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毓搖搖頭,眼前這位可是國公府最像二世主的二世主,簡直一個小霸王,性格有勇而謀不足,滿腦子的仁義還有熱血,後來後來就離開了國公府,離開了長安城。
“不說也罷,這麼多年未見早忘記你以前什麼樣子了。”
循毓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個弟弟妹妹突然間性情大變,要麼遠離故土,要麼了去紅塵。
可能爺爺的那點對生命消逝的冷漠全部繼承在他身上,即便過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一輩子可能都不知道。
“回去了,希望下次見面我們還都能如現在這般。”尉遲說著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碎發,看著那邊圍著篝火跳舞的兩人。
“我看你是欠揍,不要瞎說話!”
循毓看著尉遲的背影恨不得把對方拽回來揍一頓再放走,她腦子不好口無遮攔,可自己還想多活幾年啊!
尉遲回去後,循月就迫不及待的端著剛烤好的羊肉湊了過來,三個人圍坐在桌邊,年輕的世家子弟還在篝火旁載歌載舞,年紀大的官員早已經回了帳篷。
喝了兩口後,尉遲放下酒杯歪頭看了一眼兩個人,循月見狀也拿過一銀 給二人再次倒滿,武堯安見狀也拿起桌上的銀 湊了過去。
“其實有時候感覺你跟大哥哥還挺像的。”
許是喝多了,倒酒的人又開始說起了胡話。
看到循月這副樣子兩個人都有些頭疼,心想著,酒也沒那麼烈這人怎麼又喝多了這一喝多就拉著人聊天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反正全家就我一個不像的四不像!誰都不像,堂姐你說我是不是撿來的”
尉遲看著循月的樣子有些無奈,為了不打擾大家的雅興,頓時心出一計,伸手將桌子上那個比較大的瓷碗拿了過來,將整個酒壺里的酒都倒了進去,還未將瓷碗倒滿。
緊接著一臉為難的扶住懷中的堂妹,另一只手端著酒放到了循月嘴邊。這一舉動著實嚇到了武堯安,正要伸手制止,那碗酒已經進了循月的肚子,沒一會這人便沒了聲音。
見躺在懷中的循月安靜下來,尉遲松了一口氣退下自己的披風蓋在堂妹身上,一套動作操作下來後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開了新酒,獨自喝著。
武堯安也跟著倒了一杯酒在旁邊陪著,可那人好像打算獨飲,篝火應在兩人臉上時明時暗,兩杯酒下肚,武堯安率先耐不住寂寞開口。
“循月這個樣子在這里不會受風嗎”
尉遲點點頭,將循月抗在肩上,抗回了帳中,啪唧一下子將循月扔到了床上。
“其實我們兩個可以把她扶進來的,你不要這麼粗暴。”
“小時候就這麼抗她,習慣了”尉遲說著給循月隨意蓋了些被子,自己也倒在一邊酣睡起來。
尉遲醒來後,帳篷里已經沒有了人。萬萬沒想到醉酒後她竟然是最後一個起來的。
尉遲搖了搖頭,清醒幾分後開始穿衣,循月兩個人也從外面走了進來。
“大哥讓我跟你說一下,那幾個世家子弟找到了,說是一不小心在獵場里面睡著,所以才忘記下山。”
循月走進來後拍了拍尉遲的肩膀小聲的附在對方耳邊說著。
尉遲將手伸向循月漏出護腕的帶子示意她幫忙系一下,並沒有對那幾個人是否真的在獵場睡著而發表看法。
她的直覺一向很準,尤其是那種帶有一些侵略性的眼神。睡著,也許只是循毓讓她別插手的說辭。
半晌,將護具穿戴好的尉遲才再次開口︰“馬球比賽你有沒有押注”
循月羞愧的低下頭,她哪敢再下賭注自家姐姐這個性格她算是明白了,做什麼事都留不止一手,這要是自己再下個奪榜的賭注,保不齊這人又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此時循月腦海中不斷閃現著早上大哥的話。
‘昨夜我看循融蹲在帳篷外面埋了幾只小鳥的尸體,我躲在一旁大概數了一下,如果把那些尸體都算上的話她可就是甲等,真搞不懂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循毓說完看向酒醉後還未徹底清醒的循月,兩人雖是堂親,可論關系卻要比那個常年不回家的尉遲親近許多。
‘難不成她是怕用這些小東西勝之不武可這人從小就爭強好勝,就連去戰場也搶在我們幾個前面,怎麼看她都不像是會把那幾個尸體埋起來的人。’
听到這循月的酒可算是醒了,還能為啥,還不是自己壓了堂姐第二!
“堂姐現在的名聲就算是我不壓,光是說出來也會讓他們振聾發聵的。”
循月哪敢再多說話,生怕自己開玩笑說要月亮,這堂姐就給自己摘下來一個。
見循月破天荒的老實一會,尉遲轉頭看向武堯安,還是一副老成的樣子。
“你有沒有什麼要說的可有壓注”
長安城里的姑娘們即便是面上礙于各家的地位維持和平,可暗地里也是各自較著勁。
武堯安屬于與他們玩不到一起去的,雖有少卿的頭餃,可前幾次這種活動她都是被孤立。
循月則是屬于那種基本上不來的,畢竟沒有家族里的長輩在場自己一個人很容易被戲弄,索性稱病在家,這也讓她在外界落得一個嬌弱的名聲。
圍獵壓注也是因為循月被那些千金趕鴨子上架不得不壓,本來那些人就要看她笑話,可沒想到被那渾身是血的尉遲嚇到。
這次馬球哪可能再拉循月壓注,還嫌輸的不夠多嗎
被點到名字的武堯安瞪圓了眼看著尉遲,隨後搖搖頭。她對這些本就沒什麼興趣,之前壓尉遲也是想試試自己推測準不準。
尉遲點點頭見時間還早,又將護具檢查一遍,檢查好後便向著馬球場的方向走去,還沒走兩步便被循月叫住。
“堂姐!”
循月看著停住腳步的尉遲,小跑著到了對方面前,扭捏的說著︰“我看杜鵬舉在另一隊,要是上場踫到的話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尉遲看著她這副嬌羞的表情,伸手按住對方的頭甚是無奈,“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他們都打不過你,你下手輕點就行”
戰鼓聲從馬球場周圍想了起來,尉遲聚精會神的看著球的方向鼓聲停下,開局的鑼聲想起,場上馬蹄踏草的聲音,球棍擊打的聲音還有隊員間呼喊的聲音混夾在一起。
尉遲御馬彎腰對準球,揮桿傳給了隊友,自己則側馬撞了一下對方的馬,看台上的貴冑們一片叫好。
循月卻著急的站了起來緊張著,深處帕子指著尉遲的方向,有些急躁的對武堯安說著︰“我都沒有押注了,她怎麼還那麼拼”
幾場馬球下來,尉遲無疑是場上最耀眼的那個,幾次都有驚無險的將球傳給隊友,直到尉遲下場,循月的眉頭都沒有舒展過。
“循融的伸手了得,你不用這麼擔心吧”看著循月那模樣武堯安差點笑了出來,看來這兩位的關系要比她想象中的好很多。
世人不是都在傳高門大院的關系都是極其復雜,可沒想到這倆姐妹的感情卻這麼純粹。
“不是!”循月肯定的搖搖頭,但並沒有說出後面的話。
武堯安即便是跟堂姐有些交情,但循月也不是完全信任的,堂姐這兩天的狀態實在是反常,她不敢輕易說出來。
雖然這些堂姐很少回家,但是在循月心中堂姐絕對不是這般張揚的人,可自從這次狩獵開始堂姐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那種過分的給某些人顯示自己強大的張揚,可又並沒有將自己的實力全部展現出來。
實在詭異。
“想什麼呢我都走到你身邊了還沒反應”尉遲喘著粗氣,毫不在意形象的直接用手臂擦了一下臉上流淌著的汗水。
“沒,沒想什麼。”循月狡黠一笑決定不再想這些事情,無論堂姐怎麼樣都是堂姐,想這些也只會給自己徒增煩惱。
“她怕不是在想這次狩,你可是會得不少的賞賜!”武堯安在一旁忍不住打趣道。
“你有喜歡的要是有喜歡的挑去便是!”尉遲對這些賞賜沒有研究,可畢竟是皇家的賞賜,制式自然是這些尋常達官貴人不能比的。
長安城里的達官貴族們向來攀比,有時候就算是你不比也會被迫比來比去。
以前家里沒人照顧循月,這次回來自然是要為循月撐起尉遲家以往的場面。
“當真那我就先謝過堂姐了”
尉遲對著自家堂妹笑了笑,隨後看了一眼旁邊的武堯安爽朗一笑,“少卿要是有喜歡的話,再下也會傾囊相贈。”
“好啊!那賞賜到了國公府時,在下定會登門到訪,到時候你們二姐妹可不要哭鼻子”
本來馬球賽那日是怕冷落了武堯安才跟對方開個玩笑,可看著眼前這位跟著宮里的賞賜一起進來的武堯安,尉遲還是有些許的驚訝,這人倒是出奇的認真。
而且竟然連宮里的賞賜什麼時候到國公府都掐算的極為準確,這人該不會這幾天都在盯著國公府吧為了這點賞賜不至于做到這種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