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話說熊午良直截了當地詢問屈氏的態度，問得直
屈原的一張老臉抖了抖，露出了便秘一樣的表情……若放在往常，熊午良肯定會心中暗爽——你這個耿直的老屈原，也有難為情的一天？
但眼下，顯然不是暗爽的時
熊午良面色沉凝，好言安撫道︰“屈子變法昭昭之心，本侯盡知”
“族中意見縱然相左，也定然不是屈子所”
“但說無妨！”
屈原深吸了一口氣，果然臉色難堪地說道︰“回稟君侯……屈氏族中的壓力，也確實不少……”
熊午良擺擺手，打斷了屈原的話︰“他們有什麼條件？”
一旁的召滑微微一笑，暗中點
自家這個小主君，政治智慧提高得很明顯啊！
屈氏態度曖昧，既提供給屈原府邸，卻又不是最好的府邸……和昭氏景氏眉來眼去，但又不肯和彼等結
既然態度曖昧，就必定是要和熊午良談判而已！
那就是要談條件
見熊午良問得直白，屈原雖然臉色不好看，但還是直說了︰“我屈氏十七族老一同施壓——若要屈氏支持變法，族中確實有些條”
熊午良點點頭，示意屈原接著
咱曲陽侯確實一向很討厭別人與自己談條件……可屈原雖是鐵桿支持自己的變法派，但屈氏族中的意思卻不可能被他一個人改變……這些時日，屈原夾在中間，一定很難
熊午良甚至能想到屈原和他家那一眾魂淡族老交涉的場景……也真是難為這個耿直的臣子
“第一，屈氏一族的封地、莊園、田地，需要盡數保留——至于昭氏、景氏等部族，可裁撤三成封地，卻不可趕盡殺”
“第二，保留屈氏貴族封地的財政屈氏封君可以繼續在封地收稅，按照當前律法，對國庫按時繳納什三稅，至于其他收成，君侯不可過”
“第三，嶺南開拓團的名額，屈氏要其中的一”
“屈氏願意裁撤部分私兵部曲，但是要保留當前的三分之至于裁撤下來的私兵，則繼續做屈氏的僕”
“此外，變法推行的各項政令，君侯應當與屈氏族老們共同商議……”屈原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了︰“如此，屈氏可支持君侯變法”
……
熊午良的臉，已經肉眼可見地紅溫了！
屈氏族老，好生無恥！
听听他們提出來的這五條條件，簡直是豈有此
屈氏族老們顯然也知道熊午良在楚國變法的基本套路畢竟全天下集權變法的套路都差不多），所以提出的這幾條要求，個個兒都切在要害
先說第一條和第二條——一個是封地，一個是在封地的財政權；
這兩條，是集權變法的重中之重，甚至比‘裁撤私兵部曲’更為重要！
不把楚國散布在各級貴族手中的封地、以及他們掌握的收稅權力收回來，所謂‘楚國變法’又從何說起？強干弱枝又從何說起？
踏馬
屈氏倒也聰明——不但要求保留了自己的封地，同時還要求保留昭氏和景氏的至少三成封
如此一來，熊午良便無法先假意答應，等料理干淨了昭氏景氏，再回頭收拾屈氏……畢竟咱曲陽侯的信譽在老貴族那里實在一般，屈氏也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也怕熊午良笑里藏刀、秋後算
留昭氏和景氏三成封地，便保留了這兩個大族的根
這兩個大族樹大根深，積累無數……只要留得根本在，短時間內便不會傷了元
憑著深厚的老本——至少在一二百年的時間內，昭氏和景氏就算日漸衰落，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仍在楚國有一定的勢
屈氏只要有這哥倆兒陪著，就不用擔心熊午良秋後算
至于第三條，屈氏想要嶺南開拓團的名額……
倒不是不行，但屈氏的胃口實在太大——居然想要一半的名額！
估計也是屈氏認定了熊午良點石成金的本事，想跟著撈一筆狠
確
嶺南開拓團，是穩賺不賠的生
可熊午良本想靠這個誘餌收服人心的……要是把一半的名額都給了屈氏，無疑是讓本該在變法中被削弱的屈氏反而掙得盆滿缽滿；而且，熊午良手里也因此少了很多收服其他貴族的籌
再說第四條——屈氏想要保留一部分私兵部曲，只願意裁撤三分之一……這一條，就有點兒侮辱熊午良的智商了！
屈氏說得明明白白——裁撤下來的私兵，還要繼續充當屈氏的家奴僕
那這裁撤還有什麼意義？
扯淡！
真到了需要的時候，屈氏只要給這些‘家丁僕役’人手發一桿長矛，就又把隊伍拉起來
真當勞資腦子不好使是
第五條就更別提了——所謂變法，傷害的就是屈景昭的利益來集權中央，要是以後任何政令都要和屈氏商量，就狗屁也別想辦成了！
……
召滑也不笑了︰“屈氏族老當真好算”
屈氏的一番算計，不但自身幾乎沒有任何損失，反而還隱隱獲利……而屈氏這樣有限度的支持，無疑也起不到‘離間屈景昭三氏’的效果！
屈原憤然地嘆了口氣，無奈地用拳頭錘了一下床
一旁的樂毅也連連嘆氣——在楚國變法，真是太難了！
和當初的燕國變法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
楚國的貴族太多，實力太強……就算在位的楚王全力支持，變法也有中道夭折的危更別提如今的楚國，政局上一團亂麻，楚王和曲陽侯離心離德……
尤其當世又有昭雎這麼一條老狐狸，處處與熊午良作對！
此人陰險狡詐，心思深
就算是召滑，恐怕也只能和這個老狐狸斗個半斤八
變法，難矣！
樂毅最終長長嘆了口氣，艱難地說道︰“啟稟君侯……楚國形勢太過嚴峻復雜，臣與屈子、慎到等人日夜琢磨，也想不到好辦法……變法大計，恐怕要徐徐圖之……”
屈原也點點頭，面色更顯得灰
在楚國變法，乃是屈原一生的大
如今卻遙遙無期……心中如何不悲？
召滑緊皺著眉毛，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看來，變法大計還未開始，就要在昭雎等人的團結一致下夭折了……
屋內的氣氛，凝重到極
熊午良卻突然微微一笑，出人意料地說道——
“變法之難處，在于大貴族們緊密勾結，互通有”
“以致我等無處下手，又有牽一發而舉國為之動蕩的擔”
“此事易耳！”
“只消離間分化彼等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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