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反問他︰“我恨他有用嗎？”
“就像你一樣，難道你恨他，已經斷掉的手腳就能重新長出來嗎？”
然後指了指我自己︰“我恨他，就能重新回到小時候，把我爺爺換回來嗎？”
“你們都知道，我從小，幾乎就是我爺爺帶大的。”
“可是，20年後的突然有一天，他親口告訴我，他根本就不是我爺爺。”
“是害的我們馮家家破人亡的幕後黑手！”
“你們讓我怎麼辦？”
我情緒有些激動，景淵拍了拍我的手安撫著。
如果換做是之前對著馮鯤，或許我怒火沖天。
但是現在，我已經能夠讓自己冷靜下來的去面對了。
“你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
“有什麼區別嗎？”
馮子旭這次是真的不吭聲了，安靜了。
大概是在考慮他跟馮鯤之間的關系。
許久，看著自己的雙腿，苦澀一笑︰“是啊，砍掉了有啥用？”
“變成了一個殘廢，將來還怎麼跟他報仇？”
“所以還不如，把這一雙蓮藕留著，說不定哪天我還能變成哪吒三太子呢！”
听著他自嘲的語氣，我就知道，他應該是想通了一些。
便又繼續說道︰“你想要報仇，總得先讓自己是個正常人吧？”
“不然，沒手，沒腳，怎麼報仇？”
馮子旭听了我的話，點點頭︰“有點道理，那我不砍了。”
馮子越無語的看著他︰“你是小孩子？改變想法這麼快？”
“其實我以前覺得自己可憐，但是跟沈瓷一比，好像小巫見大巫了。”馮子旭看著我的眼神里，居然還帶著點同情。
我居然被他給同情了？
“行，你要覺得，這麼想你心里能好過點，也行。”我是無所謂了。
事實就擺在眼前，不是說睡一覺就能變成夢境的。
總歸是我現在成了馮鯤的孫女。
雖然是沒有血緣關系的那種，卻也是如他所說，被他撫養成人的。
“那，你以後怎麼辦？”馮子旭忽然問著我。
我靠在景淵的胳膊上，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說的都是事實，因為我現在也挺迷茫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走下去。
“其實如你所說，我更可憐。”我斂眸，語氣也有些壓抑。
比起之前的內心復雜，我現在可以說是冷靜過後的不願接受。
只能說，馮鯤他詭計多端，用了一把最能捅死我的刀。
親情，是我最在乎的。
從小，我就沒有父母疼愛，奶奶也嫌棄我是個女孩，還總罵我是野種。
並未把我當做馮家的孩子來養，甚至對徐寡婦生的那兩個更好更疼愛。
唯有爺爺，把我當做是親孫女，寵愛疼愛，給我最多的親情。
經歷了真多之後，他又用我最在意的這把刀，狠狠的捅進了我的心髒！
“小爺陪著你。”景淵側眸睨著我，他的聲音如清水一般拂過我的心底。
他的陪伴，讓我能夠感覺到安慰。
至少，我知道是有他站在我一處的。
“沈瓷。”馮子越忽然開口︰“到今天這一步，應該能看透，他是在20年前，就已經計劃好了今日，就等著你發現真相的這一天。”
我長嘆一聲︰“是啊，他還真是有耐心，一天天的看著我長大，一點點的等著我挖掘到真相，目的，居然這麼可笑。”
馮鯤居然想讓我成為馮家那些歪門邪術的繼承人？
還把馮子旭和馮子越，甚至是其他人，當做棋子，在這跟我當陪練呢？
這麼久以來，如果不是馮子越他倆，我都不知道受過多少傷了。
早我心里，早就把他們當朋友。
可誰知道，一個馮鯤的突然出現，讓所有的一切，全都偏離了最初的軌道！
我看著他們倆，眸色凝重的問著︰“你們恨我嗎？”
“恨個6啊？”馮子旭瞪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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