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將灰色身影逼退了兩步。
哪怕只有兩步,對梁勝藍而言也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不錯,你這麼快就已然掌握九階武者運氣的規律了,看來假以時日,你的武境上限比孤還要高出許多。”
肖朔心中贊嘆道︰不愧是墨青姐選中的徒弟,確實不同凡響。
梁勝藍得到肖朔的夸獎,憨厚一笑,他將硬弓放回背後,不再射箭。
九階武者之間的打斗,在于蜻蜓點水或毀天滅地之間。
他剛才出手,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告知秋雁來他的武道境界是九階,再加上身邊還有一位北齊君主在,秋雁來便不敢再動手傷害他人。
甚至,連滁縣的城牆都不敢靠近。
“他停下了。”
肖朔說著,秋雁來的身形停在了百米外的枝頭上。
他腳下踩著盛開著槐花的樹枝,花蕊微微顫動,身體卻穩若泰山一般,哪怕面臨著二對一的情況,依舊沒有一絲慌張。
“這個距離,他想跑孤也追不上。”
肖朔的話讓梁勝藍有些懊惱。
早知道剛才就不射那三支箭試身手了。
“梁將軍也別自責,他不來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是因為孤。”
肖朔負手而立,凌厲的眼神看向秋雁來,直接借助氣流傳聲過去。
“秋將軍,一別多年,原以為再相見會是在北齊與西楚的戰場之上,不料卻是在南越的城牆上,秋將軍別來無恙啊。”
“陛下書信里提到,北齊會助陣南越太子加強邊防,可陛下還是失算了。”
秋雁來嘆息一聲。
“早知道來的是肖君主,本將軍也不必跑這一趟。”
不僅成功解救俘虜擾亂南越的希望渺茫,還白當了一回小人。
肖朔听到秋雁來打起了退堂鼓,嘴角噙起一抹冷嘲的弧度。
兵者,詭道也。
秋雁來嘴上說的听听就好,當真可是傻子。
別看秋雁來不敢前進,可他特意選擇站在西楚的地界上,肖朔和梁勝藍也不能貿然前往。
拉鋸下去,等到金陵的西楚俘虜听到消息,必定會導致兵變,給君緣丫頭帶去麻煩。
“秋將軍,我乃滁縣現任守將梁勝藍,南越人氏,就在剛剛晉升為九階武者。”
梁勝藍率先自報家門,對著秋雁來拱手一拜。
“秋將軍來我南越邊防處,可有帶國書或是邀約函書?如果沒有,還請秋將軍速速離去,如果秋將軍是為打仗而來,相信秋將軍應當听說過,當初項鴻攻打滁縣時,坑殺我滁縣上萬百姓一事。”
“兩軍交戰不斬俘虜,可西楚既然開了這個先河,我南越也只能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梁勝藍可不管什麼他國形勢。
他只要按照太子殿下所說的照做即可。
別說他今日晉升為九階武者,哪怕依舊是八階巔峰。
他的職責就是拖延時機,把西楚來人的消息傳達至金陵去,到時候大不了拉著戰俘一起魚死網破,也絕對不能給太子殿下拖後腿。
秋雁來一直提防著肖朔出手,沒想到南越的守將比肖朔還要莽撞,把話說得如此直白。
“看來貴國的太子,已經明了我西楚的計謀,等著我自投羅網,又邀請肖君主在此設伏,是想名正言順地斬殺五萬余眾的戰俘,再將本將軍擒拿。”
秋雁來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梁將軍剛步入九階又何妨,肖君主實力與我相當又何妨,你們若想來抓我,盡管來便罷了,若你們想殺戰俘,我便趁你們不注意把這南越兵防和北齊邊防全部滅殺,又何妨?”
這就是九階武者的余力。
梁勝藍雙手扶在城牆垛子上,望著近在百米卻遠隔天邊似的秋雁來,心里深處在吶喊。
變強。
要變得更強。
才能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一切!
“秋將軍這話的意思是打算魚死網破了嗎?”
梁勝藍再次摸向背後的重弓。
箭筒里剩余的箭矢都只是普通的羽箭,射擊距離不過百余步,他要想讓秋雁來達到閃避退離的效果,就要主動去接近秋雁來。
抵達秋雁來的攻擊範圍內,一較高下!
“梁將軍,南越國恐怕僅有你這麼一位九階武者,你可莫要沖動行事。”
秋雁來還有心情說著風涼話,激將著梁勝藍。
肖朔聞言,右手握成拳抵在唇下,咧嘴樂了。
這一樂。
秋雁來心頭一震,恍然意識到,肖朔明知他的來意,卻在發現他的第一時間,並沒有讓梁勝藍保留實力,與其聯手伏擊自己,而是選擇了彰顯南越的防守武力。
兩軍交戰,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只有一點。
雙方打不起來,所以只是亮一亮誰的手腕更硬。
可是。
此時肖朔在場,除了肖朔進入西楚地盤來追擊他,會讓北齊陷入于西楚作戰的危機,但西楚的主要兵力全部集中在西北戰場上,肖朔這麼做,最多會惹來幾句不痛不癢的咒罵,根本損失不了什麼。
正因如此。
他面對著南越成長起來的九階武將,才沒有貿然上前去擊殺,而是選擇規避。
就怕肖朔沖冠一怒,選擇和他死磕到底。
肖君主可不像南越君主那般窩囊,這可是一個連自己親生父親都能夠“敬”為太上皇的厲害角色。
越境擊殺他國武將對肖君主來講根本不叫大事。
“肖君主為何發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肖君主如此克制,令秋雁來心中隱隱不安。
肖朔只是低笑著搖頭不語。
“肖君主是在南越埋伏了大軍,等我自投羅網?”
秋雁來說話間,又往後退了十丈遠,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並暗道一聲“不妙”。
若北齊國真的打算趁西楚與大贏兩國交戰時,不要臉的借故南越國之事,偷襲西楚國,並讓南越國背這個黑鍋的話……相信以南越太子此時的需求,說不定真的會與北齊國聯手。
最後北齊國拿下西楚的地盤,罪名由南越國來背,還能讓南越國從此不再進獻糧食與海鹽,雙方確實能夠互利互惠。
就在秋雁來猜測著對方的動機時,見到肖朔挺進一步。
他嚇得又飄然後退十丈遠。
“肖君主難道以為本將軍是單槍匹馬趕來的嗎?”
秋雁來現在無計可施,也只能盡量拖延時間。
只要他趕來滁縣的消息散播出去,那些戰俘便有了信心突破南越的看守。
到時候一定會死許多人,但比起國家利益來講,馬革裹尸又何妨?!
“秋雁來,你打一個照面就想跑的心情孤理解,只是孤勸你,想跑就快些跑,你以為孤會背棄雙方不干涉他國事項的盟約,趁你之危對西楚開戰嗎?孤堂堂一國霸主,可不會像羋鐸那般,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
肖朔臉上的笑容加深,眼見秋雁來神情慌亂,心中已經開始搖擺,當即放出一記重磅消息。
“你撤離西北戰場的事,西楚全軍知情嗎?”
當然不知情。
秋雁來身為主將,也是軍中的定海神針,再加上陛下讓他悄悄的來,此事全軍若知情,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那麼南越國以及天下人也早就知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