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代價
看著被李牝以不可思議之力生生改變結構拎在手里的玄凰神帝，無論是正激發洛星河這件至高神器的神帝羲，還是祭出黑日和永恆劍光激烈踫撞的燭照，臉上的表情全部凝固當場。
心靈波動的運轉亦有一絲遲滯。
就連那位號稱無時無刻都能保持絕對理智狀態做出最正確抉擇的巔峰智能生命，程序運轉間似乎都有一絲卡殼。
周天星辰大陣明顯的慢了一下。
之所以只是慢了一分而非直接停止，是因為陣法運轉本身就有其自帶的慣性。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怎麼……可能……”
兩位神帝、一尊巔峰智能生命看著李牝手中巴掌大小，仿佛真的化作了一只小烏鴉的玄凰神帝，直感覺對世界萬物的認知在這一刻要被徹底顛覆。
尤其是處于敵對狀態的燭照神帝。
反應過來的他整個人忍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他的心靈無端陷入了一種不可言說的大恐怖中。
“這是……什麼力量！？”
那種局勢失控、徹底走向未知、黑暗的恐懼，瘋狂的侵蝕著他的心靈，似乎要將他的思維、理智徹底吞噬。
“修行，是一件很私人的事，這種說法我認可，但為了自身修行卻要將其他一切踐踏，這種說法……”
李牝的聲音在周天星辰大陣中回蕩著。
“我不喜歡。”
下一刻，被他拎在手中的玄凰神帝直感覺一種無孔不入的力量以摧枯拉朽之勢朝他身軀滲透。
那種碾碎一切的壓迫，讓這尊本就因生命形態發生變化而驚恐萬分的神帝發出了驚恐的呼叫。
但叫出來的聲音……
卻是淒厲而沙啞。
“嘎！嘎！”
他就像真正變成了一只烏鴉，連“求饒”之類的準確意思表達都無法做到。
頓時，這尊神帝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望中。
“嘎！”
伴隨著最後的一聲淒厲大叫，這頭原本屬于神帝級的烏鴉，直接被捏死，自李牝手中墜落。
在墜落的脫離大道之光的範圍後，化作一縷黑煙，灰飛煙滅。
也就是在玄凰神帝灰飛煙滅的剎那，燭照神帝、那尊巔峰智能生命終于驚醒過來。
一種前所未有的寒意瞬間彌漫他們心靈每一個角落。
“走！”
沒有半分猶豫，這尊星主會神帝當機立斷，以最快的速度朝外飛去。
巔峰智能生命深藍亦是迅速的脫離戰場。
通過剛才的戰斗數據采集，他已經得出了一個低到讓他徹底放棄這場戰斗的數據。
11.71%。
他們的勝率，已經降到了11.71%，僅一成出頭。
尤其可怕的是……
這個數字還在以極快的速度下跌，大有跌落到一成以下的趨勢。
“走得了麼。”
李牝邁步向前，永恆劍光掠過長空，緊跟著朝燭照神帝飛離的方向斬落而去。
出劍即命中。
除非燭照神帝同樣扭曲時空，讓他周邊產生時空紊亂，否則，面對永恆劍光，他根本避無可避。
可如果要扭曲時空，他逃離的速度必然就會慢上一分，這幾乎相當于戰場，難以脫身。
“他先前展現出來的力量已經超過了星界極限，打開周天星辰大陣，引星界歸墟之力灌注，若他再敢動用星界之上，以及不屬于星界的力量，星界會將他驅逐出去！”
燭照返身擋住李牝斬落的劍光，同時以最快速度向巔峰只能生命深藍傳訊。
得到命令的深藍迅速的操縱起周天星辰大陣。
可幾乎在他打算打開周天星辰大陣的同時，神帝羲已經反應過來。
他深深的看了李牝一眼，眼中仍然殘留著神帝玄凰被以不可思議手段滅殺場景的震撼。
但他手中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慢。
在深藍想要開啟周天星辰大陣的同時，他已經出手，介入周天星辰大陣。
這個陣法的控制權向來都只留在兩個人手上。
一個是金闕，另一個就是坐鎮眾星神庭的他。
金闕加入星主會後，將周天星辰大陣的控制之法傳給了燭照，燭照為了更好的布下這個陷阱又傳給了巔峰智能生命深藍，但他們執掌周天星辰大陣的時間終究短暫，對這個陣法的理解亦是不如神帝羲。
在神帝羲需要分心戰斗時無法從他們手上搶過陣法控制權，但是現在……
“嗡嗡！”
星光璀璨。
頭頂上的周天星辰大陣剛有開啟，將眾星神庭的一切暴露在星界歸墟之力下的趨勢，馬上重新封閉起來。
而這個時候，李牝已經來到了燭照身前。
隨著永恆劍光斬出，他頭頂上那輪黑日光芒被瞬間壓制。
緊接著，六道寶輪的力量從神帝羲身上抽離，作用到了燭照身上，直接將他對物質、能量、時間、空間的掌控、運用壓縮到了極致。
沒等他來得及破開六道寶輪對他力量的全面鎮壓，李牝已經站在了他身前。
“這就是……你的道？”
燭照感受著李牝身上那陣“唯我獨尊”到將一切力量統統剝離、瓦解的力量，有些悵然若失。
“如何？”
“完美，甚至給我一種……比‘ 們’的道路更完美的錯覺……”
燭照的神情中帶著淡淡的苦澀。
為什麼……
為什麼他沒能早一點見證這種道路的誕生？
“謝謝。”
李牝道了一聲。
“歸根結底……我也是為了更高的道路……一如你不斷追求進化一樣……我，無錯。”
燭照看著李牝，心靈波動的交流僅僅發生在一瞬間︰“再則，我為人族神帝，在這場星界之災中，我們需要有足夠的力量來應對越發嚴峻的災難，所以……”
“終究要有人為這場叛亂的結束付出代價。”
李牝說著，絢爛的清光自他身上沖刷而出，照射到了被六道寶輪鎮壓的燭照身上。
在大道之光的沖刷下，難以掙脫的燭照微微一怔。
緊接著，卻是釋然著發出嘆息︰“原來，在死亡面前，我也無法免俗……明明我早就知道，無關對錯，只有勝負……”
下一刻，伴隨著他頭頂上的黑日被清光熄滅，他的身軀亦如暴露在烈陽下的冰雪，漸漸消融。
不遠處，正和智能生命深藍爭奪周天星辰大陣控制權的神帝羲再度看著李牝演繹出來的大道之光，並用這種力量消融了神帝燭照，神色亦是有些復雜。
燭照……
人族三神帝之一。
盡管能夠修成神帝的，每一個都自忖自己為星界極致，心高氣傲，可同為人族神帝，三者間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交情。
哪怕交情算不上太深，可幾百、幾千紀的漫長歲月下來，仍然有一定的積累。
眼下看到他的隕落，他不禁生出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唏噓。
不過這種唏噓僅僅持續了片刻，已經再度被李牝身上的大道之光吸引。
感受著這種力量中凌駕于物質、能量、時間、空間，並能輕松將這些力量壓制、剝奪、瓦解的神異，他的眼中有著一種遏制不住的熾熱。
至高的力量，便來自于宇宙間的四大規則。
李牝的大道之光能夠凌駕于這四大規則之上……
這還不能代表什麼嗎！？
“至高之上的力量啊！”
他終于明白，為什麼至高議會會下達命令，讓所有人不遺余力的協助李牝修煉、突破。
他……
真真正正的給至高議會的無數至高們指出了一個全新的方向。
甚至已經走出了一條正確的道路。
只是……
在他們下達命令前，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李牝的成長速度能夠快到這種地步吧？
“嗡嗡！”
就在此時，整個周天星辰大陣中的星光劇烈震蕩起來。
無數星光滲透到了維持陣法運轉的天帝、聖皇、君主體內。
緊接著，巔峰智能生命深藍的身影自陣法中浮現。
“尊敬的起源陛下，我與燭照之間並無關聯，僅僅他執掌了我的一道權限讓我遵從他的命令行事，眼下他本人死亡，權限亦是消散，我無意于起源陛下為敵，還請讓我離開，我許諾，從今往後，永不入人族疆域一步。”
深藍清晰的道明白了他和燭照間的關系，同時補充道︰“當然，沒有籌碼的談判毫無意義，為此，我借陣法之力控制了周天星辰大陣中的六位天帝、三十六位聖皇，以及三百一十八位君主，此刻他們的生死皆系于您一念之間……”
神帝羲神色冷冽，但卻竭盡全力的想要將周天星辰大陣奪回。
而李牝……
抬手祭出六道寶輪。
不過這一次流轉的除了物質、能量、時間、空間外，還包括了一絲輪回、因果的玄妙。
在這股力量的沖刷下，整個周天星辰大陣的運轉瞬間卡殼，變得極其緩慢。
“任何人都得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看到李牝如此態度，深藍嘆息了一聲︰“那麼，請允許我為您上最後一課，永遠不要小覷一位無上之道的巔峰智能生命。”
下一刻，無數的星光瘋狂的朝主持大陣的六位天帝、三十六尊聖皇、三百一十八位君主灌注而去，那超越天帝、聖皇、君主的力量，隨著周天星辰大陣的豁然破開，瞬間引來了無數不勝數的歸墟之力。
一位位天帝、聖皇、君主們驚恐中、嘆息中，被歸墟之力瞬間侵蝕。
而這尊巔峰智能生命，亦是在物質、能量、時間、空間，包括因果輪回的變幻中，被其中無窮無盡的變數撐爆、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