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余輝
松江六道大學，小樹林。
一對熱戀的情侶相擁熱吻，絲毫沒有注意到在枝繁葉茂的樹蔭下，兩道黑影悄然浮現。
阿德眼神古怪的看著互啃對方嘴巴的小情侶，單身幾十年的他完全不能理解這種互吞口水的行為有個毛的激情。
甦夏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大學、小樹林……
出生開局︰學校小樹林。
主線任務︰活下去
對味了。
“走吧。”甦夏說道，信仰之力震蕩，隔絕了聲音的傳播，免得給好兄弟嚇成不舉。
阿德點了點頭，兩人的身影悄然隱沒。
能源學院實驗室。
余輝穿著寬大的實驗服，坐在儀器前調試著各項數據。
“晨曦”經過實驗已經證明是可以作為新能源使用的，但在成本上還是太高了，無法作為取代原始能源而存在。
而且作為“晨曦”的研發者，余輝也很清楚“晨曦”在很多方面都是不如原始能源那般好用。
余輝現在只是邁出了第一步，他還需要進一步更新“晨曦”，盡快研發出“晨曦20”版本。
托著瘦弱的身軀在實驗室里來回走動，沒一會就要坐在椅子上休息。
沒辦法，他的身體已經透支到了極致，沒死都是因為學校的靈使定期為他注入心力來續命。
“真是孱弱的肉身……”余輝呢喃道，看向實驗室角落里的機械義肢，眼中浮現出猶豫之色。
“晨曦”雖然有很多弊端，但從無污染和能量強度的角度來判斷，理論上是可以作為……
“這里本應該還有一個人。”溫和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實驗室內回蕩。
余輝抬起頭，看向門口處。
一高一矮的身影映入眼簾。
不，不是矮，而是那個人太高了。
余輝看向阿德，面對對方，自己就像是一巴掌就散架的骷髏架子。
“阿德先生。”余輝認得他，“下城之光”方克圖的手下，一位強大的靈使。
“哼。”阿德冷哼一聲，對余輝很不感冒。
對此余輝有些疑惑，他似乎並沒有開罪這位來自下城的靈使。
目光移動，看向一旁的甦夏。
“這位是……？”
“你好，余輝先生，初次見面。我是李薪，來自下城南安。”甦夏微笑著做著自我介紹。
“李薪……方克圖先生的養子？”余輝雖然來到上城很多年，但對下城的記憶卻是並未遺忘。
那里是他的根。
“是我。”甦夏點了點頭，“很高興認識你，晨曦的創始人，余輝先生。”
余輝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瘦如枯槁的手與甦夏握了握。
“李薪先生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余輝問道。
“我想知道破壞“晨曦”穩定的方法。”甦夏說道。
余輝瞳孔一縮。
“你們想要在上城搞破壞？”
“真是上城的狗腿子。”阿德不滿的說道，“問個問題就成了在上城搞破壞？”
余輝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抱歉，李薪先生，我只是……不想看到上城和下城產生矛盾。”
“余輝先生，上城和下城之間不可能沒有矛盾的。”甦夏笑著說道，眼底卻是一片嚴寒，“雙方之間不存在和解的可能性，這一點我想在上城生活了這麼久的你，應該有所了解。人們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上城人對下城人的偏見，帝國和議會對下城的無視，這些因素注定了我們之間不可能存在和平，這是彼此之間的根本矛盾。”
“一定會有解決辦法的，我相信塔倫！”余輝認真的說道。
“相信依靠于塔倫先生加入議會，從上至下的變革嗎。”甦夏沒有嘲笑余輝。
他的想法本質上也是變革的一種，但也僅此而已，局限性太大了。
先不說將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單單自上而下的變革就存在著巨大的局限性。
議會的變革根本角度也是議會的立場，上城的立場，感同身受永遠都只是一個詞，只有下城人才懂得下城應該需要怎樣的變革。
甦夏不會去勸余輝，說一萬句也不如他親身經歷一番。
如果那位小天才塔倫真的能夠履行諾言，哪怕局限性很大也不失為一種變革方式。
“和他說什麼，直接控制他說出“晨曦”的弱點不就行了。”阿德不耐煩的說道。
“不，你們不能這樣做！”余輝大驚，有些慌張的跌坐在椅子上。
他連普通人都難以應對，更何況對面是兩位靈使。
“面對一個叛徒，我沒殺了你都是給你臉了。”阿德冷冷的說道。
“叛徒……”
余輝渾身一震，沒想到自己在對方眼里會是這樣。
恐怕很多下城人也是這麼認為的吧……
一時間余輝竟然是有些絕望。
為什麼？
他明明是在努力讓下城變得更好，為什麼會說他是叛徒？
余輝不理解。
“余輝先生似乎並不知曉“晨曦”現在的用途。”甦夏出言將余輝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晨曦”的用途？”余輝愣了一下，“不是用在工業生產了嗎？”
這是余輝向塔倫提出的要求。
“嗤。”阿德嗤笑著，“工業生產？上城老爺們放著便宜好用的原始能源不用，反過來用你這個貴的要死的新能源是吧？”
甦夏看著余輝。
“很遺憾，余輝先生。你的“晨曦”現在用于生產軍工產業，第一批生產出來的晨曦武器已經運往松江的邊境。”
余輝如遭雷擊。
運往松江的邊境？
松江的邊境是什麼？
是下城！
他研發的“晨曦”最先竟是用于軍工，而且防備的對象還是他的同胞下城人。
“我……”余輝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完整的話語。
他的心，亂了。
甦夏靜靜地看著他，沒有打擾此刻思緒繁雜的余輝，靜靜地等待著他的答復。
良久。
余輝緩緩站了起來，走到一旁的抽屜，取出一枚u盤，走過來遞給了甦夏。
“這是“晨曦”的完整圖紙，苔安的“機械師”能看懂。”
“機械師”連娜麼。
甦夏接過了余輝遞來的u盤，拍了拍余輝的肩膀，一縷信仰之力涌入余輝的體內，療愈著他的身體。
“下城的大門永遠為下城人敞開，隨時歡迎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