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為什麼要宣布出去?”
張君臨理解不了楊縣令的腦回路。
若非楊縣令做事盡顯忠誠,他都懷疑這是狗皇帝派來的內應。
“打仗講究的就是一個出奇制勝,趁著對方以為穩贏的時候送他一個晴天霹靂,利用他們人心不齊時出手一擊,可比聲張造勢有用得多。”
狗皇帝再造勢,有些兵力也不會被拉攏過去,他完全不慌。
不過。
楊縣令這般擔心的原因他也能夠理解。
畢竟他到現在還沒把底牌完全地亮出來。
楊縣令低頭細思了片刻。
卻也沒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
只知道太子殿下如此淡定自若,定是另有後招。
殿下都不急,他急什麼。
楊縣令重新坐好,不一會兒繼續栽瞌睡,剛剛睡著時,城樓下方又傳來呼喝聲。
“我要見太子殿下!”
听得出來,鹽城來的人對太子殿下很關心。
楊縣令打了個哈欠,這次也學著太子殿下的心態,淡定地繼續睡他的覺。
……
鹽城府衙後院。
服藥後的張承乾依舊不覺得倦意,身體燥熱難耐,像長著虱子的野猴一樣抓耳撓腮了許久後,心中也無法平靜。
“該死的陳婉兒,給朕下的藥至今還有效果!”
回過味來,張承乾才意識到自己在嘉州時有多麼的荒唐。
可是這人向來是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
日日笙歌達旦的張承乾,怎能忍受孤只單影睡在冷床上靜養。
正準備讓人去當地尋找一些沒有加入到派系里的年輕女子來服侍他,就算不行房事,至少使用別的方法消解一下心中的郁火時,門外傳來一道低啞的呼喚。
“陛下,臣妾來服侍您了。”
是夏貴妃。
張承乾心中先是一喜,可當看到夏貴妃走進來,兩鬢驟然泛了白,衣衫也未收拾,平時臉上精致的妝容也脫掉了,整個人老了十來歲的樣子,頓時覺得倒胃口。
“夏貴妃,你來得正好。”
夏貴妃正準備訴說今日遭受的委屈,卻听臥床休養的皇帝陛下語氣輕佻地命令她。
“你們夏家有年輕的女子想入宮服侍聖駕嗎?”
夏貴妃抽泣的聲音停頓下來,不敢置信地抬頭望著到了這步田地還在精蟲上腦的皇帝陛下,歡喜的整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皇帝陛下連夏家的案子都不願意推翻,卻還惦記著夏家的年輕女子?
夏貴妃此時只覺得“一日夫妻百日恩”在皇帝陛下身上看來,只是一個笑話。
她不由得懷疑,陳皇後毒殺先皇後的事,皇帝陛下早就知曉,甚至是順水推舟,這才有了今日南越的內亂。
“夏貴妃,你可想到了有合適的人選?”
張承乾看著韻味依舊十足的夏貴妃,想到夏家人長相不錯,心里再次癢癢起來。
夏貴妃溫柔小意在旁伺候,再來一個夏家女兒解解悶,他在等待著秋雁來到來的過程中,才不會太過無聊。
“是。”
夏貴妃的回答,頓時令張承乾眉開眼笑。
他就知道,比起擁有兵權的陳家來說,此時失去夏國丈靠山的夏家更好拿捏。
“那還跪在這里做什麼,還不趕緊去把人找來?”
能夠服侍天子,可是夏家女兒的榮耀。
夏貴妃望著老神在在躺在病床上的張承乾,哪怕不知道張承乾到底病到何種程度,可她光是道听途說,都知道這位皇帝陛下此時處于怎樣的困境。
看似有西楚撐腰,等到秋雁來抵達鹽城後,便能逆風翻盤,重回金陵。
可實際上天上不可能掉下餡餅來,西楚幫忙的原因是南越有利可圖。
首先是那些戰俘會全部歸還給西楚,南越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卻無法在戰俘方面獲得相應的補償。
還有羋能在嘉州海邊去鹽場看賬目的事,說明了西楚的狼子野心。
到時候,張承乾欠西楚的人情只能用南越的民脂民膏去償還,對比著太子的惠民之策,必然大失人心。
想必重回金陵不久,張承乾這個皇帝就會當到頭。
比起只會搜刮南越全體利益的皇帝,全國上下一心更希望找一個新的皇帝來替代。
陳氏一族之所以不再邀寵,正因為看透了這一點,等著張承乾“病逝”的那一天到來。
夏家女兒此時服侍張承乾的話,只有一個好處,那便是在奪儲時能夠多一個吹枕邊風的人。
“陛下,臣妾也想將夏家名滿金陵的大才女帶來為陛下解悶,可夏家府中諸人都被皇後和大皇子扣押在了府衙大牢里。”
夏貴妃只在簡單地心疼了一番自家佷女後,便決定獻出一人來換取日後的榮華富貴。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她想要和陳皇後分庭抗禮,只有這麼做。
“好說,你拿著朕的這塊玉佩去大牢里把夏家女兒全部救出來。”
“夏家男兒呢?”
夏貴妃低頭咬緊嘴唇,不甘心地詢問。
張承乾皺了皺眉頭,一副理所當然的反問“夏家男兒可能與夏國丈一同參與煽動民變的事,暫時先關押一陣子再說。你速去,別讓朕等太久。”
他才剛給老八一千人手,算是彌補了夏貴妃。
若是得寸進尺,他不介意換金貴妃前來侍疾。
“……是。”
夏貴妃也知道張承乾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德行,她並不急著把夏家男兒撈出來,只是試探一番張承乾對她還有無情義。
既然張承乾無情,休怪她不義!
陳皇後可以給他下藥拖垮身體,她就能夠找機會送皇帝在合適的時候殯天!
張承乾並不知道平時對他百般溫順的夏貴妃,也開始算計起了他的性命。
在見到夏貴妃快步離去後,他舒服地喟嘆一聲。
“龍衛。”
話音剛下,兩道黑色身影閃現在他的面前。
張承乾看到只剩下能用的最後兩個人,想到那個逆子痛下殺手的情形,心里的癢意也消停了不少。
“你們去盯著陳皇後和陳山河,有何異動,速來稟報。”
“可是陛下,您的安危……”
張承乾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指了指頭頂上方。
“有護國者在,誰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來殺朕的。”
有護國者在,就算是秋雁來在他面前,也不敢放肆。
兩個僅剩的龍衛這才抱了抱拳,告辭離開。
張承乾自以為安排好一切後,靠在軟枕上,看向金陵的方向,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從滁縣到鹽城,就算加上攻克金陵與鎮州,按照秋雁來九階武者的實力來說,也用不了三日。”
至于滁縣到鹽城這一段路程里守城的百姓與將士們的性命,張承乾根本沒放在眼里。
那些都是支持那個逆子的人。
死了便死了,沒什麼可惜的。
……
金陵城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