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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早晨，余至明還是如往常一樣，六點鐘起
為節約時間，他先跑去廚房，讓也剛起床忙碌的邱蘭阿姨給他和青檸兩人熱一些昨晚的剩菜，再煮兩碗水餃就好
余至明和青檸簡單洗漱完，來到樓下餐廳，正好吃上熱騰騰的水餃和折
兩人悶頭干完早飯，還不到六點
他們正準備出發時，忽然听到宋嶠的聲音喊起，“小舅，等等我，等等我……”
余至明等了片刻，看到一個穿著小花睡衣，頂著亂糟糟的頭發，還光著腳丫子的小瘋丫頭跑到了近
“你又有啥事？”
宋嶠抱住了他的腿，仰著小臉道︰“小舅，今天我們要回去了，我會想你”
余至明有些嫌棄的點了點她的小腦門，說︰“下周就回來了，有啥可想”
宋嶠小臉認真的說︰“回家了，就不能天天見到小舅啦，肯定會想的”
余至明不由的樂道︰“人不大，嘴巴挺甜，回家後好好學習，只要期終考試成績優秀，到了暑假，就讓你媽帶你來”
宋嶠眼楮亮晶晶的問︰“說定了，不許變，拉勾勾？”
“好，拉勾勾！”
余至明笑著和宋嶠勾了兩下小手指，又和趕過來的三姐招呼了一聲，就和青檸一起出了家門……
這個時間點，加之又是周六，路上的車輛稀疏了不
青檸開著床車，以較高的時速，還真的在早上八點之前趕到了寧安醫
別看青檸昨晚挺凶，還敢直呼古青冉的名字，但是今早上見到迎接的大哥，就慫了，躲在余至明身後，假裝你看不到
古青冉還真的對她視而不見，對余至明道︰“昨晚，蒙凡挺了過來，就有幾位康養的癌癥患者的情緒有些激”
“他們找到我，說無論花多少錢，他們也要賭一”
余至明緩緩的說︰“有成功的希望才是賭，說句不好听的，他們那叫找”
古青冉輕嘆了一聲，說︰“本來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情況，在深淵里掙命掙”
“但是忽然有一人被救了出去，其他人情緒破防，也能理”
余至明糾正道︰“蒙凡將來情況如何，現在還不好說”
“不能盲目樂”
停頓一下，他又問道︰“患者和手術室那邊，都準備好了？”
古青冉嗯了一聲，說︰“準備好”
“我們這邊從六點就開始做準備了，以你為核心做緊密工作安排……”
除鐘春曉的手術外，另外兩名晚期癌癥患者癌變組織切除手術，也安排在了今
整個上午，余至明出了一間手術室，接著又刷手消毒穿手術衣進第二間手術室……
等他從第三間手術室出來，已經是中午近十二點半
隨後，余至明來到了古青冉的辦公室，和古家兄妹一起吃午
飯菜是听風閣酒家送來的一桌淮揚
饑腸轆轆又疲累的余至明，先猛吃了一陣，才有精神和古青冉說
“野人參收購的如何了？”
古青冉苦笑道︰“很不好五十年以上參齡的野人參本就少，收藏者又都是非富則貴，根本看不上我們出的價”
“我們已經派人去了半島，還有大俄那邊，希望能有所收”
古青冉又道︰“如今，我們已經放出了消息，說是因為藥物缺乏，患者不再接收，除非能自帶五十年以上野人參前”
“這段時間來咨詢治療消息的患者或家屬，都有一些社會或經濟地位，能量不小，再加上他們自身急需，或許比我們更有途徑和方法找到野人”
余至明沉吟道︰“這樣，五十年以上的野人參會變得奇貨而居，價格又得飆升”
古青冉點頭道︰“這是肯定”
他又補充說︰“寧安醫藥那邊，也正在積極研究可能的替代方案，比如能大幅度提升免疫力和髒腑機能的營養”
余至明兩口喝光一小碗鴨羹，又問︰“不是說，其他醫學世家也有人參續命丸類似功效的藥物？”
古青冉回道︰“確實”
“不過呢，我們了解了幾家，野人參也是必不可少的一味主”
余至明接過青檸給再次盛滿的鴨羹，感嘆道︰“這野人參看來是跨不過去”
“汪醫生說，昨天那顆人參最多也就能配制八顆人參續命”
“就這個消耗速度，撐不了多久”
青檸樂觀的開口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會有患者把人參源源不斷送來”
“那個，為了避免萬一，也需要嘗試一下如何讓患者硬抗熬過去？”
余至明橫了她一眼，說︰“沒有人參續命丸的加持，就當然這幾位正在接受治療的患者，也就華山醫院那位有硬抗過去的可”
“其他幾人，肯定沒”
青檸質疑道︰“不都是說人的潛力無窮，只要意志力強韌就能創造奇跡嗎？”
一旁的古青冉，伸手就給了青檸一個清脆無比的腦門
“傻不傻啊？”
“這種唯心主義的忽悠，你也能信？”
“要是意志堅強就能戰勝一切，每年還會有那麼多癌癥患者死亡嗎？”
青檸揉著腦門，對古青冉怒目以
“都說好了，昨晚之事過去你這一下，這麼用力，明明就是趁機報”
古青冉一副無辜模樣，道︰“哪有？只是被你剛才幼稚的言論給氣著了而”
青檸憤憤的指責道︰“你都多大的人了，還斤斤計較，一點也不成”
余至明伸手給青檸揉了揉腦門，安慰道︰“揉揉就不疼了，好好吃”
青檸乖巧的應了一聲，又瞪了古青冉一眼，大吃起來……
吃過了午飯，已過中午一
余至明顧不上休息，又得趕赴月子中心，為幾位臨產孕婦做胎位調
只是在前往途中，他和青檸被一位拄著單拐的患者給攔住
余至明認識他，寧安康養的晚期癌癥患者之一，姓倪，今年五十三
他是一位身價幾個億的大老板，晚期淋巴癌，身體多處出現了轉移癌
因為今天的時間緊張，再加之在上周，余至明已經給他們做過身體檢查，因此今天沒有給他們做身體檢查的安
“倪先生，有事？”
倪老板開門見山道︰“余醫生，我也要通過你的癌癥治療方案賭一”
余至明眉頭皺起，說︰“倪先生，你的身體有五處轉移癌變，尤其是雙腎癌變導致腎衰竭，如今靠透析維”
“你的身體情況，已經不適合手”
倪老板堅持道︰“我的身體情況比蒙凡還要強上一些，他能撐過去，我肯定也”
“只要撐過去，就能做腎移植手術”
余至明耐著性子勸說︰“倪先生，這適不適合做手術，需要綜合判定……”
倪老板霸道的打斷道︰“余醫生，你不用勸說了，我意已決，你只需盡心盡力給我做手術即”
“即便我真的撐不過去，一命嗚呼，那也是我的選擇，不會怪你”
余至明听他這麼說，也沒了勸說的耐心，直言道︰“倪先生，不是你認為的即便真的撐不過去，就是百分之百撐不過”
“我是醫生，如果真有醫治機會，我不會放棄不用”
這話，讓倪老板晃了晃身體，很顯然，讓他受到了一番打
不過下一刻，他就站穩
喘息片刻，倪老板緩緩的問︰“余醫生，你可知道，我現在還有多少錢？”
他不等余至明回應，自己答道︰“七個億，我至少還有七個億的淨資產，還不包括我收藏的很多古董文玩字”
“就像一個小品說的那樣，人生最悲哀的是人死了，錢還”
“余醫生，你如果用盡一切辦法救我，我可以給你五個億，現在就可以給”
余至明搖頭道︰“倪先生，這就不是錢的事情，是我真的無能無”
“有時候，我們就得認命！”
“認命？！”
倪老板冷聲道︰“如果認命，我就不會成為現在的我”
“我從來不會認命！”
他忽然轉而說︰“余醫生，我知道你們正在尋找五十年以上的野人參，你可知道，我現在手上有幾棵野人參了？”
倪老板伸出四根手指比劃了一下，說︰“有四棵了，兩棵六七十年份的，一棵八十多年的，還有一棵過一百多年”
“這幾棵人參是我讓人用高價，或是我珍藏的一些文玩字畫給換來”
“我快要死了，再多的錢，對我又有何意義？所以我決定，高價收購五十年以上的野人參，只要有線索，就不惜一切代價拿”
“這東西的存量，應該不多吧？”
倪老板斜了余至明一眼，緩緩的說︰“在我快死的那幾天，我就讓人把這些人參炖了，一天吃一”
“如果吃不完，就澆在我的墳頭”
余至明曉得，這個家伙對生的渴望讓他變得歇斯底里，走向極端
“倪先生，你這樣做沒有半點意義，你還要想想你的家”
倪老板呵呵笑道︰“怎麼會沒有意義？”
“你們沒有人參，就無法給人治療，就會有不少人陪著我一塊去”
“至于家人，他們因為我才有了今天，也因為我而失去，有什麼可抱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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