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禮將顧明鳶放在浴室旁的皮質腳蹬上。
顧明鳶落座之後就低著頭背過身去，帶著重重的鼻音道︰“出去。”
沈嘉禮聞言，也沒執意要留下，替她將浴室溫度再調高了幾度後，這才退了出去。
離開前，沈嘉禮還把浴室的門關上了。
顧明鳶听到關門聲，這才掀起頭發，摸了一把臉，起身走到鏡子前，一抬頭，最後那點醉意徹底清醒了。
鏡子里這蛇精病特麼是誰啊？
顧明鳶猜到過自己的狀態會非常糟糕，但沒想到會這麼恐怖。
不僅是眼楮又腫又通紅，她早上花的妝都花了，眼影和口紅都亂七八糟的暈在臉上。
她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多看一眼都覺得辣眼楮！
顧明鳶胸口不斷起伏，打開水龍頭的水，給自己清醒了一下。
她肯定是瘋了，才會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
顧明鳶胡亂的卸了妝，將自己臉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卸掉，再用洗面奶洗了兩遍，看到鏡子里的臉恢復干淨之後，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覺得嘴里的酒氣也讓人作嘔，又擠了點牙膏，想要刷個牙，可沒等她將牙刷放入嘴里，便感覺喉嚨一陣翻涌，冒著酸意，口中清水泛濫。
顧明鳶將牙刷一扔，打開水龍頭，對著洗浴盆一陣干嘔，緊接著便將肚子里的東西吐了個一干二淨。
吐完後面，沒東西了就吐酸水。
吐完之後一陣氣虛，差點站不住。
顧明鳶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忍著惡心，將浴盆沖刷了個干淨，然後單臂撐著勉強刷了牙。
做完這些，顧明鳶勉強打起精神，打開排氣系統，然後脫掉了身上的衣服，進了淋浴間，沖刷了一下。
溫熱的水順著頭頂沖刷下來後，顧明鳶這才覺得渾身的疲累舒服了一些，頭疼的狀態也好了一些。
顧明鳶在淋浴間洗了頭，也顧不上往日的精致，匆匆洗完之後，這才踏入浴缸，躺了下來。
沈嘉禮給她泡的水其實已經有點涼了。
但顧明鳶已經沒有多余的精力糾結這些。
折騰了半夜，她身上的精力早就沒剩多久。
躺下之後，身上一直緊繃的神經頃刻松懈，困意便襲了上來。
顧明鳶想閉上眼休息一會兒。
只沒想到，才閉上眼沒多久，意識便離她遠去。
沈嘉禮退出浴室後，便下樓給顧明鳶泡了一杯牛奶。
等他泡完上來，便听到淋浴間傳來水聲。
沈嘉禮沒有去打擾，而是趁她洗澡的時候，把床單和被子都換了。
換被子的時候，沈嘉禮看著那一灘還未干的水跡，沈嘉禮心口又短暫的抽痛了一下。
沈嘉禮很快就把床單被罩都換了，淋浴間的水聲也停了。
沈嘉禮本以為顧明鳶不想接受他的好意泡澡，或者是太累了想要沖個澡就上床休息，但是他等了很久都沒等到顧明鳶從浴室里出來，也沒听到吹風機的聲音。
沈嘉禮來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明鳶。”
沈嘉禮叫了幾聲，沒有回應，便打開了門。
隨即發現顧明鳶躺在浴室里睡著了。
沈嘉禮嘆了口氣。
早該想到的。
折騰了這麼久，這女人的體力早就應該消耗干淨了。
走進浴室，沈嘉禮還能聞到空氣中殘留的酸味兒。
吐了？
沈嘉禮看了一眼浴室，沒看到有什麼穢物。
看來是顧明鳶自己清理干淨了。
沈嘉禮心中一陣酸澀。
顧明鳶向來活的精致，連衣服都沒洗過，什麼時候遭受過這樣的境遇。
沈嘉禮從置物架上拿了一張干淨的浴帽，動作輕柔的將顧明鳶的頭發包起來，然後才將她從水里撈出來。
沈嘉禮拿了一張浴巾攤開放在床上，再給顧明鳶擦干了水，給她換上了干淨的衣服。
顧明鳶早就沒有意識，被他這樣折騰也沒什麼反應，像個布娃娃一樣任由他擺布。
以前顧明鳶也有體力不支的時候，沈嘉禮也給她洗過澡換過衣服。
但她從未像今晚這樣睡的這麼死，就算閉著眼接受他的服務也會嬌嗔怒罵他是禽獸。
這樣狼狽脆弱的顧明鳶，是因為他才會變得這樣的。
那股淡淡的酸澀感再次涌上來。
累成這樣，大概也醒不過來喝牛奶了。
沈嘉禮忍著心疼，給顧明鳶蓋好被子，然後從浴室里拿出吹風機，給顧明鳶把頭發吹干。
做完這些，已經快四點了。
沈嘉禮將顧明鳶抱回她的位置，自己也跟著一起躺下，看著臉色蒼白的顧明鳶，親了親她的干澀的唇瓣，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在懷里，像是抱著什麼易碎的寶貝。
……
第二天，沈嘉禮閉著眼沒睡幾個小時就被鬧鐘吵醒了。
他今天原本就打算好了要去公司一趟，定的是七點的鬧鐘。
沈嘉禮看了一眼已經睡的不省人事的顧明鳶，第一時間就把鬧鐘關了。
昨晚折騰的太晚，沈嘉禮自己也疲憊不已，眼楮又干又澀，腦子也疼。
沈嘉禮給徐明澤發了一條短信，取消了今天會議，破天荒的讓徐明澤去人事告了個假。
沈嘉禮側過臉親了親她的臉，抱著她再次閉上了眼楮。
兩人一起抱著睡到了下午四點。
顧明鳶醒來發現自己被沈嘉禮抱在懷里，一時間有點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
沈嘉禮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懷里的動靜。
他睜開酸澀的眼楮，目光與顧明鳶對上。
兩人目光相對，誰也沒有開口。
顧明鳶雖然在看她，焦距卻是散的，思緒也不知道飄到了何方。
顧明鳶好一會兒才想起發生了什麼。
她昨晚喝醉了，大哭大鬧，狼狽異常，還在衛生間吐了，最後……
最後……顧明鳶努力回想，記憶有點餃接不上。
吐完之後的記憶，她就沒什麼印象了。
她是怎麼回到床上的？
多想了一會兒，腦子就跟炸開一樣疼。
顧明鳶回過神，從沈嘉禮懷里掙脫開來，翻了個身，背對著男人再次閉上了眼楮。
不管發生了什麼。
顧明鳶現在都不想面對他，不想跟他有任何交流，也不想追究他這親昵的動作背後又意味著什麼。
煩了，累了。
沒力氣追究，也沒力氣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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