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羅縣令氣的臉色煞白,渾身顫抖,怒指田嬸,老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田嬸卻故意刺激他。
“哎呀!這還有一口缸的藥水,不能留給禍害。”
說著,田嬸舉起大錘。
“ 當!”
看著大缸碎裂,滿缸的藥水流的到處都是,刺鼻的氣味更濃烈了。
羅縣令指著田嬸大吼︰“將她抓起來,快將她抓起來。”
“老身犯了哪條王法,憑什麼抓老身?”
“對啊!我們砸自己的東西,犯了什麼王法?”
“我們李老板讓砸的,不是你家的東西,你管得著嗎?”
“就是,你管天官地,還能管人拉屎放屁?”
“我們李老板都不心疼,你卻疼的要命,什麼意思?”
田嬸臨危不懼的怒吼,讓工友們心里敬佩,紛紛開口助威。
面對眾人的質疑,羅縣令氣的胡須都在顫抖,卻啞口無言,總不能當眾說“我在敲詐你們老板,這些東西將來都是我的。”
那就是官逼民反,無論結果如何,他全家的腦袋鐵定搬家。
看著上百號人邊說邊慢慢圍了過來,羅縣令真的是又氣又怕,一時不知該如何收場。
旁邊的田師爺卻急中生智,突然叫道︰“你們砸自家水缸我們管不著,可藥水流的到處都是,污染了山林,這就違反了王法。”
一听這話,原本又驚又怒的羅縣令瞬間得意起來。
“對!污染山林,本官要抓回去審訊。”
工友們一驚︰還有這條王法?
這個世界,對于污染環境之類的,別說律法上沒有規定,就是百姓也沒有這個概念。
但這就是掌權者的解釋權。
說你沒污染山林,你就是在他旁邊給樹木下毒,他也能視而不見。
說你污染了山林,你在山林里吐口痰,都是嚴重的污染山林。
細細一想,污染山林活血真的可以成為你犯法的口實。
見這些苦哈哈都愣住了,羅縣令心里長松一口氣,越發嚴厲的吼道︰“怎麼,你們污染山林,還敢非法聚集,阻攔官府辦差,是想造反嗎?”
田嬸的媳婦周蓮見自己這邊氣勢弱了,立馬大叫︰“我們李老板污染自家的山林,關你什麼事?”
羅縣令一時沒反應過來,啞口無言。
但一旁的田師爺卻笑道︰“污染自家山林我們是管不著,可你看看這麼多藥水,已經流到了山下,污染了山下的土地,那里可不是你們李老板的地吧?”
“山下那塊地是彭家的,不是官府的。彭家都沒說什麼,你管得著嗎?”
“按我大周律法,只要本官踫上違法之事,不管有沒有原告,本官都得管。”
都是普通老百姓,誰沒事研究律法干啥?
大家對羅縣令的就算半信半疑,卻無法質疑,因而,士氣低落。
見大家都被自己幾句話給說服了,羅縣令非常得意。
“來啊!將那老婆子帶……帶……那個老婆子哪去了?”
別說羅縣令,就是其身邊的衙役們都懵了︰剛才那個拿大錘砸缸的,和身邊的幾個人都不見了。
現在,怎麼收場?
羅縣令很想立馬查封工廠,但貪欲告訴他,絕不能這麼干,一旦停產,損失的可是自己的銀子。
于是,羅縣令氣勢洶洶而來,灰溜溜地回去。
回到衙門,越想越氣的羅縣令,親自去了趟大牢,對張瑾義好一番威脅。
奈何,無論他如何威逼利誘,張瑾義就是不上當,不答應羅縣令讓他派人去找李暮雨求救。
過了三天,沒了耐性的羅縣令,開始派人對張瑾義嚴刑拷打。
張瑾義還是不同意。
羅縣令只得下令,每天只給張瑾義水喝,不給食物。
在他的想象中,張瑾義應該會被餓的渾身無力,老實配合。
可過了五日,讓羅縣令暴怒的事發生了。
張瑾義不僅精神抖擻,居然還胖了一點。
一番詢問,所有獄卒的回答一模一樣——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有可能張瑾義是天生的肥胖者?
你特麼的光喝水也給我胖一個試試。
羅縣令明白了,自己不僅失掉了人心,手下們更是被銀錢攻破了。
又過了幾日,眼見都關了張瑾義半個多月,李暮雨說好半個月就回來,卻了無音訊,羅縣令都要被貪欲逼瘋了。
做出了最瘋狂的決定,張貼告示︰三日後,在菜市場,將本縣惡霸張瑾義斬首——有三天的傳播時間,他相信,李暮雨肯定能收到這消息,也定會回來自投羅網。
羅縣令心里清楚,他這是為了那巨大的利益,賭上了一切。
只因這是他臨時決定,並沒有上報,這可是當官者大忌。
一旦被坐實,最輕的處罰是罷官者被殺頭,全家流放。
但也可事後自辯︰為了抓捕逃犯而設的一計。
就看李暮雨上不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