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明白趙欣看到俞寧這個樣子有物哀其類的感覺。
趙欣曾經說過如果不改變就變成俞寧第二, 李旭不這麼覺得,俞寧很明顯是因為太聰明被寵壞了,即使他現在已經長大, 心智還是沒有長進,而且俞寧只有智商沒有情商,要不然他這麼聰明也不可能淪落到二中來教書。
趙欣雙商這麼高, 怎麼會讓自己淪落到俞寧的這種境地。
“俞老師明顯沒有情商,即使家人用普通人的標準教育他,只要他不改高人一等的心態, 他還是會變成這個樣子, 俞老師說你們是同類, 我覺得不對,你比他聰明很多, 在奧數上, 你不過被他引導一下就可以和他一起討論課題了, 而且你的情商很高,你想讓曹老師改賽制都不會直接說,就怕曹老師心存芥蒂,其實你很清楚曹老師不會對你心存芥蒂,你只是想讓曹老師愉快地工作而已。”
趙欣好笑地說道︰“你真是越來越了解我了。”
李旭見趙欣心情不錯,便和她說了自己對俞寧從介意到釋然的經過。
“你們在討論奧數的時候, 周圍好像形成一種結界,那個結界里只有你們兩個,直到剛剛我才知道還有同類這種說法, 我一開始對俞老師很介意,我覺得和你最親密的人應該是我,你認識俞老師才多久啊, 為什麼和他那麼親近,我心里很不舒服。”
趙欣沒有對此發表意見,因為她看得出來李旭現在並不在意。
李旭也不要趙欣發表意見,他笑著繼續說道︰“不管是和你興趣相投的周澤,還是自認和你是同類人的俞老師,他們自有他們的優勢,而我也有我的優勢。”
趙欣配合地問道︰“你的優勢是什麼?”
李旭見趙欣願意配合他抒發心中的情感,心情更加愉快,“我的優勢是你喜歡我,不管因為什麼特質吸引了你,我的優勢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喜歡我,趙欣,你的喜歡給了我很大的安全感。”
剛開始李旭很介意周澤對趙欣的好感,因為周澤很強,不僅是周澤個人還有家庭,而他只有自己,周末還要去借宿趙欣家,這一對比,他覺得自己差勁極了。
可趙欣從不給他壓力,還一直鼓勵他,從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再到分析他的優勢,再糾正他愛耍手段的習慣,一點點給他建立自信心。
趙欣笑著說道︰“做人做事,自信很重要,你看俞寧都快被社會打擊得沒信心了,我剛才的感慨不是因為自傷,而是想幫他一把,他說得沒錯,在想法上我們確實是同類人,所以我不想看他這樣蹉跎一輩子。”
李旭疑惑地問道︰“俞老師會變成這樣是因為教育問題,那你要怎麼幫他啊?總不能你去糾正他的心態吧,你是學生,他是老師,會有效果嗎?”
趙欣笑了,解釋道︰“我只會糾正你,其他人我哪有時間啊,怎麼糾正他的心態,我現在只有一點想法,目前時機也不成熟,還得等等。”
作為最了解趙欣的人,李旭知道她每天要忙多少事,可看著她興致勃勃的樣子,反對的話又說不出口。
李旭嘆了口氣,說道︰“一個人的成長教育確實太重要了,雖然我爸不管我,可環境擺在那里,為了跟上好朋友的步伐,我就不可能讓自己變得太差,俞老師家肯定就是想著讓他好好學習,別的事不讓他操心,出社會了發現他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才知道著急。”
趙欣好笑和李旭說道︰“以後我們有了孩子,我會對他很嚴厲,因為我的孩子肯定和我一樣聰明,我絕不允許他變成俞寧這樣。”
李旭听到趙欣說孩子的話題,突然嚇一跳,往四周看了一下,此時已經下課一會了,這里又是教師樓前面,附近都沒有人。
見李旭心虛地環視周圍的環境,趙欣好笑地提醒他道︰“有人我會這麼說話嗎?”
李旭無奈地看著趙欣,問道︰“你的規劃都做到我們的孩子了?”
趙欣卻搖搖頭,鄭重地說道︰“我覺得什麼事都可以做規劃,唯獨感情的事不能,因為感情是不理性的,是多變的,規劃再多也不可能比變化更快,對感情,我只是暢想,沒有做規劃。”
李旭好笑地說道︰“你說兩性關系,甚至是孩子的話題都很理性,這話實在不像你說的,而且不做規劃也不像你的行事風格。”
趙欣無奈地解釋道︰“我也想做規劃啊,可我研究過很多人,我發現做規劃的感情都失敗了,既然規劃了還是會被推翻,我又何必做無用功呢,還不如享受走一步看一步的感覺,就像我之前覺得養寵物很傻,我愛上騎馬後才理解養寵物的樂趣,不管是什麼都有其魅力所在,感情最美妙的地方應該是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已經下課好一會了,李旭怕方慧等著著急,送趙欣去停車場,走著兩人又把話題轉回了孩子身上。
“我覺得你不會對孩子很凶,你對我,對曹老師,對所有人,你的方法都是不一樣的,我們的孩子即使像你一樣聰明,有你的光環籠罩,他不會覺得自己很聰明,到時候你會覺得嚴苛的教育不適合。”
趙欣覺得還真的會這樣,“好吧,分析人性上你比我強,那我們以後的孩子還真幸運,父母脾氣都很好,沒人凶他。”
李旭聞言噗嗤一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對他很凶呢。”
“你在原生家庭上受了那麼多委屈,肯定會對自己的孩子加倍補償,怎麼可能會凶他。”
李旭覺得趙欣在人性上雖然沒有自己看得透徹,可她善于分析,根據一個人的經歷和表現,就能分析這個人的做法和性格,他被父親和後媽那麼虐待,他有了孩子之後不僅不會凶他,也不會允許別人凶他。
轉眼就到了周四,曹杰說兩天之內就可以出方案,可這是他第一個能為工作室盈利的項目,策劃方案一再精益求精,時間就拖到了這個時候,趙欣看過之後就說沒問題,讓他發給鮑然。
听到趙欣的同意,曹杰是真正松了口氣,他問趙欣道︰“這個節目的廣告我們能賣多少?”
小品雖然年年上春晚,可春晚舞台的性質畢竟不同,如果把他們搬去別的舞台,觀眾是否還會買單,什麼都是未知數,曹杰會擔心廣告商壓價很正常。
趙欣想了想,說道︰“沒事,我們新旭現在也是大牌了,你談的時候獅子大開口試試看,要是資方願意當冤大頭,下次我們再多咬他們一口。”
曹杰忍不住笑了,正打算謝謝趙欣安慰自己,可下一刻趙欣的報價就讓他謝不出來了。
“什麼,你要多少廣告費?”
趙欣直言不諱道︰“八千萬,就廣告,這節目我們用了芒果台不少資源,版權肯定不能報價太高,不能在他們那賺到錢,我們只能在廣告商身上多拿錢了。”
曹杰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挑戰節目請的還是上過春晚的徐明碩和十八線的藝人,還有李旭這個當紅流量小生,版權和廣告費加起來也只賣了七千一百萬。
這次小品比賽節目雖然搭上了春晚的熱度,可要是沒有這個元素,跟純素人的節目有什麼區別,李旭還是素人的時候拍的探店視頻,他們就賣了二十多萬,廣告也才一百萬,李旭不僅做了一個假期的地推,新旭還附贈了一個廣告。
趙欣提醒曹杰道︰“我們新旭這個牌子還不值八千萬嗎,曹老師,你相不相信,你去跟人家談,人家都不帶還價的。”
曹杰半信半疑地去和鮑然推薦的那個廣告商談,人家確實沒有還價。
廣告商也覺得八千萬很貴,但這個節目是芒果台推薦的,而且還是最近炙手可熱的新旭工作室的節目,要是他們不答應,想答應的廣告商大有人在。
芒果台和趙欣有合約,但凡新旭的節目就是按照市場價收購,所以最後給一期一百萬,版權費要視頻上線才能拿到錢,現在他們拿到的只有廣告商的八千萬。
曹杰從財務那里得到了入賬的消息就給趙欣打了電話,剛好是周末,趙欣正在博藝中心上舞蹈課,培訓班當然是可以帶手機的。
“趙欣,你一定要抽出時間來幫我,九千多萬的項目啊,不能有一點紕漏。”曹杰激動得都不喊趙欣的頭餃了。
趙欣無語地回答道︰“我要忙多少事情你不是不知道,我沒時間啊。”
曹杰磨了半天的嘴皮子,趙欣也只答應偶爾去看看,他也知道趙欣盡力了,只能無奈地掛了電話。
李旭把舞蹈課調到趙欣一起上,雖然兩人基礎差距大不可能合舞,不過有他在,舞蹈課上所有男生都不敢對趙欣太過熱情,因為他會用眼神隨時審視他們。
被審視最多的人就是舞蹈老師馮軒了,隨著趙欣名氣越來越大,馮軒對趙欣已經不會再抱有那種心思,雖然還是會和她合舞,但也很少了,主要是李旭抗議過,說老師應該在下面指導其他學生,而不是上場親自教學,讓學生自己領悟。
李旭雖然是舞蹈新生,可他現在是藝人身份,他的意見馮軒不敢無視,只能放棄跟趙欣合舞。
趙欣停下練習去接電話,李旭當然要跟在她身邊,見她掛了電話,好笑地說道︰“你怕曹老師多想,拐了那麼大的彎讓曹老師在比賽里加成人組,現在他求你去看現場,你不僅沒答應還凶他。”
趙欣無語地解釋道︰“我讓他加成人組是工作干涉,他讓我去看現場是私人請求,私事我都不能任意行事,那我還不得憋屈死了。”
李旭覺得趙欣和俞寧本質上還挺像的,不過趙欣會分場合放任自己的性情,而俞寧卻不懂分場合,所以他才會被那麼多家單位辭退,然後會和所有人產生隔閡,趙欣說要拉俞寧一把,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排。
俞寧也是夠絕的,才一周的時間他就寫出了語文滿分的方法,而且他覺得加上這套方法趙欣也許會願意听他的,雖然被趙欣懟過很多次,可他還是想淘汰掉不適合學奧數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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