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明軍連日進攻,也想要休息一段時日……”陳祖義心道。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這般安慰自己。
只是心底深處,始終有一抹不安,擾的他右眼皮突突直跳。
“不行,得做些什麼……”
海上行船,多賴天意。因而行船者多拜神佛。陳祖義身為海賊,也不敢輕視鬼神,心中想著這一抹不安或許是鬼神示警,本已經坐下的他復又佔了起來。
“你去,將剩下的猛火油,全都給老子拿到山口的左近去。”左右踱步思慮了良久,陳祖義終于還是覺得應該做些什麼。
他的命令說完,那位被他吩咐的頭領卻是一愣,不解道︰“頭兒,藏起來的那些猛火油也?”
“咱們不是要假作猛火油盡,好引誘明狗子上鉤嗎?再說今兒天都黑了……”
“偏你聰明?老子不知道嗎?”陳祖義猙獰一吼,唬的那小頭領縮了縮腦袋。“明狗子動向反常,必定是在謀算著什麼知道嗎?”
“咱們想著藏起猛火油,陰他們一下狠的,說不定明狗子也想著白天不來,到了晚上你們松懈了,趁黑掏�f且皇幀! br />
“老子這是未雨綢繆,這是兵法,懂嗎?”
“懂,懂……”小頭領哪敢多說什麼,只能唯唯諾諾。“是,是,頭兒兵法了得,明狗子的詭計哪里瞞得過頭兒……”
“去,也叫人通知白蓮教那邊……明狗子今晚要是敢來,老子就將他們統統燒死在這山里!”
“都精神著點,明軍的厲害,這幾日里,你們也都看見了。那就不像是人,倒像是一只只穿了人皮的大蟲。”
“你們這群殺才之所以能和他們掰掰手腕,是因為老子用了計,將這些大蟲困進了囚籠,讓他們施展不出爪牙……”
“只有把明軍都堵在這山里,你們才有活路,老子才能拿捏住大明朝廷,往後才有大把的金銀……可要是你們腳跟兒軟了,讓這群大蟲突破了山口。”
“別說跟著老子發大財……你們一個個甚至都要沒命!想要活命發財的,就給老子死死的守住這個山口,等這事了了,有一個算一個,老子拿出黃金萬兩賞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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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祖義心里的不安終于也消散了些。他看著自己的部眾們以及部眾們所驅使著的番人、南洋人,剩余的那點子不安反而喚醒了他心中的匪性。“來吧,明狗子,來吧。”
“老子就不信了,你們能殺穿了老子這麼多人……除非你們都是天兵天將……”
他這麼想著,倒有些期待明軍今夜當真下山,和他來一場硬踫硬的血戰了。
正當他摩拳擦掌的當口兒,卻听得身後的後軍之中,忽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陳祖義不由得皺起眉頭來,臉上一片不悅。
他的這一支人馬,是由他親信的漢人海盜們,驅使著番人與南洋人奴隸所組成的。番人與南洋人雖然蒙昧,但偶爾也會有不甘遭海盜毒打剝削,憤而反抗的奴隸出現,海盜們對其鎮壓之時,就難免會有些動靜。故而听到動靜,陳祖義便條件發射的以為,又是哪一個手下的兔崽子把奴隸逼暴動了。
他嘴上雖然呵斥,但倒也沒往心里去。那些豬羊一般的番人與南洋人不會是他手下海盜的對手,翻不了天去,一般只需盞茶功夫這種暴動就會平息,因此只是讓人去囑咐後隊的小頭領加緊處理,別誤了正事就好。
可是今夜的這場暴動似乎持續的久了些。不再去關注身後的陳祖義將注意力仍舊轉移到了前邊的山道,但過了許久,後邊的騷動卻似乎越來越大了。忍無可忍的陳祖義終于大罵出聲︰“怎麼回事?後邊的那些兔崽子們莫不是都死光了?沒听到老子下的令嗎?”
卻見先前被他派去傳令的那親信一臉驚慌的擠了回來,一見陳祖義,竟是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海王……大當家,不好了,不好了……”
“跟老子賣什麼關子?說!什麼不好了?是南洋人反了,還是那些該死的番人反了?”陳祖義罵道。
“不是南洋人,也不是番人……”
“是明人,明人從後邊打進來了!”
“什麼?”陳祖義一愣,第一反應是大肚港的大明定國公湯和打過來了。轉念一想又不太可能,在大肚港左近,自己埋伏下了不止一批的暗哨,不分晝夜的探看港內明軍的動向……若是大肚港的明軍有所異動,自己不可能不知道才是。
既然不是大肚港內的明軍,這大灣島里,哪里還有別的明軍?陳祖義正要呵斥這名親信亂己軍心,眼楮一抬,卻看見一面火紅的日月懸天旗,正在夜色之中獵獵而來。陳祖義不由得長大了嘴巴︰“真……真有明軍?”
“大明天兵已至,膽敢抗拒者,當場格殺勿論!擒拿賊首陳祖義相獻者,可免其罪,兼賞千金!”那邊廂,隨著獵獵飛舞的明軍旌旗,明軍的吶喊聲也隨著刀劍相擊的廝殺聲,一並傳入陳祖義的耳朵。
就著火光,一面“周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