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可會離開咸陽?”
    韓非一襲白,佇立于灰雨之中,在棕色的建築物前,他們都顯得格外渺小。
    這是他與李斯第三次淋過同樣的大雨。一方屋檐下,亂跳的白珠啪嗒地在地上碎開。
    不過當年的韓非說的是︰師弟,你執意要去秦國?
    李斯看見韓非的那一刻,頃刻之間露出了笑意。
    接著,他搖了搖頭。
    王綰讓出一步的距離,他自行收了傘。
    “綰兄為何來了這里?”
    “路上遇見荷華公主,同她講了些話。”
    李斯沒有說什麼,但他的眼眸變得深邃。
    三人入了岳林宮,韓非拿出一疊鄭國與趙嘉的書信。
    王綰細細看過之後,將信放在桌上,沉聲道︰“趙嘉原來與鄭國談過。如果要他不談修渠一事,得讓鄭國得拿韓安的細作底細來換。”
    李斯擰干衣擺,沒有起伏地說了句︰“看來趙嘉很想回趙國當王啊。不惜用整個暗線為祭。”
    韓非詫異地看了眼李斯。“你難道真不知道……這些信是…誰給的?”
    李斯凝神,他以為韓非會說出嬴荷華的名字。
    以韓非的洞察力,他不可能不發現這位小公主的異樣。
    沒想到韓非只是笑了笑,對于這個名字緘口不談。
    韓非覺得事情變得愈發撲朔迷離,也越來越有趣了。
    李斯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才是操作鄭國此局的幕後之手?
    天色繼續在一片迷惘之中繼續變暗。
    風壓得更低,咸陽宮外的樹枝在寒雨中搖曳,葉子由綠變黃,由黃變灰,漸漸隱沒在風雨的喧鬧。
    黃昏的嘆息,不會顯露出關于它對夜色的期待,一如此刻獨自坐在偌大宮殿中的嬴政。
    他命人吹滅了殿中大量的燈,獨自在黑暗中思想,這是他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
    鄭國的事情牽連到韓趙兩國,趙嘉雖然是帶頭把水攪渾的人,可他怎麼能算得上是個危險?
    于嬴政看來,趙嘉,不過是個跳梁小丑罷了。
    這只能算作他處理了無數次危機之中一場最普通的一次朝議。
    先王駕崩、華陽宮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