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靖山旁邊。
洛雲臉上的震撼與呆滯,卻也是同樣濃郁無比。
听到父親的感慨,洛雲才是倏忽回神,一副心有戚戚的點了點頭,目光重新移回到小院中,低聲說道。
“兩日前,才剛剛作出一篇鎮國策論!”
“短短兩日,卻又有一篇名作級的畫卷問世,且……”
洛雲抬頭看去。
雲海之上,元氣流轉。
這是只有修行者突破大境界時才會有的異象。
是元氣洗禮的前奏。
這些元氣到來,也就意味著。
小院之內,雖說顧長生的那篇畫卷還未完工。
但他所繪制的畫卷品級,已然達到了破入八品境,也就是【達府】級名作的層次!
若只是一篇達府級的畫作。
自然不至于讓南康府中,這麼多大修行者,這般失神與震撼。
但若是在這之前,加上一篇鎮國策論的話。
前後間隔不過短短兩日功夫,便能夠問世兩篇名作。
別說是達府級畫作。
哪怕只是出縣級,也一樣堪稱驚人!
……
小院之內!
此時的顧長生,已然完全沉浸在了,第三幅本命畫的繪制之中。
不同于之前的第二幅本命畫,齊天卷,需要從無到有,一點一點構建出來。
如今的顧長生。
別的不說,胸中的才氣積累,絕對足以用雄厚二字來形容!
白狼毫揮舞之間。
顧長生胸中的才氣,亦是毫無保留的傾注在了筆下。
筆鋒轉動,筆走龍蛇。
一副頗為寫意的山水畫卷,便是繪制而成!
但。
就在這一副風景畫完成之後。
顧長生,並未停筆,而是調轉筆鋒。
自這一方山水上方,縱筆揮毫落下!
寥寥數筆。
便是畫出了一位,須發怒張,持斧怒斬的少年神人的形象!
劈山救母。
後人皆知,有沉香劈山救母的故事。
但並不知曉,作為沉香的舅舅。
這一位清源妙道真君,在未曾成道時,也曾一樣有過年少輕狂的歲月,也曾一樣熱血過,一樣劈斬過那象征著天條的山河!
甚至有傳說。
沉香劈山救母。
其實就是化用的這一位真君,劈山救母的傳奇。
畢竟。
這一位清源妙道真君,身上的傳奇事跡,實在太多太多。
哪怕拋開劈山救母這一條不論,他的神聖,他的威壓,他的名望,也依舊足以名傳後世,名留青史。
遠非尋常人物,所能相提並論!
不過。
對顧長生來說。
其實他是不想畫出這一幅劈山救母圖的。
原因,還是如上所述。
“劈山救母時的二郎真君,還並不算是‘完全體’。”
顧長生頂不準,此時的二郎真君,所賦予他的靈韻效果,能否滿足顧長生的需要。
但遺憾的是。
當顧長生嘗試繪制出,那位已然听調不听宣,名動三界肉身成聖,連巔峰時的某位大聖都要小輸一籌的二郎真君時。
他卻悲催的發現。
自己雖說,才氣積累,遠超同境文修,甚至連不少中三品文修,若是知曉顧長生的才氣積累數量,都要艷羨不已。
但仍舊不足以繪制出,這尊灌口二郎,完全體的模樣。
不過。????⑻????????
顧長生別的沒有。
心態,卻是相當不俗。
很快便是將自己的心情調整了過來。
繪制不出來完全體也無妨。
只要能夠繪制出第三幅本命畫即可!
哪怕這第三幅本命畫的靈韻效果,不能如自己所願,起碼,自己努力過,這就足夠了。
到那時再去听天命,也不會懊悔。
畢竟。
人事已盡!
“叮!”
似是察覺到了,顧長生的心態流變!
他筆下,白狼毫中光芒忽而大放!
本就流暢無比的筆鋒,隨著顧長生的心念通達,卻也是愈來愈快!
愈來愈運轉如意!
而那一方剛剛繪制出來,僅有其形,尚未雕琢其意,繪制其形容細節的少年神人!
隨著顧長生的筆鋒流轉,濃墨揮毫,卻也是愈發完善,栩栩如生!
雖然整幅畫卷,尚未完工。
但整幅畫卷,隱約間,卻已然是有了一種獨特的神韻,縈繞其中!
遠遠觀之。
似真的能夠听到少年神人持斧開山時的怒吼!
能夠感受到那一方山岳的巍峨、厚重,以及……無邊的高傲,和少年抗爭的勇毅一般!
“刷!”
顧長生,深吸一口氣。
氣沉丹田,筆走龍蛇。
心念流轉之間。
少年神人的最後一處細節,其雙手所持的那一柄開山斧,亦是徹底繪制完成!
而就在這一柄開山斧,繪制功成的剎那!
“鐺!”
虛空之中。
卻是有著雷鳴之音,悄然蕩起,在這一刻,傳遍了整個南康府!
……
玄靈院中!
蒼玄道人,臉色鐵青到了極點!
原本,他還在發怒于,那坊間流言,完全不按照他的劇本來走。
但現在,他已經顧不上去理會那些事情了。
隨著顧長生,開始繪制第三幅本命畫。
整個南康府,都是風雲變幻!
“院尊,那顧長生……不會真的借此再獲得什麼神異的手段吧!”
有之前顧長生,一篇鎮國策,驚動整個大周的例子在。
饒是古月,已然親眼見到,武毅安的尸身,乃至血檀塔,都是一並破滅在兩日前那一場襲擊中。
此時此刻,看著雲海之上那翻涌匯聚而來的天地元氣,古月的一顆心也是難以淡定下來,下意識便是看向了旁邊自己這位上官加主心骨,蒼玄道人。
希冀著自家院尊。
能夠給自己吃上一枚定心丸。
听到古月那難掩驚懼的話語,蒼玄道人眉頭皺緊,同樣盯著空中那翻涌的天地元氣。
片刻後,才是淡漠開口。
“無妨!用不著擔心!”
蒼玄道人聲音無比冰冷。
但卻有著一股,難掩的自信!
“武毅安的尸身都已經被毀去,血檀塔都是破碎!”
“該清理的手尾都已經清理干淨,他顧長生便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繼續追查出來東西!”
蒼玄道人說著。
卻是不屑的掃了眼空中翻涌的元氣,淡淡說道。
“要我說,你也不必擔心這些。”
“這一幅本命畫,怕是那顧長生,想要挽回些許顏面,這才繪制出來,試圖挽回些威望的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