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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老大與肇起興談論著文鳧水果店的歸屬,身為文鳧水果店老板娘的孫文 ,卻連桌子都不能上,只能在一旁伺候茶水。
這說好听一點,是在座的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都是孫文 自覺惹不起的人。
說得不好听一點,就是蜃樓城底層出身的民眾,即便是像孫文 這樣有幾個小錢和少量的渠道門路,能販賣價格不菲的水果為生,對自身的命運與歸屬仍然不存在掌握與把控。
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如果想拉孫文 這樣的人一把,多半應該也就是無聊時隨意的取樂,並不存在看上後者能力與人品得可能。
即便不是真正有地位的人,看上了孫文 能力與人品以外的部分,如溫老大與蒲大人之流。
這些人在幫助孫文 時顯得別別扭扭,但若想坑害一下這個想要重新挺直腰背的女人,卻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憑借孫文 前面小半輩子的閱歷,她能想到的辦法,以及能抓住的救星,如今也只有愛管閑事的肇起興一人。
偏巧,肇起興管這事的初心也不是為了什麼正義與公平,完全是少年心性,喜歡戰天斗地罷了。
或許,在全民修真萬年的世界里面,急需開展一次新的學偉人語錄的活動。
讓肇起興這樣喜歡戰天斗地的少年,將精力全部投身到“與天奮斗、與地奮斗、與人奮斗”的“其樂無窮”的世界里面。
換句話說,其實肇起興的初心並不是幫孫文 保住水果店。他今天來這里,也是出于對陰魂不散的溫老大的厭惡,而非是出于對風韻猶存的孫文 的相幫。
嚴格來說,肇起興幫助孫文 的初心,只不過是看不慣綠毛調戲一個一心與舊時自己劃清界限的堅忍婦女。
再深挖一些,應該只不過是受到洪海父子的委托,欲要終人之事罷了。
肇起興甚至覺得,如果這件事能早一點解決,自己跟獨猛便都不需要耽誤今年的校內競技比賽。
如果溫老大能知道肇起興的心思,或許會後悔當初把矛頭指向這個特別跳的小鬼也說不定。
只是從溫老大當時的視角和之後的做法來看,他從始至終也沒有將孫文 當做值得直視的對手。
在溫老大看來,只要解決了蒲大人和肇起興這些有官身的障礙,文鳧水果店和孫文 ,都可以任他予取予求。
因此,溫老大提出的合作建議也相當狂野直接,就是攤牌自己在蜃樓城能控制與影響的所有產業,要肇起興挑一個作為條件,換取肇起興不再插手文鳧水果店的事情。
肇起興心中憋著氣,自然不肯相讓。
雙方激烈的交換了言辭與肢體語言,甚至肇起興果斷的將4.0版本的爆竿又拍到了桌子上。這次的磋商,依然沒有任何正向的結果。
談判的雙方非常小心的將各種情緒都發泄向了雅間的桌子,謹慎地維護著不能動手的底線。
只是這動靜在門外的人耳中听起來,就顯得不是那麼和諧悅耳。
獨猛幾次想要沖進去,都被洪海拼死拉住。
同樣是幾次想要對洪海出手的獨猛,看著這個三天前剛被自己和肇起興從賭坊撈出來的廢人,終究是有些下不去手。
談判得轉機很快出現,一個混混模樣的人從樓梯跑上二樓,卻沒有去雅間找溫老大,徑直跑向了雅間門外侯著的洪海。
洪海附耳至新來的混混嘴邊,听著混混小聲匯報的內容。
一旁的獨猛趁機擺脫了洪海的糾纏,厭惡地後退了幾步,看上去是想遠離今日限定款式的粘人洪海。
待混混說完,洪海忽然做哭天搶地狀。也不管雅間是不是自己能隨便進去的,趁著獨猛與守門的混混離他都不算近的機會,一下就撞進了雅間的門里面。
“不好了,蒲大人終止了跟咱們家的合作,以後咱們不能給囹圄送水果啦。”
雅間里的人都皺著眉頭看著吵鬧的洪海,無論是孫文 還是肇起興,都覺得洪海這個時候喊出這個消息,是非常不理智更不明智的舉動。
唯一對洪海好像失了智一般的表現感到滿意的,或許就只有微笑旁觀的溫老大。
溫老大從剛剛的爭執中找回了自己那副招牌似的溫和笑容,開口對肇起興說道︰“既然我們想要的已經沒有了,咱們也就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後面我還有家宴,就不留各位吃飯了。”
肇起興有些愕然,忽然生出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爭執了這麼久的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早知道就不應該逃掉校內競技,說不定僅憑孫文 一家就能順利與溫老大達成和解。
雖然心中有些憋悶,歸心似箭的肇起興還是流程化的客套了兩句,隨即便收起爆竿準備起身告辭。
溫老大看著已有退意得肇起興,開口道︰“買賣不成仁義在,作為長輩我勸你一句,蜃樓城白天是你師傅說了算,晚上還真不一定是誰當家做主。以後若是再想管閑事之前,還是應該掂量下自己的分量。不是每一次,都有今天這麼好的運氣。”
肇起興此刻只想回學校去參加校內競技,根本就不做無謂的口舌之爭,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這是三句話。”
隨後,便離開了雅間。
雖然從結果上看,自己的水果店暫時沒有了易主的風險,孫文 還是緊追著肇起興出了雅間。
在送肇起興跟獨猛離開的時候,孫文 幾度欲言又止,卻好像不知道如何開口一般,就那麼保持著一副委屈的可憐模樣。
另一邊的雅間內,溫老大既沒有真的舉行家宴,也沒有說任何話,只是輕輕拍了拍洪海的肩膀,便帶著自己的弟弟和兒子一同離開了雅間。
今日的燕歸來,在客人最多的時間封閉了整個二樓,卻沒能賣出任何一道菜。
也不知道燕歸來的老板,會不會因此哭暈在廁所里面。
離開燕歸來的肇起興,終究是有些看不得孫文 那委屈的模樣,主動開口問道︰“你還有什麼事?不如一起說出來。今日我就算將你兒子做的人情還干淨,也免得你們總是來找我。”
孫文 心知肇起興已經動怒,趕忙開口道︰“蒲大人那邊的生意其實佔了小店一大半的收入來源,這冷不丁失去了這邊得訂單,我怕水果店會維持不下去。”
說著話,孫文 忽然矮身來拉肇起興的袖子,作勢就要跪下。
肇起興只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雖然修真有些時日,體格比凡人孩子高壯一些,卻也拉扯不住一個執意下拜的成年女子。只好任由孫文 跪在自己腳邊。
跪下的孫文 抱著肇起興大腿哭求︰“小師傅,你一定得幫幫我們家啊,不然我就只能回那青丘別館上班,我兒也只能再過回乞丐一般的日子。這一定不是您想看到的,對不對?”
不,我其實還有點想看。特別是你當老板娘,可沒有當六號事看著過癮。
面對表現得越發刻意與尷尬的孫文 ,肇起興心底對這家人同情逐漸消失殆盡。
也顧不得燕歸來門口就是蜃樓城最繁華的中央大街,肇起興劍指指著孫文 的鼻子便質問道︰“現在怕了?你明知道蒲大人對你有那種意思,還跟前夫搞曖昧。早知今日之果,何必種前日之因?”
獨猛本來本著保鏢的自我修養,並不打算插話。
這時實在忍不住開口數落孫文 道︰“我也是實在看不明白,你那前夫有什麼好的,讓你想盡辦法離了婚之後,轉過頭來還願意收留他!”
孫文 抬頭看向獨猛,也不管跪伏的姿勢下,自己會不會暴露出太多需要打碼的皮膚。
“洪海他改了很多,他已經三天沒有喝酒也沒有賭錢了。”孫文 替洪海辯解,“他不喝酒得時候,還是很有男人樣的。這也多虧了小師傅從賭場里把他撈出來……”
說到這里,孫文 好似意識到了什麼,又抱著肇起興的大腿哭喊道︰“救人救到底,小師傅你不能不管我們啊。”
“我管?我怎麼管?”肇起興沒好氣地反問,“我也把你們家的水果介紹到學校的小食堂?我們全校上下都只吃你家的水果,能吃掉幾個?”
這麼說著,肇起興心中忽然一動,生出來一個不是很友善的想法。
用力將大腿從滑膩之中抽出,肇起興蹲身到撲倒在地的孫文 面前道︰“辦法也不是沒有,不過,你用了我這個辦法的話,我需要在水果店的收入中佔股分成,你可有意見?”
孫文 的眼珠快速轉動了幾下,心中思索著如果只維持青丘別館的生意,失去了新鮮水果銷路的水果店,究竟能維持到怎樣的境遇。
反復推演,孫文 都只能得出逐漸收縮進貨量,最終被市場踢出這一行的結論。
沒奈何的她把心一橫,開口道︰“只要小師傅能給我家指條明路,不要說是佔股分紅,就算這店送給您一半,我們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肇起興心中冷哼,這話說得倒是卑微,卻暗暗點明了最多只肯給出一半股份的底線。
罷了,總出去擺攤也不是個長事,如果能有個穩定的收入來源,也能省去許多麻煩。
抬頭看了看天色,著急趕回學校的肇起興也不再廢話,直接了當道︰“回頭叫孫鳧去找我一趟,我把關于代金券跟果切的事情跟他仔細說一下。”
正說著話,肇起興眼前的天空忽然抖動了一下。
經歷過邪神白虎來襲事件的肇起興第一時間就意識到,蜃樓城的結界正在被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