。關諍言是年三十過來的，春節就是一家人團聚的日子，自然要在一起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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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慢找了找沒有看見關諾，就疑惑地問單雲依︰“媽，弟弟呢？”
“他爸帶著體驗生活去了，一會就回來。”
“體驗生活？”
“是啊，今天早上嫌稀飯不好吃，還撒到了桌子上，把他爸氣的，訓了一頓又帶出去了，讓他去看看辛苦賺錢的人什麼樣子。”
這就是城市孩子和農村孩子的區別，農村孩子經歷過貧窮，哪怕現在能吃飽，也是很愛惜糧食的。
從談話中得知，單國信要在煙照投資，年底從沂市平級調入的單國慶負責招商引資，就這麼著單國信出現在這個家庭里。
顧慢對這個人持保留態度，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個劊子手，怎麼可能一朝立地成佛？
走廊里，長河和單修文站在一起，兩人不知道在談什麼，長河的手指上居然夾著一枝煙。
長河不吸煙，酒也在發生那件事後戒掉了。
顧慢走過去，從長河手中輕輕取了下來︰“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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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很配合她的動作，解釋道︰“和表哥聊了兩句，我緊張，抽枝煙放松放松。”
顧慢對單修文說道︰“表哥，你倆聊的啥？把俺家長河緊張成這樣？”
單修文笑了笑，沒解釋。
“春英表姐呢？今天怎麼沒見她？”
單修文笑的像個老父親似的︰“堂姐談戀愛了，顧不得理我們了。”
“看不出來，她還是個戀愛腦？”
“可以理解，畢竟等了這麼多年。”
長河問道︰“是不是姓成？”
“不知道，只听說是老同學。”
“十有是他。”就說他倆上學時候就有這個意思，那時候就是單春英的護花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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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鐘，酒桌就開始了，晚輩大多沒來，也還是準備了兩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顧慢和單雲依說了年後的打算，她想留在煙照，不準備去省城了。
“為什麼呀？慢慢，你們在省城過的不錯。”
“當初去省城，也就是臨時的，老家親人大都在煙照……煙照可是個好地方，等著看吧，以後她會發展的越來越好。”
這個沒人去反駁，畢竟是未來。
“省城那邊怎麼辦？”
“偶爾還會去的，生意不會扔，服裝店盤出去，別的找人幫著干，咱付個高工資就行了。”
關諾蠢蠢欲動︰“媽，咱也不回去了，在煙照好不好？”
單雲依很糾結，她已經做了二十多年的菟絲花，依附在關諍言身上生活。不可否認，關諍言還是愛她的，但也不能否認，關諍言已經不是從前的關諍言了。
等于說別人都在進步，單雲依卻停留在原地，這種感覺讓她既想向關諍言靠近，又時時保持著一份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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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不做出改變，她和關諍言沒有未來，她也沒有未來。
“你要上學的，再說你爸不一定同意。”
“咱倆一起做爸爸的工作。”
真是天方夜談，省城不論教育還是經濟，都要比煙照資金雄厚，關諍言要是同意那就奇怪了。
老太太是支持的，女兒好不容易找到了慢慢，余生就應該守著兒女生活。再說，她和老爺子年紀都大了，也希望時常看見兒女，特別是離開她們二十多年的雲依。
依她看，單家的人脈不比關諍言差。
“那我和諍言商量商量，實在不行，我留在老家，讓關諾兩頭跑，寒暑假回煙照……”
關諾觸電般喊了起來︰“我不，媽媽在哪，我就在哪。”
爸爸忙生意，不見媽媽不見姐姐，天天見的是保姆，回到那種日子，關諾一天都不想。
武文秀這時侯開口了︰“煙照一中的教學水平很高的，年年都有考清北的學生，對比別的地方，升學率還是挺高的。我一個同事的佷子，就是從省城轉的學，今年讀高三，成績很好，沒听說比省城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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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雲依更心動了。
飯後，單雲依回到房間小憩，沒多久關諍言找過來了，坐在床沿上，右手背輕觸她的額頭。
“沒發燒。”單雲依取下男人的手，習慣成自然，他大概已經習慣照顧單雲依了，連她恢復了自理能力都忘了。
“她們都在下面聊天，不見你，我以為你不舒服。”
“別擔心，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能連最起碼的常識都不知道嗎？”單雲依側起身子，面對著關諍言說，“諍言，我想在煙照生活……”
關諍言一听就急了︰“你說過的，給我機會……”
單雲依安撫他︰“我是說過，這和我在這里生活有什麼沖突嗎？我是你的妻子，沒有改變，我只是不想回省城，那里的算計太深，也有很多我不喜歡的人……”
她不想委屈自己了，再也不想了，她想從心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