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姜梨梨抱著宣紙去了抄經堂,選了一個很偏的位置坐下。
然後開始抄經書。
因為早上下了雨,白日沒有放晴,空氣中清清涼涼的。
再加上這抄經堂的窗戶開的很大,山風微微,倒是很舒服。
姜梨梨就在這里面度過了下午。
也難怪有些書生會寄宿在寺廟中,原來在這種安靜的地方,確實很容易靜下心來。
——
接下來的兩天,姜梨梨便沒有再遇到李灼光。
雖然確實有刻意的避開,比如早上不去前殿听念經,傍晚不去听講經。
去抄經堂也是先讓寶瓶貝瓶先去打探一番,這才過去。
沒有遇到李灼光,姜梨梨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而在第三日時,這南佛寺中就熱鬧了起來。
不少人都前往了寺廟中。
新茶是前些日子就采摘好了的。
這比較好的一部分,已經打包送往京城去了。
每年的上等新茶,都是送到皇宮中給皇帝和皇後太後的。
當然,剩下的茶葉也不算差。
別說是新茶,便是往年的陳茶,一般人也不見得能喝得到。
姜梨梨跟著人群往前走。
隨後按照順序跪在了蒲團上。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牌子,這才看向了佛前那個東西。
那是一個檀木箱子,似乎是可以轉動的。
里面放著的就是各個號碼。
也難怪听說數字越大越容易中,因為這些牌子都是現場寫一份竹片牌子的,按順序投入這個檀木箱子中。
之後才抽取。
這樣越後面的數字,確實越容易被抽中。
只有三個人。
姜梨梨看著自己手中的三七牌子,總覺得希望渺茫。
“二一九號。”一個幸運香客的號碼出現了。
姜梨梨一听,果然是個大號。
也難怪很多香客都是第三日才入廟領牌子。
都想要爭取當大號啊。
隨後那住持又搖晃了箱子,隨後才拿出一個竹片。
“一號。”第二個幸運香客出現了。
姜梨梨听到一號的時候,立馬就抬起頭。
這是小號啊。
不過當她看到那一號是誰時,有些意外。
因為一號是李灼光。
說明李灼光是第一個參加這次春茶的人。
那也說明他比自己先來的。
不愧是書中後半本出現的第二多的配角。
運氣就是好。
姜梨梨覺得自己肯定是沒有那個運氣了。
“三七號。”在住持身邊的那個僧人念出這個號碼時,全場安靜。
並沒有人起身。
那僧人有些疑惑。
于是又念了一遍。
“三七號。”
姜梨梨確實是听到了這個號碼,可她覺得自己是幻听了。
直到念了第二遍,姜梨梨這才騰的一下從蒲團上彈了起來。
她就是三七號。
于是她立馬拿著手中的號碼牌沖了過去。
她中了!!!!!
此時的姜梨梨表面淡定,但是內心已經在敲鑼打鼓放鞭炮慶祝了。
她一輩子沒中過獎。
原來運氣全花在這里了。
都說大號好中。
但是今日兩個號都是小號,倒是讓那些香客議論紛紛。
看來拿到大號也不見得會中。
姜梨梨走到了李灼光的身邊。
此時的她因為中獎的喜悅,已經不在乎身邊站著的是誰了。
總之這茶葉是求到了。
“恭喜。”李灼光開口。
姜梨梨听到李灼光的話,就抬頭對他一笑︰“同喜。”
——
拿到新茶的時候,姜梨梨覺得這幾日在南佛寺吃齋念佛都值得了。
雖然還沒打開看,但光看外表,姜梨梨就很想喜歡這茶盒。
茶盒有八面,八面上都雕刻著佛像,這是南佛寺供奉的八座佛像。
而最上面有一個年輕的小僧人。
他是坐在上面的,穿著看上去很樸素,卻也很精致。
姜梨梨也瞬間明白,為什麼這幸運兒只有三個。
光是這個茶盒,就完全是藝術品了。
在如今這種什麼都是手工的時代,想要量產這麼精致的盒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拿到了茶。
姜梨梨還是虔誠的給南佛寺又捐了一些香火錢。
並且把抄好的經書遞給住持。
住持會把這經書放在佛前供奉一段時間。
然後才告訴姜梨梨等七日後讓人來取就可以。
姜梨梨自然是應下了。
之後姜梨梨這才帶著四個丫鬟回去了。
如今來南佛寺的事情已經處理了。
那麼該處理自己手頭上的事情了。
回到揚州城,姜梨梨立馬就親自寫了拜帖讓徐蓮送到天德書院去。
至于這院長會不會見她,姜梨梨其實心中也有些忐忑。
雖然葉青旗說了這位老院長是認識自己的,若是自己去找他,他肯定是會見的。
不知道為什麼,姜梨梨如今竟然有一種以前讀書的時候等導師恢復自己論文如何的心情。
怕知道結果,又想知道結果。
而此時的天德書院。
院長坐在屋內。
隨後看著面前的的少年。
“昨日你從南佛寺回來,就心有內結,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院長看著李灼光,這才出聲詢問。
“院長,學生確實有內結,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解開。”李灼光見自己確實瞞不住院長,就直接說了。
“我最近遇到一女子,她與我本是在幼時訂下了口頭婚約,之後這位姑娘離開了揚州,過了好些年才回來,我本是覺得她孤苦無依,自己既然與她有婚約,便可以成為她的依靠。
可這位姑娘自己撐起了門楣,並且上門退了與我的親事,對于我來說理應是高興的,畢竟這位姑娘過得好,不讓人擔心,可學生每見她一次,就對她印象深一些。
而且學生也知道學生應該以學業為重,只是如今心有內結,若是不解,恐怕無法認真學習。”
院長听著李灼光的話,眼底閃過一抹意外。
幾個月前,他以前的得意門生也為情所困。
如今他最看好的學生,竟然也為情所困,莫不是今年是什麼春年?
“既然那女子說與你的婚事作罷,你卻放不下,那為何不去與她說明?”院長開口。
如今是李灼光最重要的時間,他確實為情而困,院長倒談不上失望什麼的。
畢竟人一生,情字最難解。
“她很好,學生怕與她說明之後,連朋友都沒得做。”李灼光害怕。
如今姜梨梨已經開始避著他了。
要是自己真的說了,那以後估計連見一面都很困難了。
“那如今不說,你與她就能做朋友了?”院長挑眉。
“那倒是沒有,對方很知禮數,一直都是我唐突。”李灼光垂眉。
別說是什麼朋友了,便是說上幾句話,都是很困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