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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李家寶在,&bsp&bsp他就會是家里的小祖宗,宋招娣自己樂意當牛做馬沒關系,但她肯定還會借著母親的身份,&bsp&bsp壓著思月一起為李家寶奉獻。
“你自己也能掙錢,搬出去一個人住也挺好的,&bsp&bsp還不用在家里受氣。”白湘嫌棄的說道“掙錢的頂梁柱,&bsp&bsp在家里的地位,&bsp&bsp還比不上只會花錢的,沒這個道理。”
“在滿春樓待了這麼久,&bsp&bsp我還是有長進的。這段時間我在家里住著,家寶也沒能欺負得了我。”思月表情淡淡的說道“我只是怕我媽阻止我換工作。哪怕我只是去歌舞廳里伴舞,唱歌。”
思月現在也摸透了自己親媽的德性,&bsp&bsp如果她去歌舞廳上班的事,被宋招娣知道,她肯定會阻止,哪怕現在李家沒了,她也格外的在乎李家的名聲。
就算李如璋把她趕出來了也沒關系,宋招娣依舊把自己當李家兒媳婦。
老太太當初去世的時候,&bsp&bsp拉著宋招娣說的話,&bsp&bsp給了宋招娣無限的底氣,&bsp&bsp她是李家祖宗都認的兒媳,李如璋不認也沒有關系。
白湘倒是不在乎李家而名聲,但她在乎思月的名聲,提醒道“你要是在歌舞廳上班,&bsp&bsp以後嫁人的時候,怕是會有點艱難。”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思月不在乎的說道“嫁人也不一定是個好歸處。賣老婆的男人多的是。”
看得出來,思月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工廠里上班掙錢太慢,&bsp&bsp工作又很辛苦,而歌舞廳里伴舞的舞女,工資至少都是元,更別說其他的收入。對沒有一技之長,更沒有做生意本錢的思月來說,想快點掙錢,歌舞廳是她的最優選擇。
白湘是思月現在唯一能說得上話的長輩,還是目前自己最大的債主,所以思月就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
“我先去歌舞廳應聘,如果他們安排有宿舍的話,我就住宿舍,沒宿舍我就自己出來租房子住。雖說上海這麼大,我在歌舞廳上班應該踫不到滿春樓的人,但我還是想改個名字,免得踫上熟人……”
說完這麼一通隱姓埋名的跑路計劃,李思月又對白湘保證道“等我安定下來,我肯定會來找你,欠你的錢,我肯定是會還的。”
元不是個小數目,跟別人借這這麼多錢,沒有抵押物,沒有擔保人,別人是不會借,尤其是思月她們這種家無恆產,居無定所的人,要真心想躲債,大不了離開上海就是。
當初宋招娣搬個家,都要特意來給白湘說一聲,就是怕一不小心,大家都斷了聯系。
思月要是真想跑,白湘也拿她沒辦法,上海百多萬人,茫茫人海,藏一個小姑娘實在是太容易。
借錢的風險都擺在這兒了,白湘當初願意墊付多的藥錢,屬實是因為情分。
思月也領這個情,再跟白湘保證,這錢她肯定會還。
“沒關系,欠條寫的是宋招娣的名字,哪怕你真的跑了,宋招娣還在呢。”白湘篤定的說道“以我對你媽的了解,她肯定會老老實實還錢。”
思月在滿春樓里待了一段時間,性格變化太大,雖然變得更對胃口了一點,但也更不好猜了。還是宋招娣這樣的好,性格都已經養成,基本不會再變,相處了十來年,白湘簡直把宋招娣摸得透透的。
想到宋招娣這個人,思月提醒道“到時候我的行蹤,媽你別跟她說。每個月該還的錢,倒是可以照常來找我媽收,這是她應該給的,要不是她,我也不會去滿春樓遭這一番罪。而且這錢留在家里,也都被家寶給糟蹋了。”
看思月給自己親媽挖坑,白湘尷尬的咳了一聲,說道“收債這事,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她又不是宋招娣那樣的大冤種,她只想盡快收回自己的債,可不會管這錢究竟是誰還的。
兩人對視一眼,很快就商量好了思月跑路之後的收債事宜。
白湘離開的時候,宋招娣正牽著李家寶回來,白湘看向她的眼神忍不住就帶了點同情,人活成這樣,著實是有點慘,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都逮著她坑。
不過宋招娣這樣也是她活該,白湘搖了搖頭,把宋招娣的事放在腦後,她自己裁縫店的事,就夠她操心的,也沒那個閑心管宋招娣的家事。
連妓院的頭牌打廣告,都得花錢,更別說那夠不著的影星和名媛,和思月打听完滿春樓的事情之後,白湘瞬間就老實了,也不想著去折騰那些打廣告的事,她們都是小本生意,出這些錢太讓人心疼了。
雖然不打廣告,但白湘她們也沒閑著,店里沒客人的時候,她跟羅太太兩個就坐在縫紉機前做衣服。
“反正我對這款衣服有信心,後面天氣再暖和一點,肯定能賣得掉,咱們先多做一點,免得生意來了的時候,忙不過來。”
白湘自信成這樣,羅太太也不逞多讓,白天沒客人的時候,兩個人也忙得不可開交。
等禮拜天,白湘去接思雲放學,順帶著又買了一份《明星畫報》,想看看最近的流行有沒有什麼變化。
結果她還沒翻兩頁呢,就在照片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款式。
“羅太太你快來看,這女士身上穿的,跟咱們店里賣的衣服像不像?”
羅太太也覺得這衣服眼熟,仔細看了兩眼說道“這客人沒來過咱們店里,咱們店里也沒這個同款,你看那珍珠,還有那流甦,一看就是在別的裁縫店訂做的。”
就是因為那款珍珠流甦小斗篷,一看就知道是訂做的,白湘才覺得鬧心。名氣大的裁縫店訂做衣服,哪怕是最簡單的款式,取貨時間也要兩天。這就說明,那位女士幾天前就看到過她們店里的衣服了,可第一反應不是來她們店里買,而是去裁縫店訂做。
“我們的裁縫店都還沒賣多少,別的店倒是先把這口肉給吃上了。”白湘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
羅太太“你也別生氣,咱們得往好處想,那些人穿這衣服,不就是在替我們打廣告嗎?我們不用花錢就白佔了這便宜。”
“可看到的人都跑去別的裁縫店訂做了。”白湘有氣無力的說道。
一樣東西火了,全城的裁縫店都會照著做,羅太太適應良好的說道“沒事。咱們多喝兩口湯,也夠掙不少錢。等以後店里有老顧客,口碑起來了,我們也可以不用吆喝,就有客人上門。”
羅太太的設想也沒錯,天氣變暖,再加上名人效應,她們這個裁縫店的銷量也在慢慢增加,很快白湘她們之前做的存貨都被銷售一空,後面還有不少人訂做。
她們這家店地處公共租界,能住這里頭的,沒有真正的窮人。
“看吧,我就說這次我們能賺到錢。”從存貨賣光那一刻,羅太太臉上的笑都沒停過,見到錢了,她的心才徹底定了下來,才有這個裁縫鋪能長久開下去的信心。
“是掙到了錢,可沒我預想中的多。”哪怕所有的存貨都已經賣光,白湘依舊有些不甘心,因為大頭的錢都讓別人給賺了。
“下次我們可以多準備一點貨,自己店里賣的同時,咱們再去找那幾個百貨公司……”
白湘野心勃勃的說著,規劃著未來而賺錢大計,等把羅太太都說得雙眼放光的時候,白湘的話鋒一轉,蔫蔫的說道“可惜咱們就兩台縫紉機,踩冒煙了都做不了多少衣服。”
一台縫紉機兩百多元,就算想擴大產量,她們也做不到。
話都說到這兒,白湘也想明白了,為什麼自己這次佔了先機,還是沒掙到錢,究其根本就是她的本錢太少,底子太薄。
下次還想掙大錢,那就必須得加大投入。
白湘轉頭看向羅太太,慫恿道“這個月咱們先別分錢了吧,先用這錢買兩台縫紉機怎麼樣?咱們慢慢的擴大生產,越到後面掙得就越多,哪怕後面咱們虧了,這縫紉機也還能賣了換錢。”
羅太太有些拿不定主意,猶豫著說道“那就不分?”
“對,不分,留著後面掙大錢。”白湘拍板道。
兩人除了這裁縫店,各自都還有另外一家店兜底,所以羅太太看白湘下定了決心的樣子,也決定閉著眼楮跟著沖。
兩人都不等到月底,當天就開始盤賬,算她們這次賣小斗篷外套一共掙了多少錢,預留下房租和貨款,她們還有多少余錢能買縫紉機和請幫工。
因為白湘她們早早的就開始備貨,所以她們趕在小斗篷熱度上來的時候,賣了不少成衣,光是靠著成衣,她們就掙了六百多元,省一省,買二手縫紉機的話,能買個。
算完了帳,白湘晚上回去的時候,臉上的笑都沒停下來過,可一看到宋招娣在大門口等她,還一副急得轉圈的模樣,白湘臉上的笑就垮掉了。
白湘心里想的是思月的事,嘴上卻刻薄的說道“你怎麼過來了?你上個禮拜才還了錢,今天該不會是來找我借錢的吧?”
“不是錢的事,思月她過來找你了嗎?”
白湘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思月來找我干嘛?”
“她離家出走了。”宋招娣急急的說道“她在上海也沒其他地方可去,就認識你一個熟人,不來找你,她能去哪兒啊。”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仔細說說呢?”
宋招娣哭喪著一張臉,說道“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今早家寶起床鬧了會兒脾氣,思月就跟家寶吵了起來,我看不過眼,就罵了思月兩句,結果思月居然還頂嘴,罵了我一通,直接摔門出去了。原本我也沒當回事,可晚上回家的時候,思月她人就不在了,東西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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