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珂盯著蛇頭猛砍的同時,酸與也盯上了張珂的腦袋跟雙臂。
本就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而來的她,完全不避諱以傷換傷的局面,在虎魄砍傷她頭顱的時候,兩對兒羽翼早已經化作了鋒銳的武器。
尖端閃爍著冰冷的光芒,筆直的朝著張珂刺去!
抵擋多方位的攻擊,對于現在的張珂而言並不算什麼難事,比這更加神出鬼沒的攻擊他都感受過,更別說這直來直往的刺殺。
于是在下一瞬間,張珂揚頭退讓。
久違的疼痛感從他的肩胛處傳來。
在幾乎是一瞬的時間內,張珂避開了襲向頭顱的刺殺,但肩胛處卻仍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一道深邃的傷痕,血肉分離,經絡離散,骨骼上出現了一道幾乎齊根斬斷的深邃傷口。
沒有完全斷裂,已經是張珂躲閃的及時,但喪失了肩胛的支撐,手中並不算沉重的虎魄也變成了難以承受的負擔。
只是
還沒等到酸與乘勝追擊。
下一瞬,從掌心中掉落的虎魄被另一條手臂接納,與此同時,張珂脖頸周遭的血肉一陣變換,兩顆嶄新的龍首撕裂了肌膚,從血肉下伸展了出來。
陡然出現,張開的龍口中就噴吐出濃烈的煙霧。
大霧彌漫,烈焰升騰!
新出現的大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遮蔽了周遭的空間,並且還在迅速變的濃郁起來,一眨眼的功夫,周遭百里方圓的土地就被籠罩上了一層濃白之色。
置身于其中的酸與六顆蛇瞳不住的打量四周。
但入目所見,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別說是辨別方向了,甚至就連近在咫尺的張珂,那龐大的體型都被濃霧遮蔽,只有正在回抽的虎魄出現在她的視野之中,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陡然發生的變化讓酸與的心頭躁動難安!
法天象地,三頭六臂,甚至于現如今蒙蔽自己感知的奇怪大霧這真是一個尚不及總角的人族幼崽能學得來的?
就算是天資充盈,但這也太夸張了些吧?
不得不承認,她先前的謀算盡數失效,怪不得防風氏敢放心留下對方,安然離去,敢情張珂是擁有自保的能力。
但,越是如此,酸與越發的興奮!
真正手無縛雞之力的幼崽殺起來確實簡單,但成就感跟報復感也就那樣子。
可要是如此天賦異稟的人族幼崽,如果殺死的話,防風氏一定能悲痛很久吧?甚至于那些編撰山海經的人族史官,說不得還會記下此事,流傳後世,讓未來的人族瀏覽至此也徒增幾分感傷!
當然,興奮的同時,酸與也並未忘記自己現如今的危險處境。
無功而返的羽翼帶著她急速的後退,每扇羽翼上的獨眼,在此刻變的幽邃而危險,一滴滴純黑的淚液從眼珠中分泌了出來,在羽翼的揮舞下變成水霧融入了周遭的環境之中。
如此,原本純白的大霧,在感染滲透下,逐漸變得晦暗下來,滾滾的霧氣就如同某種黑暗之物一樣,蠕動,扭曲著。
而原本就靠在外層圍觀的眾多神人們,早在大霧彌漫的時候就已經急匆匆的遠離了原來的位置,雖然 們原本所處的位置距離很遠,除非戰場偏轉,否則戰斗的余波怎麼著都不會波及到 們。
但萬一呢?
先出虎魄,再展大霧td,你小子是蚩尤的私生子吧?
黃帝呢?
應龍呢?
不是,你們就沒人管管他嗎,這玩意都流落到我們這邊兒了,你們快把他抓回去啊!
許多曾經經歷過那個蒼茫時代的遠古神人,無不瑟瑟發抖的想到。
為什麼人王分割山海,上古萬族卻並不從中作梗?
不就是為的這些嗎?
是,遠在伏羲,黃帝時期的人族確實弱小,跟隨處可見的神人乃至于山海異獸而言,就相當于猴子跟猛虎的區別,除了數量眾多,跟站在樹梢上嘰嘰喳喳外,基本沒什麼別的花樣。
都用不著那些強大的神人,甚至于一些流落于族群之外的異獸就能將他們嚇的夠嗆。
山海經上的食人一詞哪兒來的?
還不是上古的人族薄弱,但又味美,雖然真論效果的話,顯然是不如那些神草靈藥的,但神草靈藥還得跟人爭奪,數量也不算爛大街,與其滿山海的奔波尋找,倒不如就近找一個人族部落,時不時的打打牙祭
但饒是脆弱的猴子,其中也有銀背大猩猩這種強壯的族群,更何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無職祁也只是一只猴子。
人族之中,不僅僅有脆弱的食物,還有那些超能打的猛人!
不提其他,蚩尤的兵主之稱從哪兒來的?
這可不是黃帝給他隨便亂安的,兵主之稱,除了蚩尤能征善戰之外,還有一個理由便是他在人族的武器一道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當然,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對于人族而言是防身利器,對山海異獸而言卻是不堪回首的過去。
異獸很強,強到 們能僅憑喜好,隨意的食人,甚至于後來嘴養刁了,有了非幼童婦孺不吃的習慣;但異獸們也很弱,弱到蚩尤率大軍,一月之間,摧枯拉朽的平定了一本山經,所過之處,狼煙遍地,血流成河
食之如何的書本,雖是後世的人族記錄,撰寫,但其原由卻是從蚩尤這里出發的,甚至蚩尤的蚩字惡號,起初都是從山海異獸們的口中流傳出來的。
相比之下,黃帝要溫和許多,但倘若真出了事,也同樣的酷烈,好比鐘山某神,斬殺 兒子,懸掛曝曬 兒子的都是黃帝
(燭龍:不是,你有病吧?沒完了?)
黃帝受到多方面的支持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相比于暴虐的蚩尤,前者至少在事前還會跟你講規矩
殘酷的過往,讓他們不願意面對那酷烈的上古環境,于是,人王分層上古,山海異獸們非但不予以阻止,甚至還興高采烈的湊上去幫忙。
既能避開那些凶惡好戰的同類,也能去下一層,面對相對脆弱一些的人族,有什麼不願意的。
但現如今,張珂的出現,卻讓 們回憶起了曾經不願面對的過去,植根于血脈深處的恐懼,在那片大霧彌漫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原以為上古分層了,蚩尤也死了,大家的好日子就來了,但誰曾想,蚩尤的血脈竟然延伸了下來。
一念至此,一種不需要交流的共同認知,出現在絕大部分神人的思維中。
雖然三皇五帝已定,上古歷史延伸的使命也切割給了九州,不會再有類似涿鹿之戰那樣宏偉的場面,但這種暴虐血脈的傳承一定要在幼苗時掐死,絕對不能讓其成長起來,禍禍自己!
至于剩下的大部分也並非毫無觸動。
只是,防風氏跟西王母決戰于昆侖,如此宏偉的場面,基本瞞不過人王跟人族眾多強者。
那麼,這邊兒的情況暴露也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