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釘子沒入的剎那！
錦夫人再是遏制不住，發出了瘋狂的低吼聲！
此刻的她，發白的頭發隨意地散落。
一張滄桑的容顏上，全是猙獰！
“賤人！你該死！該死啊！！”
“你跟龍司絕一樣，都只是賤種，該死！”
錦夫人因為自爆的緣故，渾身的力量盡失。
可便是如此，她還是仰著頭，不顧一切，口中瘋狂地低吼著。
月輕塵扯著紅唇，指尖輕輕把玩著手中的釘子。
“第二根釘子，扎哪里好呢？”
她若有所思
旋即，目光一亮。
“啊，既然錦夫人說話這麼難听，這第二根釘子，扎入嘴巴好了——”
言落之際，她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莫姨。
身後的莫姨在接收到了月輕塵的眼神之後，倏然了然地點頭。
繼而伸手，下意識地將小夜小墨，以及雲想容的雙目，全都擋了起來。
不讓他們看到跟前那殘暴的景象。
轉過身去的月輕塵，單手舉過了頭頂。
隨後，順著頭頂，直接將釘子往後頭丟去！
唰——
釘子從半空之中飛過去。
即便月輕塵是倒立著將釘子甩去，
釘子還是刺入了錦夫人的嘴唇。
痛得錦夫人，口中不住地發出低鳴。
卻又說不出一個字來。
月輕塵輕拍了拍手。
慢悠悠地轉過了身來。
看著眼前的自己的杰作。
眉眼之中，涌現出了雀躍。
“看來……我很久沒打靶，但是，手藝還是沒有生疏呢。”
清脆的聲音，听著似是漫不經心。
但是，听到錦夫人的心底，卻是如同魔鬼的低吟。
錦夫人此刻，只覺自己的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她抬著眼，看著眼前那白衣少女笑容璀璨的景象。
倏然一陣腿軟。
她何嘗不知道……
死，並不可怕。
生不如死，是最可怕的。
很顯然……
那臭丫頭，是打定了主意！
她要讓自己，生不如死！！
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接著一個釘子，沒入自己的身體。
渾身顫栗——
魔鬼……
她是魔鬼啊！
錦夫人的眼眸越瞪越大。
四周。
寂靜得可怕。
老龍主與聖皇站在一旁，眼看著錦夫人這般。
二人神色各異。
花清河，更是閉上了眼，忍不住口中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感嘆。
“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啊！”
且不說過往的種種。
光是今日，錦夫人攛掇伽蓮謀殺聖皇奪權篡位，
這就已經是難逃一劫的死罪了！
這一切都是錦夫人自己，自作自受！！
便是他……
面對這一切，也無話可說。
“伽炎，你的女人，在受苦。”老龍主突然轉過眼來，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聖皇伽炎眉頭淡淡一蹙。
“她不是我的女人，我當年是被她騙了。當年她給我下了藥，我不知道那一晚發生了什麼，後來她尋到了我，說懷上了我的孩子。我沒辦法，只能將他帶來聖域。”
聖皇說罷。
則是突然緩緩地往前走來。
落定在了錦夫人的跟前。
“花若錦，這麼多年，本皇從來沒有問過你，伽蓮到底是誰的種？”
錦夫人依舊在承受著月輕塵的釘子。
她滿身的劇痛，著實讓她生不如死。
她甚至想要自我了結。
但是，每次在她想要出招自裁時，月輕塵總會“救下”她。
無可奈何之下。
她只能生生地承受著這些劇痛！
眼下，听到聖皇如此逼問。
她抬起頭來。
一雙眼眸，早已失去了光澤，變得暗淡無比。
“告訴本皇，或許，本皇會求月丫頭，給你個痛快的死法。”
一听能夠痛快地死去。
錦夫人像是尋到了希望。
是的。
這一刻……
死，對她來說，都是一種解脫了。
“我也不知道……”
“當年，我從龍都前往底下幾個小國歷練之時，無意間經過了一個山脈，被一個奇怪的人擄去，之後，我便有了身孕。”
她干裂的嘴唇，不住地顫動著。
聖皇死死地握緊了拳頭，隱忍住了怒色。
“所以，回去後，你就給本皇下藥。謊稱那孩子，是本皇的。為何？你為何這麼做？為何非要找到本皇？”
錦夫人低幽幽地笑著——
“當然啊，因為，我的親生兒子，是要做世上最尊貴的人的！我的親生兒子，一定要成為聖域之主，而我，也要做世上最尊貴的女人。”
聖皇握著的拳頭，愈發地收緊。
後方。
老龍主，看著錦夫人的背影。
捏著自己酒壺的手，亦是青筋爆突。
他下意識地拔開了酒壺的塞子，灌入了一口酒。
一口酒入腹。
才意識到，里頭的酒水，早已經被月丫頭當初換做了上好的桃花蜜了。
他轉過身來。
仿佛，也不願意再看這里的一切。
仿佛，這里的一切，也都與他，再無半點關聯。
半空之中的伽蓮，雙翅早已被摘掉。
他盤旋在半空之中，眼看著這一切。
面色死寂！
他死死地盯著地上的錦夫人。
眼看著她那般模樣。
到底長長嘆息一聲……
錦夫人仿佛已經听到了伽蓮嘆息。
她艱難地抬頭。
“蓮兒，你別怕，母後知道，你是最厲害的，你會成為聖域的統治者。母後會給你尋到法子的。”
伽蓮看著地上的錦夫人。
滿眼的厭棄。
“沒用的蠢東西！你活了這麼四十年，竟連一個黃毛丫頭都打不過，廢物到極致！”
錦夫人猛地頓住。
“算了，我早該知道你的無能了。這麼多年來，我暗地里暗示過你那麼多次，讓你去殺了龍司絕，取了他的心頭血，你不是都失敗了嗎？”
“哎，我可真後悔，竟然寄生到了你的體內……”
伽蓮哪怕雙翅被斬。
哪怕自己都自顧不暇。
卻還是毫不掩飾地嘲諷著地上的錦夫人。
錦夫人抬起頭來，看著伽蓮。
“蓮兒，你休要胡說！你是我最驕傲的兒子。”
“兒子？我才不是你的兒子！就你這樣的蠢女人，怎麼可能讓我做你的兒子？你只是我重新誕生的宿主罷了！”伽蓮那張蒼白的臉上，盡是邪佞。
他說著，更是冷哼了聲。
“錦夫人，早知道你這麼沒用，我就該選擇其余人……可惜啊，我本來選擇的人是李心魅，我卻沒找到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你了，本來見你想方設法去往聖域，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卻原來，不過爾爾。”
“不——”錦夫人听著伽蓮這番話，瞳孔愈發地瞪大。
滿心，都是不敢置信。
“蓮兒，你不可胡說！”
伽蓮卻是面無表情地掃了眼錦夫人，看著她被釘滿了上百根釘子的身體。
輕哼了聲。
“廢物——”
“不……”錦夫人還在不住地瘋狂地搖著頭。
直到這一刻。
她終于發覺……
似乎，她的這一生，都是一場笑話……
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自爆後的身體，本就虛弱到了極致。
在被伽蓮的這一番刺激之後。
錦夫人再是承受不住，一口熱氣，從丹田之處升騰而出。
攻心的急氣，直沖天靈蓋。
直至最後……
一口鮮血吐出。
“月姑娘，給她個痛快吧。”聖皇站在一旁，眉頭淡蹙。
月輕塵紅唇微抿。
倏而頷首。
步步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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