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六十六對一。
第二波的懶兵明顯比第一波聲勢更加浩大,氣勢更加嚇人。
這讓對陣的那個單兵嚇了一跳,暗地里後悔,自己不應該為了在太子殿下面前露肢,特意自動請纓。
听听這一聲聲叫陣,多嚇人啊。
“今晚軍營里新加了鹵肉和鹵菜,對,就是你們聞著特別香的這個味道,提前說好了,贏的有肉吃,輸了……去喝藥。”
張君臨此話一出。
叫陣的懶兵們更加瘋狂地吶喊起來。
要說他們渾身上下都懶,唯獨嘴不能懶。
軍營里每次有新鮮的吃食,他們可都沒有落下,這次一定也落不下。
“吃啊!不對!沖啊!”
張君臨看到那群懶兵的氣勢如虹,滿意地點點頭。
挺好。
“白姑娘,看到沒,以後這些懶驢打著不走,你就在他們面前吊塊肉往前跑,準能行。”
張君臨一本正經地出著餿主意。
正在啃排骨的白芷仔細琢磨了一番後,心里犯起了嘀咕。
我怎麼感覺殿下是在內涵我呢?
錯覺。
一定是錯覺。
“殿下,你讓小姐去備藥材,又說要打仗什麼的,到時候我能當個先鋒嗎?”
在軍營里呆久了。
白芷覺得她不像女護衛了,更像是一個真正的教頭。
“能啊,正好甦姑娘到時候也要和我一起去鎮州邊界,你也一起跟著。”
和甦嬋衣打開天窗說完亮話後,有些事也不必再瞞著二人。
特別是白芷。
訓練金陵士兵的成果頗為顯著,可以帶去鎮州。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光是眼前這懶兵們的氣勢,與當初舍出性命護衛金陵的將士與百姓,也不逞多讓了。
是時候去提升一下鎮州將士們的戰斗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上次殿下你去鎮州,小姐總是念叨伙房炒的菜沒你的香,小姐最近都瘦了。”
啊?
是嗎?
張君臨還真沒察覺到這一點。
不過。
這話從白芷嘴里說出來,怎麼有種甦姑娘很惦念他的意思呢?
正當張君臨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時。
甦嬋衣快步走了過來。
“殿下,今晚要進行拔毒,你別忘記,這次拔毒的時限今日是最後一天了。”
哦!
張君臨懂了。
難怪一直惦記著他,感情是在給他倒計時呢。
“馬上派人回宮去備兩套衣服來,南風!”
叫了兩遍沒有人,張君臨看到白芷那不解的表情,猛地一拍腦門。
這記性。
他派著南風盯著老八去了。
這會兒還沒出金陵地界呢,絕對回不來。
“知意,幫本宮取套便衣來。”
“是。”
風吹來一聲回應,知意沒現身便走遠了。
甦嬋衣望著知意離去的方向,眉頭微蹙,若有所思。
她一直以為太子殿下不近女色,沒想到這暗衛居然都是女的。
是專門伺候殿下的人嗎?
不對。
她想這些做什麼,與她又沒關系。
“怎麼了?甦姑娘有心事?”
“我只是在想,殿下拔毒之前最好不要吃得太油膩,以免藥湯里飄上油花來。”
那畫面太美簡直不敢想象。
張君臨嗅著空氣里鹵肉的香味,突然感覺自己今日讓軍營做鹵肉,簡直是自找苦吃。
身體重要。
臉面也重要。
嘴饞嘛,忍忍就過去了。
“甦姑娘,下次拔毒在什麼時候?”
“兩個月以後,最後一次間隔三個月,就能徹底清除。”
其實最後一次可以服藥。
但甦嬋衣覺得還是施針更加快速且方便。
恢復也更快。
吃藥的話,是藥三分毒,藥效越厲害,後面恢復起來也會更加緩慢。
對于一個時刻不是在忙政務就是在忙剿匪或是打仗的太子殿下來說,扎針一時痛,痛完馬上好,是最好的治療手段。
“甦姑娘,商量個事唄。”
“殿下請講。”
甦嬋衣看到太子殿下咧起的嘴角,就知道自己一定不會答應。
“你下手的時候輕一點,快一點。”
這樣我也好少受些琢磨。
張君臨沒好意思說自己怕扎針的話,眉飛色舞地和甦嬋衣暗中交流著。
甦嬋衣不忍直視地歪過頭。
她這一歪頭,張君臨便感覺到大事不妙。
“我能滿足殿下一個要求,輕一點則慢,快一點則痛,殿下選一個吧。”
“……”
我選擇裝聾作啞,當作我從未提過此事。
“有勞甦姑娘了!看樣子他們還要打一段時間,我先去吃飯!”
反正有敗者爬行和輸了沒肉吃兩個條件,他不必親自盯著,也沒有人會樂意放水的。
既然他吃不到肉,總會有人陪他一起受罪。
挺好的。
正想著,鹵肉的香味里夾雜著一股說不清楚的臭味。
張君臨看向耕田的方向,雙眼一亮。
開始施肥了!
……
“駕!”
“駕!”
出了金陵城,便攔路搶了一匹快馬的張君成,此時伸手抓住路上的一把半生不熟的杏子,塞進嘴里充饑。
眼看前方有官兵出沒,他急忙掉轉馬頭沖進一條小路里,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確認好方向,讓馬兒在草地里趟著一條通道,繼續往前跑。
穿過草甸、躍過溪流,剛想上官道時,田地里出現了許多農夫和官兵,讓張君成只得繼續沿著小路往東行。
“這該死的張君臨,不光派了官兵來攔我去路,還把農夫征集過來了,這是想把我的前路堵死嗎?”
正說著。
他嗆了一大口臭氣,嗆得他險些背過氣去。
那座下的馬匹也因此發出不滿的嘶鳴聲,嚇得他連忙猛地一頓狂拍馬頭,打服了這匹吃不了苦頭的馬兒,這才順著臭味朝周圍張望。
終于意識到。
出城的農夫不是來追趕他的。
他們推著車或是背著筐,每個人喜氣洋洋地冒著臭氣,等到了田間地頭,站停的農夫則寶貝似的把獨輪車或筐子里極臭像土一樣的東西用鏟子鏟出來,倒扣在田梗上。
由于大家都在認真的重復做著這套動作。
哪怕張君成在他們眼前經過,也沒有人理會他。
甚至連官兵都沒多看他一眼。
“大家注意,要按照太子殿下說的分量來把這些糞肥放進稻田里,放少了不管用,放多了別人就沒有了。”
“別看它臭可用了它,長出來的稻米可是香的,大家加把勁,趁著鎮州和滁州還沒收到消息,先把糞肥用完了,免得他們再來叫窮,連糞肥都要借咱們的。”
官兵們調侃的話,引得農夫們哈哈大笑。
如今金陵與鎮州的士農工商已經形成了一個團結互助的圈子,別說借糞肥了,連施肥的人借去都沒問題。
前提是,自己先要把自己這一攤子搞清楚,不能讓太子殿下的新政令落實不到位,被別的縣城搶了風頭去。
張君成看到這些對張君臨的話,比對待聖旨還虔誠的百姓,心里是又恨又妒。
同時,又給張君臨加了一筆要告的狀。
愚民!
張君臨為了掩蓋當初用糧換糞肥的糊涂賬,居然愚弄百姓!
實在是罪大惡極。
“你們等著,等本殿下請回父皇,定會為你們做主!到時候一定把張君臨的尸骨埋進惡臭的糞堆里!”
