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永晝

第四十三章 恐怖平衡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漢水謠 本章︰第四十三章 恐怖平衡

    格蕾•蘿絲听得很清楚,坐在台上那張潔白如雪的寶座上的女子,便是花蕊女主,禁山上的王者。

    雖然戴著眼罩,但座中人那無暇的玉顏,婀娜的身姿,如星輝般流轉的眼波,無不表明,她是一個冠絕天下的美女。

    她不僅是世間罕見的美女,而且顯然還是實力超群的強者,那分如萬岳凌頂般的威壓,即便在座中人端坐如常的時候,也隨著她的一舉手一移目,不經意的揮灑出來。

    格蕾•蘿絲以往面對康靖大帝時,也從未感受過如此恐怖的威壓。

    難怪,方才那兩名實力深不可測、一揮手便輕易縛住格蕾•蘿絲與白卉子的年老強者,會對座中人敬畏有加。

    這從側面印證了花蕊女主的非凡地位與驚人實力。

    而此刻火旭離寶座僅咫尺之遙,站在這麼一個集美貌、實力與顯赫地位于一身的女子身邊,他不顯拘謹,臉上連一絲絲敬畏、戒懼的神態也未曾浮現。

    看得出來,花蕊女主待他不錯,甚至比對待親衛、近屬還要親善。

    才隔了多大會功夫,二人的關系竟融洽到了此等地步?

    這家伙該不會懂妖術吧?格蕾•蘿絲愕然暗忖道。

    除了錯愕,格蕾•蘿絲心底還浮著分羞愧。

    她與火旭,進入結界時彼此身份明確,一個是保護者,一個是被保護者。

    可造化弄人,幾個時辰之後,強弱易位,她成了階下囚,他卻成了別人的座前賓,她若想脫身,怕是還要憑借火旭的面子。

    “邦納,這三人既是火旭的朋友,那便放了他們吧。”

    果不其然,格蕾•蘿絲等三人還未醒神,花惜嫣即下令放人。

    視線從人叢中挑出兩名中年強者,花惜嫣吩咐道︰“浮生、浮世,你二人帶他們去竹里館歇息,好生款待,不可怠慢。”

    “是!”浮生、浮世出列,抱拳應命道。

    邦納沖雷頓冷哼一聲,用力揮出能量光束,解除其身上的能量索,然後朝格蕾•蘿絲、白卉子禮貌的頜首,輕輕揮手。

    憑方才所馭光團的色澤可以看出,亨廷、杰恩與邦納一樣,都是高級元宰,三者實力在伯仲之間。

    亨廷、杰恩擒獲格蕾•蘿絲等三人時,又未使全力,所以,邦納只須催動些許元力,便讓二女剎那間從能量索的束縛中解脫出來。

    征得花蕊女主同意,火旭走到台邊,沒事人似的沖格蕾•蘿絲笑道︰“蘿絲參事,放心,這里的人對咱們沒有惡意,你們先去歇息,在竹里館等我。”

    格蕾•蘿絲尷尬的動動嘴唇,卻是無言以對。

    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醒過神來的雷頓狼狽起身,走近台邊,若非邦納阻攔,他直想跳上台一把抱住火旭。

    “火公子,我們此來都是為了你,有些事••••••罷了,你心里清楚,可別忘了提醒台上那位••••••女主啊。”

    雷頓巴巴的望著火旭道,一臉衰樣,白天怒斥花蕊女主為戾獸的凜然之氣早散得無影無蹤了。

    路遇一大堆強者,每個強者的實力都能輕而易舉的將他虐成渣,那分震撼絕對是直抵靈魂深處的,連番震撼之後,雷頓已羞于以元爵身份自居了。

    何況被人捏著把柄,為了那點最後的尊嚴,他根本沒資格在此裝模作樣的顧及氣節。

    瞥一眼雷頓,火旭不無同情的道︰“放心吧,花蕊女主好像無意揭閣下的傷疤。”他知道雷頓在擔心什麼。

    格蕾•蘿絲︰“••••••”

    什麼傷疤?

    “走吧,走吧。”灰暗的臉色驟然轉紅,雷頓岔開話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向浮生、浮世二人。

    格蕾•蘿絲、白卉子、雷頓離場後,花惜嫣吩咐火旭回到她身邊。

    她的眸光再次流轉到北方無邊的夜色中,似在等待某個必將現身的人物登場。

    而她的心念仿佛失控,一陣瘋轉,終于頂開記憶之閥,觸及到了靈魂深處那道最重的傷疤。

    ••••••

    “阿姊!”

    十二歲的花扶疏倚在姐姐花惜嫣身上,微豎起兩道淺眉,清澈的眼眸里滿是怠惰之意,撒嬌道︰“疏兒還小,不想做王,阿姊明明做得很好,為什麼要逼我上位呀!”

    “胡說!”花惜嫣倏然變色,片刻後卻是神色一緩,一只手輕輕拂向弟弟的頭頂。

    沒辦法,長姊如母!

    奶奶年邁,所以,十二年來,花扶疏是她一手帶大的。

    “疏兒,你要記住,花氏男兒沒資格享清閑。

    自兩萬年前羲和人在此結界以來,花蕊部落外患絕跡,可內亂頻仍啊,我們的每一位家祖幾乎都隕落于內亂,每一次王位傳承都是在腥風血雨中完成的。

    遠的不說,就說你出生的那一年,為了拯救苦難深重的花蕊部落,鎮壓叛亂者,父王及兩位叔父不惜與對方頂尖強者同歸于盡,何其悲壯!

    如今你已是元士,十二歲的元士,亙古未見啊!雖說根底尚淺,但你擁有無限未來,應該擔起屬于你的使命了。

    疏兒,別怕,阿姊終歸是要嫁人的,不過,在你成為元宰強者之前,阿姊會傾盡一切力量,做你最可靠的守護者!”

    “阿姊每次都這樣說,煩!”花扶疏內心掙扎半天,終于噘著嘴點頭︰“好吧,明早疏兒便去祭祖。”

    ••••••

    “我若不逼疏兒踐位,他或許能活到現在啊!”思緒從往事中跳脫出來,花惜嫣心底在滴血,卻強抑下滿腹仇恨與痛苦,面上如無邊的夜色那般深邃、沉靜。

    夜空中現出四點橘光,快如流星,瞬間掠至廣場上空。

    直到四道身影平穩落在元晶台下時,火旭才意識到,現場又多了四名實力超群的強者,其中三人與邦納相當,而另一人實力之強,竟然絲毫不遜于花蕊女主。

    那人方才所馭光團色澤極深,表明他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巔峰元宰!

    這位巔峰元宰年約四十,身形昂藏,身著色彩鮮亮的錦袍,在一群青衫強者之中,顯得格外出眾。

    他未行任何禮數,神情倨傲,如炬的目光直視花惜嫣,嘴上淡淡的道︰“總使萬山青見過花蕊女主。”

    另外三名強者身著華麗的錦衫,沖台上草草抱拳,旋即垂手,齊聲道︰“中使陸濂(西使曠達、北使墨菲)參見花蕊女主。”

    目光從四名強者臉上匆匆掠過,花惜嫣揮揮手,沒有出聲。

    每次見這四人時,她都習慣于先沉默一陣。

    萬山青的面孔如畫一般深深刻在她的腦海中。

    與三年前相比,這副面孔幾乎沒變,唯一的變化就在于︰三年前的萬山青懂得何為恭謹,而現在的他,眼楮總往天上看,儼然是花蕊部落的另一個王者,完全忘了自己的臣屬身份。

    她永遠不會忘記,就在疏兒即將啟程前往祖陵祭祖的那一天,正是總使萬山青匆匆趕來,聲稱西麓一帶發現殘余反叛者蹤跡,才困住她沒能與疏兒同行。

    事後方知,所謂有殘余反叛者出沒的說辭純屬空穴來風••••••

    另一副令她刻骨難忘的面孔屬于中使陸濂。

    疏兒啟程祭祖前,思維縝密的陸濂被花惜嫣寄予厚望,花惜嫣命他做了首席扈從,把弟弟的安全鄭重托付給他。

    不過,十二年來,弟弟總呆在她數息即可抵達的近處,從未出過遠門,加上部落已傳出有人萌生反志的風聲,為慎重起見,她命當初擁戴她加冕的老一代強者之一——左使夜空隨行。

    她還吩咐未婚夫灌夫與兩名親衛時時守在疏兒身側,寸步不離左右。

    然而,災難還是發生了!

    包括花扶疏在內,一行百余人除了中使陸濂,余者悉數罹難。

    陸濂回來時,斷了一臂,說是一行人飛臨祖陵後,被山間瘴氣迷亂神智,又被詭異的天然怪力卷飛身體,墜入斷崖下的死亡之淵。

    而他陸濂非常幸運,居然能摔在峭壁上的某處縫隙內,留住了性命。

    自那以後,花惜嫣明面上絕口不提此事,背地里卻多番秘密調查,時至今日,真相幾近水落石出。

    她非常清楚,弟弟死于別人的謀害!

    復仇的怒火一次次灼心,直將靈魂燒得千瘡百孔,然而,她已失去快意情仇的自由,沒法感情用事。

    就像奶奶一再告誡的那樣,在憑實力或機運可一舉掀翻對手之前,為了花氏家族,為了花蕊部落,她得學會忍耐。

    這注定是一場漫長的較量!

    “七使同場,倒是少見,不過,若左使還活著,此夜八使齊聚此地,那才稱得上是花蕊部落的一樁盛事!”

    花惜嫣一開口,便婉轉提及往事,語氣中不帶任何情感色彩︰

    “當年,左使夜空實力極強,不小心被怪力卷飛至死亡之淵倒也罷了,一名七星元宰,居然沒能逃離死亡之淵,以致隕落,本尊至今都想不明白啊。”

    總使加左使、右使和東、南、西、北、中五使,共是八使

    聲音落下,萬山青神色無改,只是背負雙手,微微眯了眯眼。

    中使陸濂翻翻眼皮,語氣輕佻的道︰“可惜塞滿死亡之淵的不是水,而是來自地底的岩漿,左使夜空實力再強,也經不住岩漿熔燒。”

    此話一出,全場兩千余名強者無不變色。

    三年來,他們頭一次獲悉左使的死因,心底難免犯嘀咕。

    夜空死于岩漿熔燒,想必扶疏殿下也是如此吧••••••

    火旭的目光何等銳利,從那四名強者降落開始,觀察至此時,他已是心中了然。

    顯而易見,這四個實力超群的家伙來者不善。

    他們根本沒把花蕊女主放在眼里,不屑于以臣屬身份自居,瞧那架勢,怕是早完成了另起爐灶的策劃,只差與花蕊女主攤牌了。

    而決裂雖已演變至臣屬一方可以在女主面前舉止無禮的地步,卻遲遲沒有爆發血腥沖突,個中緣由絕對在于雙方的實力呈恐怖平衡態勢,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僅就實力而言,那個自稱總使的帥叔萬山青若與花蕊女主對決,勝面五五開。

    中使、北使、西使對右使、南使、東使,半斤對八兩。

    即便是現場其他兩千余名強者,大概也分屬兩大陣營,雙方的人數大抵相當。

    “原以為花蕊女主的麻煩僅限于權力基礎不穩,現在看來,她的地位岌岌可危啊!”火旭暗忖道。

    雖說蒙受了花蕊女主賜藥、放人等諸多厚待,但火旭除了當個看客,似乎並無更好的選擇。

    身為外界少年,實力低微,他沒資格趟渾水。

    萬山青犀利的目光卻在這個時候盯在他臉上。

    倨傲的萬山青留意到花惜嫣身邊站著個陌生少年,不由目光一滯。

    見火旭的長相與花扶疏有些相似,萬山青的心念出現了一陣難以抑制的動蕩,不過,他很快就在心底把花扶疏奇跡般幸存下來的可能性剔除干淨。

    那少年的衣著暴露了他的來路!

    “此人來自外界吧?花蕊女主收留他,于制不合!”萬山青聲音低沉,卻透著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優雅端坐,幽藍的眸光里一片恬淡,花惜嫣從容的道︰“他叫火旭,的確來自外界,被戾獸追至深山之中。本尊留他,自有本尊的道理。”

    “列祖列宗在天之靈啊,仔細看看部落現在的當家人吧!”中使陸濂舉手望天,故作悲憤而又無比虔誠的道︰

    “她以女主之號執掌王權已是名不正言不順,如今又將花蕊部落與羲和人的血海深仇拋諸腦後,善待一名擅闖部落禁地的外界小賊,為什麼!

    這讓隕落于羲和強者之手的無數先祖如何瞑目!讓吾等後輩如何存顏!”

    陸濂驟然發難,聲如驚雷,一番話說得極具煽動性。

    此人的長相在花蕊部落中堪稱下品,貌不驚人,但卻是七使之中最年輕的一個。

    三十出頭的年紀,已是高級元宰,這要放在羲和帝國,絕對會名震天下。

    當然,這里的頂尖強者個個都是修煉狂魔,撇開年老的東使、南使、西使、北使不提,單說花惜嫣、萬山青、邦納、陸濂四人,這四人躋入元宰行列時,都未滿二十一周歲。

    羲和強者的晉階年齡記錄擱在花蕊部落強者面前,簡直就是笑話,連火鋒當年晉為元宰時創下的記錄也不值一提。

    火旭自然不會被幾位頂尖強者的針對嚇倒,他揚揚眉,心底嘀咕道︰“拿我說事,你們也太心急了!”

    這種場面,前世見得簡直不要太多!

    他一個小小元少,分量輕如塵埃,且與萬山青、陸濂等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陸濂針對他,不過是在玩項莊舞劍的把戲而已。

    他們真正的意圖是逼迫花蕊女主打自己的臉,自損威信。

    邊緣游戲就是這種玩法,以取勢為主,一點點侵消對方的威嚴邊界,但不至于鬧到掀桌子的地步。

    可越是如此,花蕊女主越會硬頂,這里面根本沒有妥協的空間,一旦退讓,往後她拿什麼取信于民,號令部屬?

    見陸濂狂悖無狀,一旁的邦納、東使、南使早已怒不可遏,邦納剛想發作,卻被花惜嫣揮手制止。

    望著台下,眸光徐徐流轉,花惜嫣不溫不火的道︰“結界便是不可逾越的天塹,花蕊部落與羲和人早已分屬于兩個彼此隔絕的世界。

    兩萬年來,花蕊部落所有的苦難都源于內亂,是那些殘暴的叛逆者一手造成的,與羲和人毫不相干。

    既如此,本尊為何不能善待一名無辜的羲和少年?”

    “那是兩碼事!”甫一開口,萬山青忽然頓住,目光深凝,其間亮起兩簇如火的異芒,一股無匹的威壓頓時籠罩住元晶台和整個廣場。

    “我們的遠祖都曾遭受羲和強者屠戮,此仇經血脈傳承,鐫刻在卷帙山上每一個人的心底,再漫長的時光也無法將它抹去!”

    直視花惜嫣,萬山青一字一頓的道︰“拿這個羲和小賊的血祭奠遠祖,是吾等共同的意願,請花蕊女主以部落大局為重,莫負眾望!”

    “那不可能!本尊方才已當眾宣布,火旭是本尊的朋友。”螓首微微前傾,右手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在她白玉般的下巴上。

    凝視萬山青片刻,眸光淡淡流轉,旋即凝住,花惜嫣稍稍加重語氣道︰“這是星辰的意志!”

    又是星辰?!

    萬山青眼中異芒散去,代之以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慍色。

    “呵呵。”陸濂撇嘴冷笑道︰“花蕊女主聲稱自己承載著星辰意志,可星辰遲遲沒有顯靈,無人知曉此言的真偽。

    十余年來,遵循花蕊女主的意願,數千萬部眾無不信仰星辰,態度極其虔誠,不過,時至今日,除了花蕊女主,全部落竟無第二人得到星輝的眷顧,許多人都想不通啊。

    有人懷疑,花蕊女主能夠在某些時候身披星輝,那是一種••••••幻術造成的視覺效果!”

    他不懂召喚星力的技法,居然拿表象說事,稱之為“身披星輝”。

    唇角微勾,花惜嫣臉上現出兩點小小的酒窩。

    早料定陸濂會出此言似的,她在暗笑,笑罷正色道︰“本尊沒記錯的話,中使這是第五次質疑本尊的星辰意志了。

    信仰非常神聖,不帶任何功利色彩,如果有人出于功利考慮,懷疑本尊身披星輝是幻術使然的話,那麼,本尊可以明白無誤的告訴他,這位名叫火旭的少年也能••••••身披星輝。

    他如此年少,莫非中使懷疑他能使出瞞天過海的幻術?”

    話音未落,萬山青、陸濂、曠達、墨菲已是齊齊一怔。

    花惜嫣挺直身子,緩緩靠在寶座上,提前擺出勝利者姿態。

    “遭到五次質疑?那還坐得穩女主之位嗎!”火旭心底默默念叨著。

    他終于明白,花蕊女主帶他來此,最終目的是想用鐵的事實側證她“身披星輝”的神技並非幻術,以挽回連番遭受質疑後,已急劇貶損的威望。

    “她的格局還是不夠大啊!”火旭心底嘆道。

    沒法繼續做看客了,因為他已被卷帙山上的暗涌裹挾,誰是敵人,誰是朋友,無須權衡,也由不得他選擇,已清清楚楚的擺在他面前!

    他從不輕易樹敵,但是,當他不得不與人為敵時,絕對是殺伐果決,不會留給敵方任何生機。

    當眾秀秀召喚星力的異稟,讓花蕊女主如願重樹威望,然後萬山青等人隨便找個說辭搪塞一番,得以毫發無損的收場,這可能嗎?

    在他火旭的字典里,根本翻不出這等便宜事!

    “我是星辰之使,自然能身披星輝,但不可與花蕊女主同日而語。花蕊女主是唯一承載星辰意志的天選之人!”火旭攤開雙手,一臉嚴肅的道。

    花惜嫣柳眉一挑,剎那間,唇角勾起,幽藍的眸光熠熠生輝。

    火旭的這番話太給力了!

    萬山青眉峰一豎,立馬怒形于色,方待開口喝斥,卻被陸濂搶了先。

    “小賊,你最好證明自己有能力身披星輝,否則,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你會死得很難看!”

    淡淡一笑,火旭徑直走到元晶台空闊處,舉手望天,嘴上道︰“待星輝繞體時,請花蕊女主賜我一縷內蘊些許元力的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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