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它怕主人不信任它,又怕主人嫌棄自己的血液腥味大,所以一直不敢說自己給她喂了血。
後來,它發現主人很愛自己,把自己當成了家人,又怕主人不舍得自己用血養著她跟小主人,怕主人內疚,便一直都瞞著了。
哪怕上次主人問她又要了一瓶藥,他給什麼都沒說就給了。
大白很懊惱。
關鍵時候自己都忍住了,怎麼會在這種時候說漏嘴。
它垂下白乎乎的大腦袋,沒有回應。
江挽月卻更加確認了,大白這反應,就是因為它一直在給自己喂血。
江挽月心髒猛然一痛。
她蹲下身,雙手捧著大白毛茸茸的腦袋,“大白,你為什麼一直瞞著我?”
大白舔了舔她的手臂,沒有吭聲。
“那次我墜崖,你能救活我,卻在救活我之後格外虛弱,也是因為放了血吧。”
每次她傷得越重,大白喂養她的血就越多,所以也越虛弱。
大白望著她的眼楮,幽藍色的眼珠子里忽然有點泛淚光。
“嗚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它低低哀鳴了一聲,聲音委屈又無措。
“你沒錯啊大白,你不用說對不起的,大白,你不要說對不起。”
大白以為自己犯了錯的姿態,讓江挽月忍不住抱住了它。
她心中劇烈地抽痛著。
遲來的真相,讓她眼眶一片溫熱。
她抱緊了大白,“你為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啊,自從你出現在我身邊,一直都是你在保護我,你為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這麼重要的事情,她竟然沒有早點發現。
怪不得,這段時間的大白越來越弱。
特別是救了自己之後,完全不如在棄院時候那樣活潑有力量,才會被夜北驍那些閹掉的話嚇到。
若是最初的大白,根本不怕這些,因為誰也抓不到他。
現在的它,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量。
所以大白,才有了恐懼。
“大白,你知道你自己血特殊,一直在用自己的血滋養我是嗎。”
大白蹭了蹭她的脖子,承認了。
“當初我在棄院生下雙胞胎,崽崽跟糯糯體弱差點活不下去,我奶水又不夠,只能喂養一個,你是知道你的血有用,所以特意用了自己的血喂了崽崽,而不是意外讓崽崽喝到的血,對不對。”
是的。
大白上下晃動腦袋點頭。
毛茸茸的下巴把江挽月的一半的脖子都包裹住了。
“嗷嗚……”
我怕主人覺得我給小主人喂血太惡心,我就不敢跟你說,才說是不小心的。
“嗚嗚嗚……”
我本來還想給糯糯小主人偷偷喂的,可是那陣子,我實在擠不出多余的血來了。
一邊給主人解毒,一邊喂養小主人,再喂養一個,它真的怕自己會死掉。
“大白,你怎麼那麼傻啊。你也是我的家人,怎麼會惡心,你明明是最干淨,最善良的大白。”江挽月眼中有淚光閃過。
她徹底明白了。
因為崽崽用大白的血滋養過,所以從小身體好,還力大無窮。
糯糯是她奶水喂養的,才一直體弱,是早產兒該有的樣子。
它一直都拿自己當最親的家人,它從沒把自己當成過是動物、寵物、野獸。
大白一直都覺得,她們是家人啊。
“大白,一再用自己的血來救我,一定很痛吧。”
大白舔了舔它的掌心,幽藍色的眼珠子里清晰的映出她的模樣。
它搖頭。
才不痛呢。
跟找不到主人的痛比起來,這都不算什麼的。
只要能陪著主人,守護主人,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它的眼里,只有主人。
“大白,辛苦你了。”
今後,我也會保護你。
江挽月捧著大白的腦袋,在它腦門上用力地親了一下。
主人第一次親自己誒!!!!
大白一直耷拉著的腦袋,瞬間又恢復了支稜起來的力量。
“嗷嗚!!!”
主人真是太好了。
最愛主人了。
“大白,你今後也不能再有瞞著我的事情了。”
江挽月揉著大白的腦袋,心里堵堵的。
“不然,你哪天不見了,又或者命沒了,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會更加難過。”
大白嗷嗷點頭。
拿自己毛茸茸的大腦袋不停去蹭她。
江挽月這才勉強有了些笑意,縴細修長的手指順過它的耳邊。
大白又長又濃密的皮毛里面,掉出了一團燒焦後又被捏成一團的宣紙。
落在地上,滾了兩圈。
“這是江飄雪一直在手里攥著的,直到昏迷的時候才掉了出來的。我當時還在想,她丟哪里去了,我擔心她使壞,還特意留心去看了看,只找到了一小片,原來最大的是被我們聰明的大白叼走了。”
南枝一下就認出來了,她趕忙上前撿回,交給江挽月。
“王妃,你看看吧。”
信紙不完整,只有部分連接不上的碎片了。
被揉皺的紙,拼湊不到一起,只勉強能看出字跡。
江挽月仔細看了會,才依稀能猜出一些斷斷續續的句子,內容都在教江飄雪在宸王府要如何行事的。
“王妃看得清嗎,要不,奴婢回頭再找人想想辦法,看看能否復原?”東枝說。
江挽月想了想,說,“大抵是柳茹教的江飄雪的手段,不必管她。”
只要弄清楚,娘親身上中的到底是什麼毒就行。
至于這後宅爭寵的事情,江飄雪如何爭奪夜北驍的寵,她懶得管。
……
第二天。
夜北驍一大早就入宮了。
早膳跟午膳都用不上一起吃了。
夜北驍似乎也覺得這飯吃得沒意思,讓蕭毅傳了話,說以後都不必一起用膳了。
江挽月一個人吃飯,更自在。
轉頭,她又從南枝嘴里听說江飄雪病了,“昨日,娘娘走後,大夫給雪側妃診治了一番,說她驚嚇過度,又著涼,引發了高燒。我打听了一下,說是病得不清,臉都燒紅了。”
“今日還燒著?”
江挽月詫異。
江飄雪這種人,臉皮厚,心也黑,能這麼輕易就被嚇得高燒了?
“她不會是裝的吧?”
“燒著呢,一直沒退,大夫給開了房子,王爺在宮內還特意叫了太醫來看她,太醫也說高燒的確很嚴重,得下重藥才行。看這樣子,病是真的,不是裝的。”
江挽月沉思了片刻,淡淡吐出兩個字。
“活該。”
南枝問,“那過兩日,我們還要去找雪側妃問毒藥的事嗎?”
“若她真是高燒不起,這幾日怕是沒法子折騰,不急,給她按照三日一期記上,回頭一並算賬便是。不過,我倒是可以提前幫江飄雪鋪一下路,等她問的時候,順利些。”
她提筆,以江飄雪的名義寫了封信,讓北枝跑一趟尼姑庵,給柳茹送去。
“娘娘寫的是什麼?”
“就是如實寫下了江飄雪這段時間的苦,勸她說清毒是哪里來的,否則,她這個女兒可能保護不了自己,她這個做娘的也要一輩子當尼姑了。”江挽月淡淡一笑,“現在她頭發也沒剃,就想著回頭能再回江府吃香的喝辣的,要是她不識相,可能會連她帶江飄雪的頭發一起被我剃禿。”
南枝捂嘴笑,這的確很像自家王妃做得出來的事情。
北枝送了信件走,江飄雪那邊就派了丫鬟過來。
丫鬟跪在江挽月面前,雙手高舉在頭頂,“拜見王妃娘娘,是側妃讓我過來,側妃想求王妃娘娘賜大白的血作為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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