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汽車奔馳在夜色中,如同呼嘯的野獸。甦曉看著路邊一晃而過的風景,默不作聲。
“季雲瑤從國外回來了。明天去酒店接她一起回老宅。”季雲深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沉默。
“她回來了听伯母說她好幾年沒回家了。”甦曉有些驚訝。
“她今天回來的。”
季雲深發覺自己跟甦曉講季雲瑤的時候很自然,就好像她也是家人一樣。季雲深不著痕跡的看向甦曉,身體里某個柔軟的地方跳的很快。
“回來就好,伯母一定很開心。”
聊了兩三句,甦曉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甚至忘了剛才和季雲深鬧別扭的事情。她很自然的朝著季雲深笑了。季雲深被甦曉的笑容感染著,他覺得自己很幸福。
吃過早餐,季雲深開車帶著甦曉去了希爾曼酒店。
到達酒店門口,季雲瑤已經站在台階上了。她很清瘦,一件黑色的大衣包裹的很嚴實。一頂駝色的貝雷帽,同色的羊絨圍巾。柔軟的披肩發落在圍巾上,一對金屬質感的耳環很顯眼。
季雲深停穩後,走下去。迎著季雲瑤坐上車,並幫她關好車門。
甦曉沒有下車,她轉身本想和剛上車的季雲瑤打招呼。但是她看見季雲瑤的瞬間就呆住了。
季雲瑤的妝容很清淡,除了口紅的顏色之外看上去就如同素顏。皮膚白皙,高挺的鼻梁,一雙眼楮很清亮。成熟靚麗,身上的香水味道也很好聞。甦曉覺得本人比照片里還要好看,而且耐看。她有種似曾相識的親近感。
“你是甦曉你好,我是季雲瑤。你也可以叫我姐。”季雲瑤身體前傾笑著和她打招呼,說最後一句的時候有些停頓,並且掃了一眼剛上車的季雲深。
甦曉听見季雲瑤說話才緩過神來,聲音真好听,如沐春風。
“呃姐,你好。我是甦曉。季雲深的女朋友。”甦曉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覺的摸了摸鼻頭,說完面露微笑的看向季雲瑤。
“早就听說你了。你們兩個看起來還挺般配。雲深眼光不錯。”季雲瑤打量著前面的兩個人語氣輕松的說道。甦曉給她的感覺就是很漂亮清爽的鄰家女孩,沒有距離感。
“你們坐好,準備開車了。”季雲深瞟了一眼後視鏡說道。
甦曉轉身坐好,面色有些羞紅。季雲瑤換個舒適的姿勢靠在真皮的椅背上,看向了窗外。
因為路上擁堵,三個人到達老宅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
白薇薇早就等在門口了,一件紅色的貂絨大衣,襯的她很年輕。
甦曉先下了車,走過去問候白薇薇。“甦曉,你來了。真好。瑤瑤呢”白薇薇開心的握上她的手,心里惦記著自己的女兒。
這時,季雲瑤從車上走了下來。白薇薇立刻擁了上去,說話間眼里就噙了淚水︰“寶貝,你總算回來了。媽媽好想你。”
“媽,我也想您。”季雲瑤的聲音有些哽咽。
甦曉和季雲深靠在一起,看著母女倆相擁,畫面很溫馨。
進到廳里,白薇薇興奮的安排蓮花和李嬸招呼他們幾個。
一會說︰“李嬸,幫瑤瑤他們外套收一下。”
一會喊︰“蓮花,我給瑤瑤新買的拖鞋快拿過來。”
“哎呀,我得去看看廚房里的湯。甦曉,瑤瑤,你們準備一下來餐廳吃飯。”白薇薇說完,竟有些風風火火的走向了廚房。
甦曉他們來到餐廳,一桌豐盛的午餐已經準備好了。白薇薇坐在主位上,招呼他們坐下。
季雲深幫甦曉拉出椅子等她坐好才在旁邊坐了下來。季雲瑤坐在了甦曉的對面。
這時候,甦曉看到秦昊軒端著一碟熱氣騰騰的高燒山藥從廚房走了出來。她有些驚訝。
“雲瑤,歡迎你回家。”他放下餐盤,站在桌前側對著季雲瑤說道,聲音有些激動。季雲瑤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秦昊軒有些不知所措。
“昊軒,快坐吧。”白薇薇幫他解圍,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
她轉頭又對季雲瑤說道︰“瑤瑤,這幾天你爸爸回香港了。昊軒只要有時間就過來陪我。今天你回來,他特意下廚,做了這道你最愛吃的甜食。你快嘗嘗。”
白薇薇說完忙著給秦昊軒使眼色。
秦昊軒夾了一段色澤鮮亮的山藥放到季雲瑤面前的的餐盤里。
“雲瑤,這是我親手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秦昊軒小心翼翼的說道。
甦曉看著那盤高燒山藥,除了色澤好看之外,每一段山藥都很均勻,無論是長短,粗細,甚至切面都一樣整齊。擺在餐碟里,好有食欲。可見,秦昊軒花費了一番心思。
“我現在不吃甜食。雲深,給你吧。”季雲瑤連同餐盤一起遞給了季雲深,順手拿了季雲深面前還沒有用的餐盤。
“阿姨,我想起來公司還有急事要處理。我先走了。你們吃好。”秦昊軒知道季雲瑤還不能原諒他,他不想大家掃興,索性找個借口先離開。
秦昊軒走後,季雲瑤讓蓮花把那盤高燒山藥撤了下去。
白薇薇有些惋惜,不過她很快轉換心情說些逗季雲瑤開心的話。甦曉也跟著說些季雲深和她的趣事。餐桌的氣氛很快熱絡起來。季雲瑤也露出了笑容。
吃過午餐又坐了一會兒,季雲深就帶著甦曉來到了後院的花園里。
“上次就想帶你參觀的,見你緊張就沒有多留。這次可以好好陪你轉轉。”季雲深拉著甦曉的手緊握著,盯著甦曉好奇的側臉邊走邊說。
“好大啊,好漂亮。”甦曉看著偌大的園子,感嘆道。
園里有冬柏、松樹等常青的綠植。還有成片的鮮花,牡丹,蘭花等等好多不知名的花都竟相開著。各種植物錯落有致,賞心悅目。陣陣秋風襲來,花香混著淡淡的松枝香,沁人心脾。金秋的季節正是賞花的好時節。甦曉漫步在花海里,心情格外的美麗。
“這是彼岸花。花語是純潔美麗。就像我心中的你一樣。”季雲深摘了一朵紅艷艷的花朵戴到了甦曉的發間。
甦曉蹲下去撫摸著彼岸花連同它光禿禿的花睫。
“好漂亮的花。可是我不要做彼岸花。我不要和你分開。”甦曉想到了一個關于它的很淒美的傳說,她有些憂傷的說道。
“我們不是妖精,而且我們每天都見面。所以我們不會被詛咒,也永遠不會分開的。”季雲深將她拉起來,撫摸著她的小腦袋,目光溫柔的說道。
“恩,也對。走吧,去前面看看。”甦曉眨巴著眼楮,有些呆萌,有些孩子氣。
他們沿著石子路登上幾級台階來到一座涼亭里。涼亭西面有一個荷花池,成片的荷葉舒展相接,翠綠清潤,幾朵白色的荷花孤傲的開著。
荷花池盡頭有一座形狀怪異的假山,假山上有清水不斷的流下來。
池水很清澈,水底能看見綠色的水藻,還有不同顏色的金魚自由自在的游來游去。
涼亭和池塘掩映在花海里,放眼望去美景盡收眼底。
“花園北面那一排是花房,冬天大部分的花都會搬進花房里。前面那一排是工人住的房間,穿過去的後院里養著雞鴨等一些家禽和牲畜。你要去看嗎”季雲深一邊指點著,一邊給甦曉介紹說。
“我不喜歡家禽,我不要去看了。為什麼要養這些”甦曉輕微蹙眉說道。
“就是自給自足啊。這邊離市區比較遠,附近沒有賣的。”季雲深笑著說道。
“哦哦。好吧。”甦曉覺得這個理由還可以接受,輕輕點了點頭。
兩個人回到客廳的時候,白薇薇和季雲瑤還在一起母女情長。
“甦曉,雲深,你們晚上住這里吧,瑤瑤也住下。”白薇薇看見他們回來,滿心期待的說道。
季雲深看著甦曉說道︰“我們住下吧。”
甦曉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額頭說道︰“好的。謝謝伯母。”
“不客氣,反正房間多,你們也可以陪陪我,多好啊。”白薇薇听了以後非常高興,緊接著就安排蓮花她們去收拾房間了。
晚上白薇薇和季雲瑤住在一起,她們在二樓。季雲深和甦曉一起住到三樓的房間里。
“這是我以前住的,里面基本沒什麼變化。”季雲深輕輕推開房門,扶著甦曉的肩膀走了進去。
房間的裝潢很歐式,就連軟包和線雕都很有格調。屋里的陳設很簡單,一張大床,一組床頭櫃,嵌入式的衣櫃。窗戶是兩組,都是落地的羅馬印花窗簾。
大床上是藍灰色緞面的繡花床罩,上面放了兩套嶄新的絲綢睡衣,一套粉色,一套藍色。
“你先去洗澡吧,浴巾在里面。”季雲深拿起那套粉色的女士睡衣遞給甦曉眼神示意她浴室的位置。甦曉這才發現原來臥室里還有套間。她接過衣服走進浴室。
她洗好出來,發現季雲深已經坐在床頭看書了。這種感覺的季雲深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幾分靜謐的書生氣。
“你在看什麼書”甦曉邊走過去邊問道。
“格言。”季雲深沒有抬頭,眼楮仍然盯著書頁。
“啊,這都是學生時代看的。”甦曉走到床邊,從季雲深的手中搶過雜志。
“就是我上學時候看的。”季雲深言語里有幾分得意。
“你居然看這個書。哈哈。”甦曉忍不住笑出了聲。她覺得季雲深看這本雜志有些可笑,不過她也很喜歡這本雜志。
“我幫你吹頭發。”季雲深從床頭櫃拿起事先準備的吹風機幫她吹起來。
甦曉坐在床頭拿著手里的雜志翻看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