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京廣酒店。
這是位于東京市中心的豪華酒店,交通發達,裝修豪華,菜式精美,視野開闊。屬于普通人一輩子都不一定會踏足的場所,常常有名流在這里舉辦酒會。
新海空穿著一身墨藍色的西裝,頭發用發油梳上去,露出經過細微化妝而稍顯凌厲的五官,整個人看上去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估計現在哪怕有人拿著他穿著警服的照片和現在的樣子比對,都完全看不出兩個人有什麼關系。
新海空手腕上還扣著上司借給他的名表,邁著大長腿快步走進這家金碧輝煌的酒店。地上的大理石 亮的反光,漆黑的皮鞋踏在上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的兩個下屬同樣換上一身西裝,亦步亦趨的跟著新海空身後,他們還是顯得有些許拘謹,很艱難的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但是新海空的氣勢太足了,乍一看,仿佛真的是某個世家里走出來的貴公子。當然這應該歸功于臉的加成。
新買的領帶未免太緊了一點,新海空忍不住松了下領帶,這次是公費購物,還是蠻爽的。
“您好!”一旁侍立的服務員馬上走上前打招呼。
“您好,我需要和你們的負責人交談。”新海空微微頷首,依舊繃著一張臉,語氣雖彬彬有禮,但頗有一絲居高臨下的意味。
早就注意到這個情景的大堂經理連忙拉來了剛巧巡邏到這里的經理,湊上前來。他們從新海空的衣著和配飾判斷,這家伙應該是個大客戶,態度極其熱情。
“是這樣的,我們老板三天後,也就是11月16日回國。”新海空遞上一張早就偽造好的名片,“我們預備為老板舉行一次歡迎酒會,現在正在考察里機場比較近的幾家酒店。”
“啊!那客人選擇我們就對了!”經理捧著黑金色的名片看了半天,沒看出什麼名堂,但下意識以為這應該是哪個國外的大公司,腰彎的更是厲害。
明明說了還在考察,卻直接偷換概念成選擇了他們,可真是厲害。
“我們酒店自1897年建成以來,接待過無數名流貴宦,即便是皇室也曾多次蒞臨而且我們酒店距離機場只有半小時車程,負責接送的專車也隨時待命”
大腹便便的經理一邊繪聲繪色的講述著酒店的光輝歷史,一邊領著新海空和他的兩個下屬近了電梯,按下了十七樓的電梯鍵。
“我們的酒店十五樓以上四層全部是開闊的大平層,完全可以滿足各種公司年會、慈善晚宴的需求,目前十六號那天只有十七樓和十八樓還空著。”
新海空的視線停留在電梯的按鍵處,最高處似乎就是十八樓。
“你們酒店最高的一層就是十八樓嗎?”
“是的。”
“但是我听說,你們酒店有十九樓?”
經理先是愣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
“客人您說到是天台嗎?確實有的客人會把天台稱為十九樓,電梯沒辦法到達,但是可以通過消防樓梯上到十九樓。一般沒有客人會在十九樓舉辦酒會但是如果您有需要的話,我們馬上就可以收拾出來的。”
“沒關系,先去看一下十七樓吧。”
經理領著新海空進了十七樓,這里有很多員工正在裝飾現場,似乎很快就要舉辦一次酒會的樣子。
看著新海空疑惑的表情,經理小心地解釋到,“這個月月中,十五號的時候,竹園先生的畫展正式結束,準備在這里辦一次酒會,順便展出他最得意的作品《冬之雪》。我們的人正在布置現場。但是請您放心,我們布置現場只需要花費很短暫的時間,十六號那天肯定不會耽誤您的酒會的。”
竹園的畫展?
“我听說過竹園先生。”其實根本沒有。
“他的那副《冬之雪》好像很有名氣的樣子。”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興趣愛好根本沒有點在繪畫上。
“那天來參加酒會的人估計會很多吧。”這一點好像可以利用的樣子。
新海空仔細措辭,小心地問出口。
“啊,是的,關于竹園先生的這幅畫,之前有個買家願意出一億日元,竹園先生都沒有買呢。”
“那可真是厲害,但是我還是想要早一點布置會場,可以再帶我去十八樓看一下嗎?”
“可以是可以”,經理吞吞吐吐起來,一邊領著新海空重新回到電梯,一邊慢吞吞的開口︰“其實,十五號那天所有的樓層都有酒會,十八層也被人提前預定了。”
話音未落,電梯門就緩緩打開,里面聚集的員工果然也在爬上爬下地布置現場。
“真是不巧,那定下十八層的人是誰呢?”
新海空明知故問。
“是”經理的額頭上冒出冷汗,新海空假裝沒有看見。
“是誰?”
“是是本地的一個小商人,您肯定不認識的。”
“哦?看上去他們的酒會,會比樓下的晚宴結束的早一點呢,我可以訂十八層嗎?”
經理用袖子蹭了蹭額頭,有點慌張的點了點頭,“應該是可以的。”
“什麼叫做‘應該’?”
“啊,是這樣的,因為不知道十八層的客人什麼時候可以結束,所以我們這邊建議客人您還是訂十七層比較好。”
“如果貴店一定要用這樣的服務態度的話,我想比你們好的店子還有的是,我們也不會選擇你們了。”新海空擺出一副惱怒的神色,快步走進電梯,兩個小警察也跟著走進去,他們趕在經理進來之前,關上了電梯門,將經理充滿挽留意味的呼喚關在了電梯外面。
電梯車廂里一片寂靜。片刻之後,跟在後面的一個小警察忍不住開口。
“新海警官好厲害啊,裝的那麼像,我還以為”
“我也差點以為新海警官真的是來訂酒店的”
“安靜,有什麼事會警局再說。”
“嗨!”“嗨!”
新海空看著不斷電梯顯示屏上跳動的數字,思緒慢慢回到了早上的會議——
“諸君,現在有一個最新的消息,包括柱間組在內的東京地下組織首領們,將在十一月十五日,在東京京廣酒店十八層舉行月中聚會。”
“似乎在之前並沒有听說過,‘月中聚會’這回事?”
“這種□□的頭頭還會舉行聚會嗎?”
“是的,這次的聚會似乎是為了某個特定的目的,如果新海警官之前的猜測沒有出錯的話,很有可能這次聚會,就是這些組織為了商討如何對抗入侵的港|黑,而特地召開的一次戰略對策會議。”
“在正常的情況下,這些彼此之間存在競爭關系的領袖不可能同意這種聚會,一旦有人心懷不軌、借機挾持甚至是直接刺殺,試錯的成本太高。”
“但是現在不同,大敵當前,被恐懼沖昏頭腦、跟隨著大眾的決策,在從眾心理的驅使下盲目同意這次聚會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
“所以柱間組很有可能趁著這次聚會把這些首領一網打盡嗎?”
“我們需要馬上派人去搜查那家酒店,提前部署嗎?松本長官?新海警官?”副手在一旁問出口。
“這件事暫時交給新海警官帶領的b組負責,我們繼續跟進港口黑手黨和柱間組的行動。”
松本清長直接將這個任務交給更加擅長分析柱間組陰謀的新海空。
新海空也是第一次處理這麼大的案件,內心有一點擔憂。
一般來說,收到這個消息之後,警方首先應該做的是派人確認信息的準確與否,去直接詢問這家酒店的負責人,是不是在十一月十五日那天要接待地下組織。但是這樣也未免太過張揚,打草驚蛇,要是逼的柱間組直接再換一個警方完全不知道的計劃,那就得不償失了。
為了避免突然涌入的大量警察引起柱間組的警覺,新海空特地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外企的員工,以訂酒店為名進入京廣酒店試探。
而酒店經理的言行也證明了,十一月十五日那天晚上,這家酒店的十八層確實會接待地下組織的成員。
那麼接下來,就該調查這家酒店的地理位置、空間布局,思考警力應該要如何部署。
十八層已經是頂樓,十九層就是天台,而十七層是一個畫家的酒會,警力到底該如何部署,才能在毫不突兀的情況下圍剿柱間組?
地下組織聚會,肯定會非常注意現場的安保情況,如果突然間有大量警察毫無理由的進入這家酒店,一定會引起騷亂。
到那時,要是柱間組等不及提前下手,那就完蛋了。
有什麼辦法,有什麼理由,能夠讓警察光明正大的在這家酒店部署警力?
電梯顯示屏上,紅色的數字不斷跳動著,突然,第九層的數字鍵亮了起來。
電梯門打開之後,走進來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人,一頭張揚的紅色頭發,深灰色的西裝卻壓下了這股張揚,形成強烈反差。
他進來之後,看了新海空一眼,微微頷首算作打了招呼。
新海空隨意的笑了笑,算作回應。他剛剛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可以使警察的出現毫無違和,實在沒心思關注這個很有氣勢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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