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開局攤牌穿越者,老朱懵了

第1047章 離心離德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引火松果 本章︰第1047章 離心離德

    “砰!”一尊瓷杯被胡季擲在了地上,迸出的碎片四濺,幾個胡季的臣子不敢躲開,被瓷片割破了些許肌膚。

    “三個月了,三個月!”

    “大明還在後邊虎視眈眈,擺明了是等著坐山觀虎斗的心思,我大虞已經是危如累卵。”

    “你們卻還沒有平定阮氏叛亂!朕要你們有何用!”

    胡季一身大明親王袍服,口中的自稱卻是“朕”。這和安南一直以來的傳統有關,安南皇族素來桀驁,他們幻想著要和華夏中原皇帝平起平坐,不想屈居為華夏中原的臣屬,是以歷代國主的自稱皆是仿效中原皇帝,自稱“朕”,關起門來,過自己的皇帝癮。

    大明稱安南為“安南”,而安南人自己則稱“大越”,就是因為如此。

    但,一旦到了外頭,他們又害怕觸怒強大的中原王朝,從來都是以中原王朝的臣屬自居。所以,他們不敢穿龍袍,對中原王朝的使臣自稱“國主”,也不敢用“大越”這個國號。

    似朱肅上次遠來安南之時,安南上至國主陳藝宗,下至百官,沒有一�人敢在朱肅面前提“大越”這兩個字的。怕激怒這位大明親王這是其一,二也是,他們也知道這只是自我滿足而已,不敢在朱肅面前丟這個人。

    盡顯色厲內荏之本色。

    胡季篡位安南,這個全新的“大虞朝”,除了名字和“大越”不同,在慫這一點上,倒是和陳氏“大越朝”一模一樣。

    他現在倒是可以不用顧及大明的意見,做個真龍袍好生過過自己的皇帝癮了。畢竟,他現在已經和大明徹底鬧翻了。大明周王那邊派著使臣三天一申斥,五天一怒罵,還扣押了他的親弟弟胡季貔,很明顯是不會承認他的大虞政權是安南正統。兩邊只差一個沒有兵戎相見。

    但……他現在連做龍袍的閑情都已經沒有了。大虞政權剛剛建立,就已經危如累卵,沉寂數年的阮多方突然崛起,勢如破竹般破獲了他五處城池。而他這一邊,人心已經搖搖欲墜,不少牆頭草士族甚至拖家帶口的往阮多方的勢力範圍中趕。要不是他下達了封城的命令,每日里在城門口派重兵盤查,跑去投靠阮多方的士族只會更多。

    “陛下,不是我們不想出力……”階下那位胡季的心腹將領委屈道︰“實在是,我們大軍的軍餉,已經徹底空了啊!”

    “強征來的士兵們軍餉發不上來,一個個都在消極怠工……士氣低落之下,我們與阮多方的軍隊一接觸,就要潰散……”

    “借口!”胡季怒喝。

    “阮多方手下的精兵只有數千,其余也是強征來的兵卒。為何他強征來的兵卒就一個個都士氣高昂,你等強征來的兵卒就如此一觸即潰……”

    還不是因為你已經不得人心……階下的將領在心底深處腹誹胡季道。當然,嘴里是不能這麼說的。他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陛下,那些士族們散盡家財,傾盡全力的資助阮多方。阮多方麾下的士兵們不缺軍餉,自然士氣如虹。”

    “請求陛下撥付軍餉,如陛下給予軍餉,末將願意立下軍令狀,定將阮賊的首級獻于陛下階下!”

    一眾跪地請罪的安南將領們同聲喊道︰“請陛下撥付軍餉,末將願立軍令狀,必將阮賊首級獻于階下!”

    “……”

    胡季的怒氣被噎住了。不說陳氏“先帝”陳藝宗驕奢淫逸,早已把大越國庫中的銀錢花了個七七八八。就說他“登基”之後,滿腦子的大權在握,大刀闊斧,連國庫里剩下的那一點點家底,也早就被他給敗得光了。現在國庫里窮得能餓死老鼠,哪里還發的出軍餉?

    但發不出軍餉,就要被阮多方推翻,胡季只覺得頭上如懸利劍,皺著眉思考起來。

    “陛下……”胡季的心腹謀士範巨論出列道︰“既然阮多方可從士族之中獲取錢財,我等,亦可以在士族之中募捐軍餉。”

    “只要陛下一聲令下,臣一定會陛下,募集出足夠的數目來。”

    範巨論抱拳諫道。

    “這……”胡季大為心動,但思慮了一會,又趕緊搖了搖頭。“不,不行。”

    “士族們已經即將與朕離心離德,朕向他們募集軍餉,他們只會更加恨朕。”

    “這與把他們直接推向阮多方處,又有何異?不,不行!”

    胡季還是有一些政治天賦在身上的。他深知,自己這個“皇帝”的位置,本質上是由于他得到了大多數士族的支持,所以才能夠坐上這個“龍椅”。在安南,想要坐穩皇帝的位置,就必須要擁有士族的支持。現在已經有一部分士族因為阮多方而拋棄了胡氏,他如果去搜刮剩下來的士族,胡氏在士族中的聲望立刻就會一落千丈。

    到時候,即便是擊敗了阮多方,士族們也不會支持他。他的“大虞朝”也仍舊要分崩離析,一世而亡。

    “陛下啊陛下,這些士族們已經成為了我安南毒瘤,趁著這個機會將其革除,豈不正好?事已至此,您卻仍瞻前顧後……唉。”見胡季如此,範巨論心中難免失望,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退回了列中。

    “眾卿可有妙計?快快奏來!”胡季大聲說道,頗有一點急病亂投醫的意思。“只要能解我大虞今時之厄,朕不吝官升三級!”

    “陛下,臣有一計。”話音剛落,便有一人出得列來。範巨論扭頭看去,認得此子是一位士族子弟,平日里行事紈褲的緊,只因家族和胡氏有些關系,所以被拔擢任用……幾乎就是混來的官身。

    “哦?快說。”胡季眼楮一亮。

    “可向商賈、寒門募捐。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平日里,我等士族為國牧民,殫精極慮,奉獻已極。而他們則坐享太平盛世,于國殊無裨益。”

    “如今正值我大虞危急存亡之際,他們身為我大虞子民,為我大虞出力養兵,正是天經地義之事。”

    這話一說出口,似範巨論、黎澄等良心未泯的官員,皆是瞪大了眼楮,看向說出這等“高論”的那名官員。

    這是何等的厚顏無恥,竟然能說出此等論斷?

    但高高在上的胡季竟還真認真思考了起來。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士族是大虞的立國之本,不可輕動。自己還想要挽回支離破碎的士族之心,將那些被阮多方拉攏過去的士族們重新拉攏回來。

    那就必須要向士族們展現善意,要讓士族們感受到胡氏和他們是站在一個陣營,決不能從士族那里籌款。

    既然不能從士族處湊款,那麼,寒門、商人乃至百姓,就無礙了。這些人人數眾多,每個人只拿一點出來,就足以支撐大虞朝走過這次危急。而且他們在朝堂之中的勢力極弱,即便有所抗議,影響也微乎其微。

    雖然說那官員說的話確實無恥了一點。但是,話糙理不糙嘛。值此危急之時,稍微苦一苦百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待朕坐穩了江山,好生治理安南,還安南百姓一個盛世就好了!

    “善!”豁然開朗的胡季又拿捏起了帝王架子,大袖一揮,贊道。“此計甚妙,我大虞朝果然人才濟濟。”

    “朕金口玉言,這就著你官升三級!”

    竟……竟然答應了?範巨論目瞪口呆,正想出列,但,那名官升三級的士族,已經驚喜萬狀的跪地謝起恩來。而後,一眾士族和官員們,便驚喜的紛紛出列,開始分割著這次“向商賈寒門募集軍餉”的權利。

    就如同分食腐肉的禿鷲。

    “罷了,罷了……”範巨論只覺心灰意冷。不想繼續多言了。

    很快朝中眾官就將前往各處募集的權利分割完畢,為了討好士族,胡季將這項權利幾乎都分給了士族們。眼看這些士族積極的為自己分憂,胡季老懷大慰。他坐在金色的御座上道︰“眾卿家可還有事要奏?若是無事,朕國事繁忙,便要退朝了。”

    “陛下,臣有事奏。”一人從官員的隊列中走了出來。

    “哦,範淮啊。”胡季縮了縮眼楮,道。這名出列的官員,正是潛伏在安南朝堂,化名“範淮”的黃淮。黃淮自在安南取中狀元之後,一開始因為胡氏的特意照顧,在朝堂中暫且還算是如魚得水。但慢慢的,胡季攥取了朝堂的絕大部分權利,不再需要“範淮”這個象征大明王爺支持的吉祥物後,“範淮”在安南官場的聲望便急轉直下。

    他本就是寒門出身,若是沒有胡氏撐腰,安南官員們可不願和他多言一句。很快,“範淮”就成為了安南朝廷里的小透明,一個毫無存在感的官員,他自己倒也知趣,每次朝會之時,都只是躲在角落里,默不作聲。

    今日,倒是他第一次在朝會上進言。

    “有何本奏,你說罷。”胡季有些不悅的說道。這“範淮”是寒門,又是周王朱肅的弟子,現在他已經和周王朱肅鬧掰了,看這“範淮”自然是一萬分的不順眼。只是他是立志要做一位明君的人,雖然“範淮”微不足道,但他也沒有動輒殺害臣子的打算。

    “陛下。”黃淮拱手諫道,似乎沒有感覺到眾人眼神中對他的惡意,仍舊不卑不亢。“科舉之期已近。”

    “許多寒門舉子,仍因保文之制,而被拒之科舉門外。還請陛下廢除保文之制,以為我新朝氣象。”

    保文制度,是安南寒門平民參加科舉的一大門檻。上一次科舉,是因為有胡氏為寒門舉子們出具保文,範淮和一眾普通科士子們,才能夠參加安南的科舉考試。

    如今,胡氏已經登基“稱帝”,廢除保文,直接讓寒門舉子們參與科舉,倒也說的過去。

    眾人的目光俱都看向胡季。

    胡季眯了眯眼楮,心里有些嘲笑這“範淮”的不識抬舉。

    先前,自己向寒門出具保文,是想通過拉攏他這個周王弟子,獲得周王朱肅的支持,從而站穩當時的“安南新學魁首”之位。為了這事,他還損失了一部分士族的信賴。在士族對科舉的壟斷之中開了一個口子,已經引起了諸多士族們的不滿。

    而現在,他已經和周王鬧掰了,他現在首要拉攏的對象是士族,要是再放開口子給寒門,豈不是讓士族們更加的離心離德?于是胡季斬釘截鐵道︰“保文制度不變,寒門學子既沒有保文,那便不必科考了。”

    “此事無須再論。”

    說罷,揮了揮手,示意退朝。一眾士族官員大喜,對著胡季高呼聖明不止。所有的上升渠道都要被士族把持,這是安南士族之間不成文的底線,這範淮不自量力想要以卵擊石,簡直可笑至極。

    “範大人,回家好好歇息去吧。說不定在夢里,你能夠說動陛下廢除保文呢?”有人大聲嘲笑著範淮。

    範淮低頭不言,一副沮喪的模樣。但沒人看到,他隱藏在陰暗處的嘴角,已然泛起了一抹喜悅的弧度。

    ……

    “官老爺,我府上可沒短過官府的稅糧,怎的又要繳糧?”清化邊緣的某處,一位鄉紳乞求的對著一位身穿差服的安南小吏打躬作揖︰“這些年年景不好,府上本就只留下了我等和佃戶的口糧,哪還有余糧上繳給朝廷。”

    “您行行好,給條活路,您功德無量……”

    面對這鄉紳的卑躬屈膝,差吏竟是毫不留情,重重一掌將這老頭兒推開,道︰“老頭,別和差爺我套近乎。”

    “上頭說了,如今國事艱難,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百姓們稍苦一苦,也是應有之義。”

    “分派給你的糧食,一點不能少!明天拿去官府繳納,可听明白了?”那差吏凶狠的說完,旋即直接掉頭離去,通知下一家了。

    “作孽喲,作孽喲。”老鄉紳坐在地上,哭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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