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石尚未落地,鋪天蓋地的火浪先一步籠罩大地。
火浪在丘陵之間層層翻滾,地面上原本泥濘的水漬,瞬間被蒸發干淨,樹木隨著燃燒起來,草叢也紛紛著起了火。
幾乎是眨眼之間,污泥叢生的丘陵就變成了火海滔天。
以方獨樹為中心的方圓數里範圍,這是隕石攻擊的核心區域,火勢格外旺盛,氣浪尤其酷烈,宛如一座巨大火焰熔爐,把方獨樹牢牢困在其中。
方獨樹抬頭望天,目光緊盯那顆正在急墜的隕石,石外散發有山倒般的重力,死死鎖住他肉身,讓他行動不便,脫身艱難。
他明顯感覺到,這顆隕石就是為了殺他而來。
早前段姓大漢使用過與隕石形狀相近的炎石,但炎石只有拳頭大小,隕石直徑卻有數丈規模,單從施法的氣勢上看,兩者威力就不可同日而語。
為了印證隕石的破壞力,方獨樹揚手拋出了金震熊,踏空沖天,迎著隕石撞擊上去。
結果金震熊剛剛觸踫到石面,瞬間被碾壓成了一攤微塵,脆弱的猶如紙湖。
方獨樹瞧見這一幕,嘴角微微一抽,心里暗驚︰“這顆隕石肯定是元嬰老怪親自施展的‘隕星火雨’,而且是全力一擊,我擋不住!”
他已經顧不得心疼金震熊,急忙拋飛兩儀門,運轉‘縮門成寸’,試圖逃離隕石的法力籠罩。
但隕石上輻射的重力始終罩著他,導致他移動遲緩,兩儀門根本飛不了太遠。
他一次瞬移,最多只能跑出數百丈。
按照這樣的遁速,等到隕石落地,雖然他可以避開隕石的直接砸身,卻絕對逃不出隕石爆發的波及力。
更恐怖的是,隨著隕石的下墜,石軀突然四分五裂,演化成漫天的岩漿火石,猶如流星劃落,朝方獨樹沖撞而來,
如此大範圍的神通轟擊,方獨樹的肉身將不可避免被擊中。
以隕石碾壓金震熊的威力來估算,他只要被流星火石砸中一次,恐怕就要當場隕落。
他心知不能再保留余力,立即取出一根散發著霞暈的窄木簽。
這是他離開河西時,國主符遠賜下的保命法簽,符遠曾有叮囑,如果他在塔內遭遇危局,那便御簽擊敵,可以確保平安。
本來,他是打算把保命簽留在關鍵時刻使用,入塔前他曾預估過自己的闖塔處境,認為前期不會遇上太大危險,等到闖塔後幾日才有使用保命簽的機會。
但他萬萬想不到,剛剛入塔第一天,他就必須不能猶豫的取出法簽,進行保命了。
他心里雖有惋惜,御簽卻極其果斷。
法力火速往簽內一送,只見一團彩霞沖騰而起,霞光一陣變幻,凝結成一朵蓮台靈影,牢牢架在方獨樹的頭頂上。
這朵蓮影剛剛顯形,罩身的隕石重力滕然消退,再也不能束縛他,他馬上重祭兩儀門,開足馬力朝外逃遁。
途中隕石落頂,一顆接一顆的流星火石,凶 轟擊在蓮台上,掀起‘砰砰!’的沉悶撞擊聲。
方獨樹耳邊听著聲響,心口也在加速跳動,他感覺自己此刻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死神仿佛在他旁邊揮手。
他渴望與死神擦肩而過,而不是相逢相聚。
經過數次的‘縮門成寸’瞬移,他終于逃出流星火石的覆蓋範圍,但危險並沒有遠離。
等漫天火石全部落地,只見一道高大身影從火海上空呼嘯而過,蒼鷹捕食般,緊追在方獨樹身後,一邊冷冷呼喊,向方獨樹發出陰怒警告︰“敢殺我段家兒孫,小子,你死定了!”
方獨樹理也不理,根本就不回頭,先跑為上。
他知道那個高大身影必定是釋放隕石之人,一石不中,立即親身追擊,殺他之心異常強烈,他到底能不能逃出此人的手掌心,心里沒有半點底。
他甚至不知道應該往那個方向逃匿才最合適。
就在他思索逃生路線時,耳邊忽然听見一道熟悉女音,向他召喚︰“方獨樹,快到我舟上來!”
方獨樹順著聲音望過去,臉色頓時一喜,快馬加鞭前去投奔︰“真是巧啊,月隴王!”
月隴王姚姬麗正乘坐一葉扁舟,懸浮在半空,像是在專程等候方獨樹。
等方獨樹躍入舟身,姚姬麗並沒有立即御舟閃遁。
方獨樹見她不緊不慢,本想提醒一句,繪峰人的元嬰老怪馬上要殺到跟前,誰知不等他開口,發現舟後又顯露一道人影。
那人影穿著一身綠袍,手捏一枚六芒葉,正是枯榮府的慕昆祖師,他揚手把六芒葉拋出,爾後回身落在舟內。
只听他嘿嘿笑道︰“可以走了!老夫的六芒聖葉,足以震退那個老怪!”
姚姬麗這才御舟前飛。
靈舟剛剛遠去,那個追殺方獨樹的高大身影已經尾隨而至,結果被一團混亂氣流所攔截。
他掃視一看,見附近山嶺間的林木荒草全部被連根拔起,草木靈氣猶如潮水般涌向地面那枚閃著綠輝的靈葉。
他不禁皺起眉頭,飛快的甩動披風,肉身瞬間變形成了一座黝黑山峰。
他化峰剛一完成,六芒葉也在原地瞬爆,葉力掀動的 烈沖擊,把黑峰直接擊退了數里遠。
等六芒葉的余波消散,他恢復了人軀常態後,再朝周圍搜查時,已經丟失了方獨樹的蹤影。
他臉色頓時陰晴不定起來。
片刻後,不遠處飛來一位老嫗打扮的白發女修,手里握著一根火焰叉,朝他喊話︰“是隕星寨的段綱道友嗎?老身瞧見你在施展隕星術,立即趕來相助,你是在和哪一路人馬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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