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苑。
接朱麗回家。
“情況就是這樣。”甦明成把甦家往事給朱麗說了。
本來可以不說。
但，甦明成懶的遮掩。
今天，甦明成和甦明玉一起去甦家老宅，朱麗是知道的。
朱麗比較講理。
就算甦家以前有‘破事’，朱麗也不會對甦明成有意見。
“明玉受委屈了。”朱麗很同情甦明玉。
“明玉是受委屈了，不過，我家還有一個受委屈的。”甦明成一邊做飯，一邊跟朱麗說話。
“誰？”朱麗幫忙打下手。
“我爸呀。”
“你爸？”
“對，我爸也受委屈了。
任何一個男人，遇到這種事，不暴打趙美蘭，不暴打那個什麼狗屁老相好，就不錯了。
離婚是肯定的。
但爸他竟然忍了。
為了這個家，他當了縮頭烏龜。
他委屈了自己。
也成全了這個家。
家里，只有我和大哥沒有被影響，開開心心的長大。
我爸和明玉，都受委屈了。
趙美蘭呢。
怎麼說呢？
也算是活的憋屈吧。”
甦明成說完，長嘆一聲。每個光鮮亮麗的家庭，總有各種煩心的事。
“每個家庭都有不容易的地方，明成，你也不要多想了。”朱麗安慰甦明成，擔心甦明成多想。
“我明白。世事哪能盡如人意。對了，麗麗，明玉的房子也買了，首付我幫忙付的，用了三十萬。”甦明成大多數事，都不會瞞著朱麗。
“那你還有錢嗎？”朱麗不介意甦明成幫甦明玉。
“有，還有幾萬，夠花了。麗麗，你爸媽什麼時候換房子？”
“听說明年有指標。”
“指標好申請嗎？要不要我幫忙找人？”
“不用了吧？”
“沒事，我就找人先問問。首付我也能幫忙出錢。”
“不用，我爸媽有錢。”
幾天後。
甦大強坐在辦公室，喝茶看報紙。
不時，有人過來恭維幾句。
之前，甦大強每天都忙著整理書籍。
現在，辦公室一坐，手下幾個人，奉承的話一說，甦大強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氣質也不一樣了。
似乎高人一等了。
這時，甦大強的電話響了。
“喂，明成啊。”甦大強說話有股沉穩的味道。
“爸，我在你們圖書館附近的福臨茶樓，你過來吧。”
“什麼事啊？我這正忙著呢。”甦大強忙著喝茶看報紙，這也算是忙。
“爸，福臨茶樓的茶點不錯，我點了一些，你要不要嘗嘗？”
“那就嘗嘗吧。”甦大強多少有些擺譜了。不是對甦明成，而是對所有人。
沒多長時間。
福臨茶樓。
小包間。
里面不只是甦明成，甦明玉也來了。
“明玉也在呀？”甦大強穿著白襯衫，黑色夾克，褲子筆直，皮鞋 亮，頭發還有發蠟。
“爸，你收拾的挺精神的嘛。”甦明成站起來迎一下。
甦明玉情緒還有些不對，沒有說話。
這幾天。
甦明玉一個人時，會忍不住哭一場。
哭完就忙著賺錢。
她買房了。
要還房貸，還要還甦明成付的首付。
甦明玉只有在賺錢時，才能忘記煩惱和委屈。
甦明玉被趙美蘭欺負的有陰影了。
以前，甦明成也欺負甦明玉。
現在，甦明玉對甦明成沒什麼太壞的印象了。
今天，甦明成和甦明玉一起找甦大強，還是為了趙美蘭以前的‘風流韻事’。
甦明成和甦明玉要弄清楚，當年到底怎麼回事。
“這都是你媽弄的，還可以吧？”甦大強略顯䱇瑟。他的穿著打扮，是趙美蘭幫忙拾掇的。
“挺好的，很有氣質，很有範兒。”
甦大強坐在主位，拿塊點心，隨意問︰“你們有什麼事啊？”
這幾天，甦大強經常坐主位吃飯，有些習慣了。
“爸，明玉出生前後，家里有什麼事？”甦明成直接問了。
“能有什麼事啊？”甦大強沒反應過來。
“爸，听說當時我媽要去魔都？”甦明成提醒一下。
“魔都？”甦大強有些愣了，忽然往事浮現在眼前，“你這個窩囊廢！一點上進心都沒有，一事無成！我要去魔都，離婚吧！”趙美蘭的咆哮，猶在耳邊。
甦大強打個寒顫，想捂住耳朵。
“爸，我媽參加同學聚會，是不是有什麼事？”甦明成繼續問。
甦大強一驚，手里的點心，掉在了地上。
“同學會！那個該死的同學會！”甦大強的眼楮，直愣愣的，有恨意。
一場同學會，害慘了甦大強。
這狗屁同學會，真是讓人討厭。
甦大強之前的氣質和感覺，都沒了。
身上的黑色夾克，似乎也普通了。
“爸，有些事，你得跟我們說說。”
甦大強的手哆嗦起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害怕，“都都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
“爸，這事一直沒過去，我媽怎麼對明玉的？明玉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你還是說說吧。”
“明玉？”甦大強看向了甦明玉，“明玉是受委屈了，我我.”
甦大強不知道說什麼。
他不敢說是趙美蘭錯了。
他也沒本事保護甦明玉。
“爸，有些事該翻出來聊聊了，不能這樣拖下去。明玉也不能一直受欺負。”
“我我不知道。”甦大強想逃避。
“爸，你不會不知道的，說吧。”
“明成，你不要逼我。”甦大強想逃，但逃不掉。甦明成攔住了甦大強。
甦大強縮在椅子上，低頭不說話。
過去的事，是道傷疤。
不只是趙美蘭的傷疤，更是甦大強的。
那個事，對甦大強來說，是侮辱。
甦大強不想再提陳年舊事。
甦明成也沒繼續逼問，怕嚇到甦大強。
甦大強算是長期受趙美蘭的語言暴力，長期受到精神折磨。
甦大強退休後沒幾年，有了老年痴呆，可能就是趙美蘭折磨的。
“爸，我不問了，你嘗嘗這茶怎麼樣？一壺好幾十，不便宜。”甦明成轉移話題。
見甦明成坐下了，看了看茶壺，甦大強給自己倒了一杯，聞了聞，品嘗一下，“還不錯，是那個
點心也不錯，這應該是”
“不錯，點心是豆沙還有.”
甦大強喝茶，吃點心，情緒逐漸穩定。
包間里氣氛有些緩和。
但沒一會兒，甦明玉開始問甦大強，趙美蘭以前的事，“爸，我媽的事，你還是告訴我吧。”
“明玉，不要問了，都是我的錯。”甦大強不想說，也不敢說趙美蘭。
“爸，當年的事.
我媽參加同學會.
有個魔都的老相好，在醫院工作，他要帶我媽走。
這時，懷了明玉四五個月，打胎太危險.
計劃生育，被撤職調工作，工資大幅下降”甦明成開口了。他把打听到的消息，都說了。
既然甦大強不願意說，那甦明成就說吧。
有些事，雖然說了不好，但不說更不好。
這幾天。
甦明成繼續找鄰居問當年的事。
趙美蘭的同學，甦明成也找到了。
只是，還沒問到趙美蘭老相好的情況。
“明成，你都知道了？！”甦大強一臉的驚訝，臉色也很難看。
不堪回首的往事，竟然被子女知道了。
這一刻，甦大強感覺沒臉見人。
這一刻，甦明成算是欺負甦大強了。
甦大強情緒不對，眼楮紅了。
不知是恨，還是什麼。
“這事，讓明玉受委屈了，我沒本事，護不住明玉，是我的錯。”甦大強又縮在椅子上，低著頭認錯。
“爸，你也受委屈了。”甦明成道。窩囊的甦大強，容忍了趙美蘭，讓甦家維持下來了，這很不容易。
“我沒事，主要是明玉。
明玉從小就被你媽欺負。
小小年紀，很懂事，很听話，就是經常被你媽訓。
唉，我窩囊，我保護不了明玉，我對不起明玉呀。
記得明玉初中時，想買一本練習題。
但你媽就是不讓買。
我當時也沒什麼錢，就想湊湊，但還湊不夠.”甦大強有些語無倫次，情緒很低落。淚珠子也掉了下來。
甦明玉也跟著流淚了。
甦明玉受了很多委屈。
趙美蘭帶給甦大強和甦明玉的傷害，太大。
甦明成沒有再說話，靜靜喝茶，他在想怎麼處理這件事。
趙美蘭對甦大強和甦明玉不好，但對甦明成很不錯。
甦大強和甦明玉可以不喜歡趙美蘭，甚至跟趙美蘭決裂，但甦明成不能。
過了一會兒。
甦大強恢復情緒問︰“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你們想怎麼辦？”
“爸，這事是媽不對，就讓媽給明玉，還有你道歉吧。”甦明成不得不這麼說。因為甦大強和甦明玉是受害者。
趙美蘭和她的老相好是‘施暴者’。
“不用，不用讓你媽給我道歉。
其實，我也有對不起你媽的地方。
我沒本事，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不用給我道歉，給明玉道歉就行。”甦大強對趙美蘭有恨嗎？
當然有。
《都挺好》電視劇中，趙美蘭怎麼死的？
甦大強有故意救治不及時的嫌疑。
有說法︰趙美蘭需要急救時，甦大強故意拖死趙美蘭的。
不過，這個說法應該不對。
甦大強不敢，也不會故意讓趙美蘭死。
“那就讓媽給明玉道歉。畢竟明玉是最無辜的。”這個事，甦明成站甦明玉這邊。
一旁甦明玉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個.”甦大強猶豫一下，看向甦明玉，“明玉，她畢竟是你媽。
她一輩子要強。
她要是知道，你們發現了以前的事，還讓她道歉。
你媽怕是活不成了。”
趙美蘭和甦明玉是一類人。
都是不服輸，都是爭強好勝的人。
讓趙美蘭低頭，跟甦明玉道歉，這恐怕會逼死趙美蘭。
“爸，媽錯了就是錯了，她需要向明玉道歉。”甦明成這樣說，一方面希望趙美蘭能道歉，一方面是給甦明玉一個態度。
甦明玉受委屈了。
甦家應該有親人跟甦明玉站在一起，給甦明玉有力的支持，和心理上的安慰。
“可是，你媽
這都是我的錯。
是我非要讓你媽嫁給我。
她長得好看，還能干，很上進。
是我配不上她。
她想走，我.我也不怨她。
是我拖累了她。
讓明玉受委屈，也是我的錯。
要道歉的話，我道歉吧。
明玉，爸對不住你，我給你道歉。”甦大強站起來，就要低頭道歉。
甦明成一把攔住。
“爸，你沒錯，不用你道歉。”甦明玉也急忙扶住甦大強。
“那能不能別讓你媽道歉了？”甦大強請求。
甦明成和甦明玉都沉默。
甦大強接著說︰“你們都長大了，一年也回不了幾次家，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計較了。
美蘭一輩子也不容易。
她雖然對明玉不好，但明玉感冒發燒，都是她忙前忙後的照顧。
我沒本事，讓美蘭心里有怨氣。
都是我的錯。
美蘭其實做了很多”甦大強說了趙美蘭很多好話。
趙美蘭歧視甦明玉，但也做了不少事。
“爸，媽的老相好是誰？”甦明玉突然問。顯然，她要遷怒這個男人了。
“過去那麼久了，我也不記得了。”
“怎麼可能忘了呢？”甦明玉不相信。
“爸，你要是不說，我就去問媽的同學。”甦明成道。
“不要問了，以前的事，就讓過去吧。”甦大強不希望舊事重提。
“過不去。爸，那個男人不是個東西，明知道媽結婚有孩子了，還勾引媽去魔都。我要找他算賬。”
“不要折騰了，就算找到他，有什麼用？已經過去二十年了。”甦大強一臉糾結。他想起趙美蘭的老相好，就覺得窩火。
“爸，不管怎樣，先找到那個男人再說。當然，也許那個男人做多了虧心事，已經死了也說不定。”甦明成道。
“沒死，他已經是大醫院的副院長了。”甦大強說漏嘴了。
趙美蘭的老相好，甦大強一直默默關注。
“什麼醫院？叫什麼？”
“魔都第二醫院，叫王愛國，他現在是副院長，本事很大，名氣很高，是知名的心腦血管專家.”甦大強還是說了。
“你們不要找他麻煩了，過去這麼久了，再找他，丟人的不只是他，還有你們媽。”甦大強不想再鬧出什麼事了。
“爸，你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我就是想了解一下這個人。
他人品很差。
也許，他做了很多壞事。
他快要身敗名裂了。”
幾天後。
甦明成找到了王愛國，並且知道了王愛國很多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